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明朝那邊要交稅，三十稅一，你有三十隻羊，一年就要給他們一隻。”
答季把從別人口中聽到的稅收事情說給羅錄，在他看來，三十隻羊每年給一隻，太多了。
等到六十隻，得給人家兩隻，還有馬和牛呢！怎麽算啊？
一頭牛抵幾隻羊？總不能把牛殺了分肉吧！
“不收稅，太子說的，說以後有很多商人過來，收商人的商稅，咱們賣東西賣多少都是自己的。
何況交稅咱不賠，看給的東西，咱自己攢，得十年，還得一樣樣買，現在一次都給了。
不過咱們等他們修完堡，再想燒煤，要麽跟著去幫忙挖，要麽出東西換。
他們挖和運送，人得吃飯，馬得吃草，確實不能白拿。”
羅錄也說稅的事情，說是太子給免的。
實際上是朱聞天不讓收，剛打下來就收稅？等安穩個十來年的，大家有錢了，再收稅才行。
而且大明其他的地方，百姓買賣點東西，也不收稅，家裏養的雞、種的菜，拿去賣，朱元璋不允許收稅。
牧民的羊奶、奶酪等東西，也屬於牧民家中出的，包括羊。
“那咱得幫著把堡修好，不然北元打回來了，咱還能有現在的日子？
冬天燒的爐子和煤，又暖和又幹淨，做夢都沒敢往這上夢。
現在我還覺得是做夢，是雪把帳篷壓塌了，我要死了，最後的……”
“答季，醒醒，夢醒了，沒壓塌。”羅錄嚇一條，答季說著話眼睛就閉上了，身體前傾。
他連忙給拉住，再傾就撞到爐筒子上了，會燙的大泡。
“對，一熱，就困，我離遠幾步，爐子做飯方便。等天暖和，到秋天，也打造一個雪橇。”
答季把凳子往後挪一挪，冬天的帳篷中，不存在這樣的溫度，燒草和牛糞，哪有煤的熱值高？
十幾塊煤扔爐子裏，能燒很長時間，用爐鉤子透一下，火便旺起來，不透，則溫度慢慢下降。
尤為重要的在於有爐筒子，除了特殊天氣，正常狀況下，帳篷裏隻在生爐子的時候冒出一陣煙，之後的煙順爐筒子飛出去。
羅錄跟著把凳子向後挪：“他們說了，咱們燒煤，咱們的牛糞多了給他們，他們拿來漚肥。
漚肥後種地，種油料作物，給咱們吃那樣的油，還能拿來做肥皂。
到時咱能吃到麵粉，他們會種小麥，不用咱們自己磨，到時候去各個堡裏換。”
“說了用什麽來換嗎？咱沒有什麽東西，又不能一直白要他們的。”
答季這兩天吃到麵食，還有大米飯，頭一次吃到煎的餃子，油多，香。
他感覺自己很窮，拿不出東西跟別人換。
“酥油和奶酪，他們再拿出去賣，包括鹽從遠處運來。
他們說還能找活兒給咱們幹，不耽誤咱們放牧，順便就做了。
反正他們比咱們想的多，咱們隻管跟著做，其他的不用考慮。”
羅錄也不清楚具體要讓他幹什麽活，隻要還能正常放牧就沒問題。
“現在冬天，趁著沒有事情，咱多幫他們做事情，算不？”答季想著先賣力氣。
“現在幹活不能要東西，他們給魚和其他吃食，咱是給自己幹。”羅錄搖頭，不算。
“不冷了，出去，這邊燒上水，其實最好熄滅，他們偏偏不讓。”
答季起身，用爐鉤子把爐圈取下來幾個，把一壺水坐上去。
他心疼煤，大明的人說哪怕是火小一點，也要燒著。
羅錄走出帳篷，冷風出來，他哆嗦了一下：“他們說外麵冷，就指望回到帳篷暖和，如果帳篷也冷，很容易生病。說幹活的人出一身汗，停下來身心疲憊，溫暖的帳篷可以救命。
他們挖煤用炸藥炸，接著裝到筐裏，放到爬犁上，馬、駱駝就幫忙運回來了。”
兩個人說著話，又來到河邊，幫著搬運凍魚。
其他的牧民和他們差不多，幹活不怕累，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似乎跟著大明太子，便什麽都不用擔憂。
……
“大牲口多就是有優勢，江南的百姓哪裏能使喚如此多的馬和駱駝，哦！還有野驢。”
朱樉站在城牆上，用望遠鏡看周圍的情況，運輸煤炭和礦石的隊伍連綿不斷。
最有意思的是他看到了十幾頭野驢出現在隊伍中，當初跟來的，現在幫忙幹活。
野驢比馬強，蹄子硬，都能拿來刨坑取水，馬若是那麽刨，沒有馬蹄鐵，蹄子就刨廢了。
朱標也在看隊伍，煤運回來會送到河邊洗，矸子等石頭拿出去，好的煤塊堆成一座座小山。
而煤泥也放到專門的地方，等到了夏天，就可以把煤泥製作成蜂窩煤，節省塊煤。
“裏長，周圍的百姓是否願意過來？比如冬天失去了很多羊的牧民？裏長？唉！”
朱標想到問題就問，一扭頭才反應過來，裏長沒在，裏長說在幫著村裏做個重要的東西。
可以帶著大家去巡視渾河下遊與礦區，速度快。
“甘肅那邊離這裏也遠，感覺周圍沒有人家，大漠中最好建很多個服務區，直線穿越距離短。”
朱樉主動說起來，他想到了村子的打井設備，隻要在大漠裏麵多打井，周圍蓋起建築，把井保護上。
那麽就成了一個服務區，商隊和其他的人過來，到服務區……看情況收費。
他一時間未想好要不要收錢，感覺收錢是趁人之危，不收的話，投入的錢和看收服務區的人工錢誰管？
“估計會設計很多條路線，不僅僅在大漠，各堡之間會成一個蜘蛛網那樣的路。”
朱標見沒有裏長，他也問不出什麽，轉身往回走。
……
第二天，正月十五，隊伍吃到了元宵，不是湯圓，天太冷，湯圓不好包。
元宵就是把餡凍成塊，沾上水放到糯米粉裏骨碌，水少了再沾。
之前就做好了的，一天做一些，直接扔外麵凍著。
帶的糯米粉少，隻不了幾次，否則提前就做了。
早上起來給牧民們家裏先送去，讓他們自己煮，一次別煮多了，否則胃不舒服。
眼見中午，朱標和朱樉來下丘村的宮殿吃飯。
‘嗡嗡嗡……’二人剛進一院，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蒸汽機。
隨後看到了一個……一輛……車？
“裏長？”朱樉問站在那裏的裏長。
“村子新做出來的蒸汽機雪地車，後麵可以拉一個大的爬犁，速度快，有煤有水就能跑。”
裏長回頭，對兩個人點點頭，開心地介紹著這個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