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洗手吃飯了……”眼見中午,有人吆喝著叫百姓排隊洗手入座。
朱樉剛來,最先的一個縣,屬於自己的封地。
他要求太子府的人不用管,他秦王府的人負責,不過不對外說。
別看是他的封地,他拒絕太子府的人管理,仍舊屬於喧賓奪主,對,他的封地,太子來就得是太子為第一。
朱標看著秦王府的人在忙碌,發現問題了。
“裏長,得給咱太子府的人找事情做,從何處開始?”朱標與裏長說話。
“能做好買賣的人都能做官,能做官的人未必能做好買賣。”
裏長看明白了,太子府的人比不上秦王府的人,因為秦王府的人一直在做買賣的最前方。
做官應該是為民,嗯!應該!做買賣是為自己。
做官的看到河邊有一萬畝地,覺得應該種水田,就告訴這邊種大豆的百姓種水稻。
然後才知道,每年都有汛,大豆生長周期短,可以避開,水稻生長周期長,種的時間也晚,就全沒了。
官員好難過,哎呀!做錯了,以後要種大豆嘛!
做買賣的人看到一萬畝地租下來,覺得應該種水田,然後大水一衝,所有家財全沒了。
顯然做買賣的人一般不會犯這種錯誤,至少幾率小,因為損失就是自己承受。
不涉及到切身利益,就沒人懂得珍惜。
“好!回頭勞煩裏長安排。”朱標認同,讓太子府的人跟下丘村做買賣。
“太子放心。”裏長應下。
隨後到了午飯的時候,整個洛南縣的人口才兩萬兩千餘,比不上太子隊伍的人數。
今天喝羊湯,平均四十個人一隻羊,一隻一百多斤。
若是烤就完了,一烤就不剩多少,不過煮就多。
一路上順便買了就帶過來的羊,吃完後就減少負重,翻山就容易了。
這裏屬於最後一頓好的補給,要休息兩天,即後天早上出發。
買的羊必須全處理了,羊和牛馬不同,牛馬聽話,羊除非一隻隻單獨拴著,不然它們亂跑,還不好抓。
牛和馬聽話,它們需要人來養它們,相處的時間長。
羊是長大了就殺,除非是種羊。
牛馬要陪伴人很長時間,所以有人要淘汰的時候都是賣了,自己不會殺,下不去手。
當然,遊牧民族沒有這個說法,人隻有解決了自己生存和生活問題的前提下,才能去考慮動物的情感。
此刻被帶著的羊就一隻隻殺掉,留下一部分,給洛南的百姓養,挑好的。
這邊的麥子多,大家就吃麵食,炸千層餅。
千層餅沒有一千層,卻也有十多層,軍士可以幫忙,他們幫著擀麵,一層層的,隻要有力氣即可。
一大張餅放到大油鍋裏炸,撈出來切塊,大家都愛吃,除了下丘村的人和兩個殿下。
油實在是太大了,他們不缺油的。
於是一個小立爐子上麵放了鐵絲網,孩子們把麵用手拍成餅糊到網上,過一會兒翻個麵,再等等就熟了。
一點油都沒有,而且還不是發麵的。
……
“應天府的百姓,幾乎想喝羊湯就能喝一次羊湯,到這邊卻差距巨大,是本地不適合養羊?”朱標這個時候感慨,他看到了洛南縣的百姓喝羊湯時候的樣子。
很多人不會放調料,然後一點點加,在不停地攪動。
“本地山多,而且許多山丘植被茂密,那個旁邊的塚嶺山不算,那上麵有不少石頭,不過卻適合山羊去覓食。
如此就適合養山羊,同時在山上養綿羊也沒問題。
之所以大家不願意養,是因為地形的緣故,都是山,好不容易有個盆地還要種糧食。
誰能整天在路不好走的地方放羊?殿下後天趕路就知道了,那裏的路……”
裏長講解當地的問題,不是你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百姓自己知道情況。
朱標扭頭看那邊遠處的山巒:“既然如此,咱們為何不繞路?”
“咱們繞路簡單,百姓卻無路可繞,太遠,咱一路走山路,就把路趟出來了。
百姓知道危險,他們會結伴帶著東西翻山,因為有咱們趟出來的路啊!
我所說的趟,不是走,而是一路爆破,咱的工匠多,硬砍出來一條路。
這座山啊,越是低的地方野獸越多,越是石頭群的位置野獸越少。
因為那裏沒有水,正好適合百姓翻山去另一頭,咱們多用一天的時間,就能把上下的石階修好。”
裏長說出路程的安排,就是要從山上開出條好走的路。
隊伍裏全是好工匠,就他們那個本事,不用一下豈不是虧了?
普通人給他工具,然後讓他順著山把旁邊的石頭鑿出來壘成台階,一天都幹不出來一米,光是鑿石頭就鑿懵了。
這石頭是怎麽弄啊?多大塊啊?有電鋸沒?是得用電鋸哈?
大明的工匠不用,修個石頭的山路而已,並且許多同行一起幹,那就容易了。
石頭選好了,按照紋理鑿,斷紋的時候直接一拍就完事兒。
然後這塊石頭就運過去壘上,把之前敲碎的石頭拿過來加固。
石頭就在旁邊,不用自己從山下往上背,前麵的人把雜草和荊棘幹掉。
那麽自己一天可以堆出來兩丈長的石板階梯,就是下雨怎麽衝都不會衝壞的那種,除非滑坡,連著路一起掉下去。
“好!應當有條路,連接東西。若繞路可行否?”
朱標不僅僅考慮修路,還要計算運輸成本。
“正常來說就是繞路,修這條山路的目的不是為了讓百姓非要走山路。
太子殿下過來,咱們直接翻山,證明咱們可以征服此山。
如此這山在百姓的心中就不是難以逾越的,隻是看想不想走。
朝陽門外的下丘村就是占了山地,結果被咱們給打造成了樂園。
太子殿下仔細回憶,之前的那裏和現在的那裏有何不同?”
裏長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山開了,我可以不走,但我能走。
朱標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之前的太子府,給咱的感覺是東邊很遠,那裏是山,咱仔細想就是東邊為山。
現在咱想的是那裏是好玩兒的地方,依舊需要上個坡,不過卻不陌生。
有人住的地方和沒人住的地方是不一樣的,曾經不願踏足之處,如今是心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