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長想了想，沒想出來又撈好處又給別人好處的方法，他看向憨憨。
朱聞天調一調煤油燈的亮度：“人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按照當前的進度，把工期分成一段段的。
正常來說多少時間幹多少活兒，就製訂成什麽樣，不能慢了。
然後給技術好的工匠吃肉，讓他們攢足了力氣把工期提前趕出來。
剩下的時間他們可以休息，或者放慢速度，工期不耽誤。
我再從外麵攬高技術的事情讓他們做，他們吃了肉，得給咱麵子。
幹活賺的錢咱拿來，再給其他人一點肉，繼續給技術好的頓頓吃好的。
接著繼續接活兒，到最後，按照之前製訂的工期，不僅僅能提前，大家還能把身體養好。
咱這些個官員每個人分到錢，叫誰來查咱都不怕，工期提前完成的，質量杠杠的。”
裏長：“……”
他想起了最初下丘村幹活吃肉時的情景，確實，有肉吃就是比沒肉吃幹活快。
“憨憨你說得對，他們的技術值錢，用在修宮殿上體現不出來。
外麵的人想找好技術的工匠又找不到，沒門路。
反正監事和府衙的人串通一氣，工匠跟一起幹活的百姓吃得好，他們也不會說什麽。
冬天甚至叫他們燒火烤地基和材料繼續施工，他們自己修火炕。
工程進度更快，比其他一同建造的親王府快。現在要不要這般操作？”
裏長順著憨憨說的往下分析，考慮可行性。
讓工匠接外麵的活兒賺錢，回頭為他們自己提供夥食。
“鹹陽的煤礦正在打井，快能出煤了，冬天的西安府家家盤炕，燒煤適合，晚上不要壓火，撤出來，炕至少能堅持到第二天早上。”
朱聞天說起一件似乎與剛剛說的不同的事情。
裏長卻明白：“明日我與太子和秦王說，宮殿的工期不如秦王封地的百姓命重要。”
……
天亮了，有小雪飄落，落到地上瞬間融化。
所有人吃同樣的飯菜，小米粥、大肉包子、鹹菜。
朱樉認為工匠餓了很長時間，趁自己在，多補償一番。
裏長吃掉兩個包子，把事情講給二人聽：“尋常百姓隻要花一點錢，富戶多收錢，給富戶用好磚。”
朱標咽下嘴裏的包子：“聽到沒？你們確實很笨，學著點，送你們書，你們互相抄著看。
書上沒寫這個辦法，你們要學會舉一反三，貪那麽點工匠的夥食錢，丟人。
此事我代二弟答應，你們去做，不要給咱殺你們的機會。”
他對過來隻有小米粥喝的戴枷官員與監事等人說話，既然不想殺，隻能讓對方到近前跟著學。
知府白關一眾人使勁點頭，很怕太子殿下突然改變主意。
聽太子殿下話裏的意思，顯然自己的命保住了，官也保住了。
有人點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沒出息的樣子。”朱樉鄙視一下：“還是裏長說得對，人要是行，幹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人若不行，幹一行，不行一行，一行不行行行不行。”“秦王殿下說得對，那個……殿下，賣香皂的錢還拿來給工匠們買肉吃嗎？”
知府白關小心翼翼地詢問，有了外來的錢，原來說的呢？
“咱咋攤上你這麽個知府？換成寧國府的宋子芾知府，他絕對不會問出同樣的話，他自己能夠處理好。”
朱樉用寧國府知府跟自己的西安府知府作對比，心累。
白關一臉委屈的樣子，他不知道寧國府的知府是怎麽回事兒。
裏長在旁幫忙：“白知府，方才已經說過情況，從外攬活。
當下的活計變成幫百姓盤炕，自然不方便再接其他的事情。
賣香皂的錢呢！拿出來，問工匠有沒有好的手藝做工藝品，好買材料。
做完了再賣錢，分給工匠一部分，自己的錢也跟著增加，遇到特殊情況可應急。”
“多謝朱裏長！”白關鬆口氣，感激不已。
“我府裏再留兩個人管事情，大棚蔬菜買賣方麵，不能指望從下丘村學習的人，他們隻知道怎麽種，不會處理銷售。”
朱樉不再指望官員，安排自己的人手。
早飯吃罷，隊伍向著北麵前進，本地先不管了。
直接向北走，會遇到沙漠，一個很憋屈的沙漠，不得不人為保護一下沙子的沙漠……毛烏素沙漠。
這個沙漠的形成有自然因素，也有人為因素，從唐朝時便出現，然後越來越大。
許多年過去，為了不讓它消失，隻好劃出一片地方，留著，別種樹了啊！咱還得發展沙漠旅遊呢！
不過現在，還有一大片麵積有草原與森林，如此通過沙漠的時候有保障。
主要為了讓大家感受下沙漠，否則可以向西北走，到黃河幾字的左上轉折的位置。
走沙漠熟悉下，為接下來過大漠做準備。
路上稍微往東繞一下，便能看到出產石油的延長縣，那裏的百姓自己鑽出了油井。
一日後，隊伍抵達同官縣，本地提供的耐火磚材料，有很多。
關鍵運輸方便，有河流往長安方向流，隻要挖出來就能送過去。
朱樉隻說了一句‘咱封地物產豐富’，第二天就繼續趕路，沒時間看有多少東西了。
他要再去弄點石油，帶著上路，萬一能用上呢！比如火攻什麽的。
和林有城牆，敵人打來，從上麵往下潑石油點火，誰都別想蟻附攻城。
“冬天來了，越來越冷了呢？”朱樉立冬的早上起來，就發現情況不對。
到地方了，昨天晚上趕到的延長縣，來不及去看石油，先吃飯，接著休息。
今日立冬，越往北走緯度越高，於是越冷，外麵的水結冰了。
“殿下不怕，太陽再升一升，冰會融化，要多穿衣服了。”裏長寬慰朱樉。
“不是怕，是真冷，能把我凍病了不？”朱樉很擔心生病，還沒到地方呢！
“隻要殿下正常作息，不會病，病了馬上可以治療好！都是小問題。”裏長繼續安慰。
“吃完飯咱去看看石油，冬天還能抽出來了嗎？石油凍冰不？”朱樉很怕石油凍住。
“殿下，石油不會結冰，會凝固，現在的溫度不怕，等冬天最冷的時候，那可就抽不出來了。”
裏長科普一下，送上餛飩，冒著熱氣的餛飩令人非常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