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長拿來木牌,讓憨憨寫,不用他說名字,祀堂是憨憨睡覺的地方,早把祖宗們的名字記住了。

裏長把牌子按照順序擺好,香爐點上香,帶憨憨跪下磕頭,又找來其他村民磕頭,這就算是開個分祀堂。

等中元節的時候再進行拜祭,上供品,開始哭訴,自己這個裏長多麽不容易,哪裏沒做好……

下丘村則由村老來組織祭祖,點一晚上燈。

明朝中元節很熱鬧的,有明朝的散文,張岱所寫的西湖七月半。

西湖七月半,一無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

……

七月十五,朱樉回去了,他得參加祭祖,他現在學得好,讓朱元璋滿意,所以祭祖的時候他僅落太子朱標一步,站太子身後。

若是他不讓朱元璋滿意,那麽祭祖的時候,他隻能站在太子朱標的身後。

沒辦法,他是老二,位置是固定的。

今日晚上遊秦淮河的人會多,熱鬧,所以下丘村的人不出去,不湊那個熱鬧。

朱聞天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意外都扼殺在搖籃中,即便有太子府的護衛。

比如說有人故意找茬兒,像之前裝乞丐的、抽獎作弊的。

關鍵查完之後有問題,卻找不到更後麵的人,說明有人藏在更深處,目的呢?就為了騙點錢?

小夥伴們無所謂去不去玩耍,大家把琉璃燈擦一擦,晚上準備吃羊蠍子火鍋。

羊蠍子就是羊脊骨,羊的脊骨整體上看如一隻蠍子。

論喝湯,脊骨比排骨好,脊骨中的骨髓多。

單吃骨髓的話,大骨比脊骨的骨髓更多更好取。

是今天早上吃完飯,小丫頭鈴兒帶隊出去買的,她買不少羊肉,讓對方搭脊骨和羊下水。

故此中午吃的羊肉,晚上吃羊蠍子鍋,剩下的用冰鎮上,明天早上吃羊肉燒賣,中午吃鐵板羊肉。

“我是惡客上門,不請自到了哦!”晚上徐掌櫃過來,他就帶張嘴,沒拿菜。

“見你那裏人多,不然早過去邀你來喝酒了。”裏長起身。

“吃飯的人是後廚管,指望我沒用,咦?香皂呢?”

徐掌櫃說話的時候去洗手,發現香皂盒消失了,這不對,別人沒有香皂,下丘村怎麽可能斷貨?

他已經清楚下丘村是什麽樣的存在了,香皂源自下丘村,還有玻璃鏡子、冰糖等東西。

“有個透明的琉璃瓶子,用手壓上麵,裏麵是洗手液。

秋天了,天幹物燥的,香皂未加油,洗手液裏麵有甘油,潤膚保濕。

待天冷時,村子裏有防皴膏,給你一些,你用在住宿的貴客身上。”

裏長發現旁邊有個熱鬧的酒樓挺好的,要是把福華樓也買下來,沒有現在這樣總能看到人從店前路過的情況。

關鍵兩個店中間原來是高一丈的土牆,相互之間看不到。

現在土牆拆了,用老竹子的竹片做個三尺高的柵欄,一個個竹片間距二尺,拿麻繩牽一下就算是阻擋。

如此起了大棚,這邊的邊緣位置空曠,不覺得一邊大棚的木板牆,一邊泥牆,走中間憋屈。至於說對麵的人過來,真想過來的話,一丈高的牆能擋住?一根繩子而已。

牆拆了,這邊的大棚東麵可以有玻璃,太陽升起來時正好照進大棚。

“我準備把後麵六個院子的平房起樓,一戶人家過來,人多不用占兩個院子。”

提起住宿,徐掌櫃有新想法,蓋二層樓,增加空間。

他看到下丘村這裏的店後麵是二層樓了,除了夕照日的時候,不影響自己後麵院落的光線。

下丘村二層樓阻擋夕照日麵積小,也就是一個院子看不到夕陽,另五個沒問題。

聽徐掌櫃一說,裏長出主意:“你不如用磚混結構,皇城裏麵一些建築已經用上了。

專門有磨石頭、燒水泥、磨水泥的工地,你關係多,找他們買,磚頭也一樣。

磚混結構蓋二層樓速度快,我這裏是太子殿下做主給修了木頭二層樓,榫卯就用了不少工。

你酒樓早一天把樓蓋起來就早一天讓人入住,何況當下木料有缺,緊著皇城用。”

“唉~~!”徐掌櫃歎息一聲:“其實最缺的是工匠,給你們幹活的工匠從朝廷出,我怎麽找?”

“一天五十文,我給你拉來二百個工匠,蓋房子非常熟練,其中一人一天要給二百文。”

裏長想到支隊伍,特別好用的隊伍,會蓋正常的房子,更會蓋磚混。

“我福華樓隻有六個院子蓋二層樓,二百人用不上。”

徐掌櫃想到人數,頭皮發麻,怎麽擠著蓋房子?

“如此說定了,我叫人來,能用多少用多少,其他人去給圖書館蓋房子,幹一個月。”

裏長說完喝酒,不著急,等護衛吃飽了,再寫信讓護衛帶到下丘村。

到地方估計過子時,下丘村的人再趕馬車挑燈籠去宣城,中元節的晚上和淩晨……

想到送信,裏長一拍腦門:“今天應該給守船的人送吃食和酒,過節了。”

“我們去。”負責廚房的人起身,準備東西。

船工過來後始終守在船上,平時在碼頭與其他船工一樣買飯吃,飯錢下丘村給。

今日過節,再讓他們買飯就顯得可憐,有時中元節四處熱鬧,他們呆在船上。

一群人推個獨輪車出去,朱聞天看著獨輪車,沉思起來。

兩刻鍾後,送酒菜的人回來,‘行政主廚’匯報:“去的時候他們正要買酒,再買點鹵味,我們趕上了。”

“往後他們在那,天天送飯菜,一船四個人,下來兩個到房子住,留兩個守著。”

裏長決定多給予照顧,船上不能離了人,總是有壞人會搗亂。

包括現在街道上,搶東西的、偷盜的,依舊不少,加上欺行霸市的,官府根本忙不過來。

南京有二十萬的軍隊駐紮,近五十萬的百姓,兩個縣的衙門負責。

徐掌櫃此刻在旁勸:“四個人守一條船已是不易,兩個人看不過來,與其給東西,不如給錢,他們吃得比其他船工好,其他人會心生歹意。”

裏長微微一愣,隨即使勁點頭:“確實,應天府畢竟不是宣城縣,還是宣城的村子好,整天忙著幹活賺錢,壞事忘記怎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