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一條命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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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明剛進入皇宮，便看到迎上來的無言，好像是專門過來尋自己的一般。
“你怎麽出來了？”衛明奇怪的問道。無言可以說是朱由校的貼身護衛，平時是一步也不會離開朱由校的。現在竟然跑出來了，真是有些奇怪。
“見過衛侯。是這樣的，陛下聽說您去了刑部大牢，就讓我過去看看，需不需要什麽幫忙的。看來衛侯已經解決完了，那麽陛下讓您去東暖閣，陛下在那裏已經支好鍋架，準備與衛侯把酒言歡。”無言說完，便在前邊開路，衛明跟在後邊，這朱由校，沒事兒就想要請人吃飯，真是閑的他。現在已經是臘月二十二了，明天就是小年，要拜灶王爺。官府裏邊早就在臘月二十的時候封印休假了。話說回來，這個時候的朱由校確實沒有什麽事兒做。
“哎呦，你倒來了啊，我還以為得等會兒呢！剛把底料放進去，不過這火汪，一會兒就開了。”朱由校見衛明進來了，高興的說道。
“今天是哪股子風吹過來了啊，讓你又想起來請我吃飯？昨天不是剛一起吃過嗎？”衛明哪裏會和朱由校客氣，拿起筷子就從鍋裏邊撈出一塊兒豆腐，沾點兒蘸料就開吃。吃完之後再來上一口小酒，大冬天的吃火鍋，喝燒酒，這小日子過的，舒坦啊！
“本來也沒想著要請你吃飯的，不過聽說你去刑部大牢了，就叫你過來問問。”朱由校一邊往鍋裏邊放肉，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算是看出來了，衛明是真心不想要當官兒。如果有可能的話，衛明明天就會拉鋪蓋卷回陝西種地去，那裏可是有他的三千畝地呢！朱由校可不想讓衛明覺得自己不信任他，讓他有借口開溜。
“這樣啊。又是魏忠賢給你報的信兒？”衛明瞅了一眼朱由校說道。除了魏忠賢，他還真的想不出來誰還閑的蛋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你別問了，這事兒不好說。不過不是魏忠賢，你就放心吧。”朱由校擺擺手，衛明看了他一眼，選擇相信了他的話。朱由校這小子不怎麽會說謊。一說謊的時候眉毛就跳。這次沒有見他的眉毛跳，說明這話是真的。看來朱由校已經派人盯著自己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皇帝給了自己最大的權利，最大的主動權，基本上是想要幹什麽就幹什麽，你還不讓皇上派人盯著你點兒？要是那樣的話，這朱由校也不值得自己給他忙前忙後的瞎跑噠。因為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死狗扶不上牆，再怎麽幫也是枉然。
“好吧，我不問了。我去刑部大牢裏邊就是去看看抓住的那幾個荷蘭佬。”
“結果呢？”
“留了一個活的，其他的都殺了。”衛明說的很平淡，朱由校聽完之後也隻是哦了一聲，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好像荷蘭佬的命在他們的眼裏連個屁都不算。
“要殺就都殺了，留下一個做什麽。”朱由校搖搖頭說道。將一塊兒肉放進自己的嘴裏邊，卻是被燙了一下，趕緊吐了，還不停的用手往自己的嘴裏邊扇風。
“哈哈，到底還是個急性子。吃慢點兒，誰還跟你搶是怎麽著。”衛明看的直樂，朱由校恨的牙癢癢。
“得了，別笑了，有什麽好笑的。”剛說完，衛明卻是被一塊兒豆腐給燙了。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好半晌之後才停了下來。
“讓你笑我，樂極生悲了吧！你還真夠逗的。”朱由校笑的連氣都喘不上來。衛明也感覺自己晦氣透頂。
“喂，接著說，到底為什麽還要留下來一個？”朱由校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吃了兩口菜，喝了一杯酒，才總算是笑不出來了。辣椒放的有些多了，辣的有些受不了，不一忽兒已經滿頭大汗了。
“留下一個來讓他去帶回個信兒，我估摸著荷蘭人明年就要動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哪裏來的信心。我想啊，他們是在這裏呆了這麽長的時間了，不打一家夥的話，不甘心回去。這樣也好，就當是給咱們練兵了。”衛明滿不在乎的說道。當初即便是沒有大練海軍的時候，明朝仍然能夠輕輕鬆鬆的度過這次事件。沒有理由自己多練出了兩萬海軍反而打不過了。而且現在船大炮強，不將荷蘭佬打的認不得回家的路都感覺虧了。
