在這等情況下,朱聞天哪怕是現在,都會抱著小家夥在前麵小火鍋的中間位置。

然後用右臂胳膊肘的位置托著小家夥坐著,因為小家夥不是左撇子,否則話就會換成左臂。

小家夥是右手拿筷子吃飯,他就覺得自己的左邊最弱,把他的右手讓出來,牽他的左手,他的安全感更大。

若他是左撇子,那麽就讓他處在左手位,把寶寶的主力手擋住,寶寶就不舒適。

但是換成大人呢!很多時候其實更願意用左手牽孩子,因為右手更靈活,關鍵時刻能夠隨時調整,左手反應慢,除非是左撇子。

這是在對稱美學中的主動權交換,好在朱聞天左右手是一樣的,否則他寧肯讓小家夥不舒服,他也要把小家夥換到左手位。

胡惟庸幾次想要獲得好感,可惜他不明白審美學。

朱聞天抱著小家夥,擺放餐具都是對稱,正常的中華古典美學,有中軸線的,偏離越大越讓人難受,那叫哥特式風格。

比如不協調性的城堡,以建築物各高尖為主,偏離中軸線,無缺位補償建築。

一般拍吸血鬼劇情的時候會用到,給人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舒服的是正常的對稱,中華的建築就不用說了,西方的叫巴洛克風格。

這是建築美學,其實也包含了繪畫美學,音樂美學也是一樣。

音樂不是眼睛的共振,是耳膜內部結構的共振,聽到劃玻璃的聲音就難受,因為它不和諧。

西方教堂音樂的時候跟中華音樂其實是有共通行的,和諧為主。

後來音樂開始表達情緒,尤其是和聲的推廣,與文學一樣,先抑後揚,連續使用極度不和諧和聲來讓人難受,接著突然歸主,又成了和諧。

那麽不先抑後揚行不行?行啊!編鍾的國禮音樂就是如此,不需要給你種特別難受的感覺後再讓你好受,那不是宏大。

朱聞天有選擇,他什麽風格都會,麵對寶寶,他唱歌必須符合寶寶的心跳頻率,否則他嗓子喊出來‘死了都要愛……’

那估計真得死了,寶寶哇哇大哭,因為這一句是帶著不和諧共鳴的,技巧很高的,卻不適合給寶寶聽。

於是他現在哼哼著‘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朱雄英用大腦袋蹭蹭他,高興,跟著一起吃東西,互相喂著,偶爾相視,嘿嘿一笑。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朱元璋忍不住笑了,因為好大兒那個糾結呀!

朱聞天懂,他抱著小家夥轉身體,他坐凳子,不影響身體轉。

小家夥手上拿著一個以及被他自己吹涼的大蝦仁,一愣,隨即往前撲,一手抓著蝦仁朝那裏送。

朱聞天很自然地起身離開凳子送過去,小家夥撲到剛才還幽怨的父親懷裏,吧唧親一口,喂父親吃蝦仁。

“慢點,憨憨你抱穩了,莫摔了,一人一口哦!”

朱標瞬間開心了,他咬一點點大蝦仁,雙手抓著兒子的肩膀。

朱雄英自己也咬一口,再遞過去,該你了。

父子二人就這麽吃起來了,小家夥一要什麽吃食就扭頭看朱聞天,朱聞天幫著去取,吹吹涼了叫小家夥抓著。

其他大臣看著隻能羨慕,好在那是一個傻子,不然等太子上位……

朱雄英覺得好玩兒,可以來回吃著,接著困了,眼皮耷拉下來,還要強挺著玩耍。

朱聞天立即唱:“好一朵茉莉花啊~~啊~好一朵茉莉花啊……”風格一下子就從歡快變成了催眠,小寶寶眼皮打架,終於閉上,小手一鬆,半個蝦仁掉下。

朱標眼疾手快,把半個蝦仁撈住,上麵還帶著兒子的口水,他略作停頓,把半個蝦仁掰開,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塞朱聞天嘴裏。

朱聞天:“……”

他真不想吃這個,不是因為口水,他小時候又不是沒吃過大人幫著嚼的帶著口水的食物,他自己那時嚼不了。

他是覺得這麽做,太顯眼了,那麽多的人在看著,這是啥?以後自己當太子太師還是當太子太傅太保?

這三個是履行不同的責任,教文化的、帶著鍛煉身體的、負責護衛的。

為啥非要三個?是三個人隻是某一方麵強?不,是三權鼎立。

所以說最親近的是……乳娘。

幫著喂奶的,一邊喂奶一邊照看,有哺育之恩的。

曆史上凡是對乳娘苛責而降罪皇帝都沒啥好下場,君臣會離心離德。

幾隻老虎小幼崽兒,失去了母親,吃母狗的奶長大,它們都不敢咬母狗吃了。

老虎長大了,比它們小很多的母狗在那裏,它們湊過去挨打也得挺著。

皇帝殺乳娘,畜生都不如?

朱雄英沒有乳娘,太子妃營養充足,奶水不缺,那他也吃過下丘村其他哺乳期婦人的奶。

太子妃有生理期的,然後情緒不怎麽穩定,她自己知道,說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寶寶吃奶也受影響。

於是朱雄英就去吃人家下丘村婦人的奶,隻要是哺乳期的下丘村婦人都願意幫別人喂孩子。

就算有一天朱雄英當上了皇帝,看著下丘村認為尾大不掉,欲下手,他都下不了手。

喂過他的婦人有好幾個啊!那時都老了,人家拿把刀對著自己的胸口,告訴朱雄英當初就是這裏喂你的,今天沒有奶水了,咱就自己了斷。

左胸口一刀插進去,朱雄英就得留下千古罵名,怎麽洗都洗不幹淨的。

朱聞天是這麽打算的,他不願意給往後留太多的東西,這是最後的保障。

但換成他他自己不想啊!現在是守村人形象,以後就不找媳婦兒啥的?

朱聞天明白,朱雄英跟自己玩得好,朱標不生氣是因為認為自己是個憨憨。

關鍵憨憨能成親嗎?誰會看得上一個守村人傻子?

想了好多,朱聞天抱著朱雄英慢慢交給別人,他感覺累,似乎做原子彈都比現在輕鬆。

他再次領悟一個真理,人知道得越多越難受,人會得越多越不舒服,尤其是哲學方麵的。

要不再學學,學多了就可以辦個證,精神病的,然後殺人不犯法。

“吃,熱,暖,看,笑,嘿嘿嘿嘿……”

朱聞天想著,突然看見了那些在冰麵上玩耍的孩子,一瞬間他念頭通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