“你就這麽有信心能夠打敗荷蘭佬？”朱由校撇著嘴問道。在他看來，打仗都是有一定的概率問題的，不可能在打之前就確定到底是誰贏誰輸。最近他正在研究《三國演義》，裏邊赤壁之戰不管怎麽看都是曹操贏了，到後來還不是一把火將曹操所有的野心都給澆滅了？要不是關羽在華容道上放他一馬，曹操就要折在那裏了。他可不想衛明成為曹操，甚至比曹操更倒黴。
“恩，你這麽說也有道理。要是碰上海嘯台風火山噴發等等自然災害的呼，那可就真的不好說了。不過這樣的不可抗力畢竟很少，客官的評價一下，我不認為咱們能夠遇到。而且這種自然災害來臨之前都是有一定的自然現象的，應該能夠避免。”衛明大咧咧的說道，完全一副你就放心好了的樣子。
“你快得了吧。我還指望這你在朝堂上給我充麵子呢，指望那些太監酸儒們，還真的幹不了什麽事兒。”說到這裏，朱由校不想再說下去，果斷的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你當初不是說要把那些商人和官員都給斬了的嗎？怎麽到現在也沒有見你的動靜？”
“你是說那些往遼東走私糧草的商人官員？我今天也去看了一眼，叫冤的人多，真正認識到自己錯了的人少。現在都到年關了，得了吧，等過完年再說。要不然這一千多人都給砍了，整個京城都成紅色的了，一股子血腥味兒，那這年還過不過了？”衛明說道，朱由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道：“恩，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你說我也奇怪了，他們亡遼東走私糧草能夠掙幾個錢，至於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嗎？”
“嘿，老朱，這話你可就說錯了。現在咱們這個社會，畢竟還是有錢人少，沒錢人多。或許你看不起一個銀幣，而這一個銀幣或許就是一個家庭一個月的口糧錢。從關內將糧草倒賣到關外，一石糧食便能夠掙一個銀幣，這是多麽大的誘惑！隻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商人就會去做。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潤，他們就可以不分是非。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們就敢鋌而走險。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們就會以命相搏。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們甚至敢與魔鬼共舞，這就是商人的本性。商人就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的話，可以促進整個社會的經濟發展。如果用不好的話，那就隻會傷了自己。所以說，要不要用，要怎麽用，能不能用的好，都看你這皇帝的意思了。”衛明說道。其實他還有很多的東西沒有說，比如商人如果有了足夠的資產，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便會出現資產階級。到時候，資產階級要尋求政治上的地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而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麽，會不會爆發出資產階級革命，會不會被推翻封建統治，這都是神才知道的事情。所以，這一步，衛明寧願讓朱由校自己去選擇，而不是自己去幫助朱由校選擇。就算是以後有什麽事情發生了，自己也不會感覺那麽愧疚朱由校了。
“商人的命還真是不值錢。”朱由校搖了搖頭說道，和衛明碰了一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以為呢。我在當官兒之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知道他們的苦楚，也知道他們的欲望，知道他們害怕什麽，也知道他們想要什麽。所以這次一定要嚴懲，要不然的話，春風吹又生的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怕就怕即便是重罰了，依然會有效仿的。到時候該怎麽辦，才是咱們要想的。”衛明心情有些沉重的說道。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將所有的事情都計算好了那生活還有什麽意思？來來來，喝酒，喝酒。今朝遇酒今朝醉，哪管明日苦於愁！來，幹了！”朱由校再次將一杯酒灌下，衛明微笑的看著一切，我倒是希望你一輩子都可以這麽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