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倒塌的城牆
衛明將**哈赤還有孟古帶回城西，心情很低落。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寧克楚。畢竟，孩子掉了，這和他有著很大的關係。雖然也算是上過戰場的人了，但是他離一個冷血的人還有很大的距離。或許，他的內心並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的人。隱匿山林，與家人為伴，過著舒適的田園生活才是他的夢想。爾虞我詐，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著實有些厭倦了。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先是傳來轟隆隆的響聲，緊接著城頭上傳來了預警的聲音，蒙古人來了。連帶著，原本已經突圍出去的後金軍再度折返，兵臨城下。
“老孫！”衛明叫住了向城牆上趕的孫承宗。現在天已經蒙蒙亮了，由於大火的逐漸熄滅，能見度也提高了很多。
“你回來了。怎麽樣，**哈赤抓到了沒有？”衛明往前趕了幾步，和孫承宗一起快步向城牆上走去。李自成，伊達政宗將手中的**哈赤夫婦交給下邊的人，專門派了一個參將，小心看管，便跟著孫承宗衛明向著城牆上走去。
“抓到了，**哈赤還在昏迷當中，不知道能不能救火，聽天由命吧！”衛明不願意再說這件事，停頓了一邊便接著說道：“老孫，你說後金大軍圖個什麽？他們要是再堅持一個晚上，蒙古大軍來了，咱們要麵臨的情況就更加的危險。到時候城內城外兩麵夾擊，咱們不可能討到好。他們又是騎兵，咱們就算是想要跑都跑不了。”
“圖什麽？衛侯啊，你還是打仗打的少。打仗，靠的都是實力，外加一點兒運氣在內。而有些時候，運氣才是決定性因素。就拿這次的戰役來說，如果咱們不能夠盡快將城中大火撲滅，會是個什麽情況？到時候後金軍和蒙古大軍將城門一封堵，咱們連出都出不去了。你沒有發現嗎？攪動千斤閘的鐵鏈都沒有了，就連他們突圍而去的北門都是如此。他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將咱們困在城中？到時候進來容易出去難。到時候不用多了，就算是不把咱們人都燒死了，圍困你一個月，照樣都得死在這遼陽城裏邊。這次是我大意了。要不是有之前你手下的那位兄弟挖通了一條地道，咱們哪裏來的那麽多水來救火？救不了火，就都得死在這裏。這次隻能說咱們的運氣要比金國，蒙古人的運氣好。要不然，現在就不是你在嘲笑人家了，而是人家在城外嘲笑你，等在城下，下來一個砍死一個。”孫承宗現在還心有餘悸，說話的時候明顯能夠聽出他不停的抽冷氣的聲音，看來這次確實把孫承宗給嚇得不輕。
衛明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跟著孫承宗上了城頭。接著天邊的那一點兒光亮，能夠依稀看到圍著城池四周奔跑的後金軍和蒙古大軍，好似在查看什麽。
“來人，下令開炮！”孫承宗一聲令下，轟隆隆的炮擊聲不時響起。衛明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耳朵給堵上。不管什麽時候的大炮發出的聲音都是這麽的震懾人心。雖然耳朵堵上了，但是衛明的眼睛卻看的清楚，敵軍離城牆還遠，在這個距離上根本就傷害不到對方。
“老孫，你這圖個什麽，都打不到人，有什麽用？”衛明不理解的問道。現在的火炮根本就沒有那麽大的射程。
“誰說沒用的，這不過是些探子，將情況稟報了敵方主帥，他們的主帥要麽認為咱們這是虛張聲勢，派兵過來攻擊，要麽就會以為咱們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沒有可趁之機，選擇撤退。”孫承宗說道，聽的衛明莫名其妙，這和沒說又有什麽區別嗎？打仗不就是這麽兩種可能嗎？你還能夠整出第三種來嗎？
“他們不進攻，不撤退還能夠幹什麽？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嘛。”衛明撇撇嘴不屑的說道，不過卻也沒有去幹擾孫承宗的指揮。打仗的時候最忌諱的便是令出多家，使得下邊的士兵們不知道該遵從誰的命令，這是很致命的。輕則讓敵人有可趁之機，重則會引發內訌，直接導致軍事上的失敗。
“有啊，那就是觀勢。咱們現在不怕他們進攻，也不怕他們撤退，怕就是怕他們呆在這裏不走。咱們的糧食並不多，本來就不夠軍隊過冬的，金國的這把大火將遼陽城能燒的都燒了，我估摸著糧食就算是能夠剩下也剩不了多少。而咱們的那點兒糧食夠誰吃的？到時候連補給路線都給封鎖了，那咱們就真的隻能夠坐困獸猶鬥了。說來也可笑，前幾天還是咱們圍攻金國，現在又變成了人家來圍攻咱們，哎。”孫承宗忍不住歎息了一聲。而就在這麽一個空檔，外邊的哨騎明顯少了很多，應該是會去稟報去了吧。
“世事無常，誰又能夠料到呢？”衛明隨口跟了一句。就好像自己，昨天還是快要兩個孩子的父親的，今天，一個孩子就突然不見了，和誰說理去？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任由烈烈北風拍打在自己的臉上，一會兒帶來一股冷風，一會兒帶來一股熱浪，就好像現在兩人的心情一般，跌宕起伏。往城裏邊看了一眼，好在看樣子是保住了小半個遼陽城。城南到城西這邊損失不多，而城北城東那邊，基本上已經燒的麵目全非。而且地道就挖到了**哈赤的府邸裏邊，再往前想要找水又談何容易？隻能夠將那些引火之物都扔到一個大火堆上，加快燃燒，使得這場大火快點兒結束。現在隻有城東北角那裏還能夠看到較大的火焰，其他的地方，冒煙的地方多，完全熄滅的地方也不少。再去看遼陽城，原本分為南北二城的宏偉遼陽城現在就好像被一頭洪荒巨獸碾壓過一般，慘不忍睹。
“哎，一座名城啊，就這麽毀於一旦了。當初修建遼陽城的時候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費時多長？就這麽一把火就給帶走了。”孫承宗看著滿目瘡痍的遼陽城，不由的感慨道。
“該來的總會來的，該走的總會走的。”衛明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兩人又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裏想著自己的事情。而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蒙古人和後金人殺來了。
“****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準備戰鬥！”衛明狠狠的罵了一句，便下令道。
“衛侯，你還是下去吧。你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還會讓士兵們分心來保護你，不值當。”孫承宗本來挺精明的一個人在衛明的麵前好像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委婉，從來都是有什麽都說些什麽。雖然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但是你就不能夠編一個好點兒的理由讓我下台嗎？不過衛明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顧不得和孫承宗較真，對著他狠狠的比出了一根中指，便準備走下城牆，去看看自己的那個便宜老丈人死沒死。
就在衛明要走下城牆的時候，突然感覺大地一陣搖晃，衛明感覺扶住旁邊的扶手，要不然就得從城牆階梯上給滾下去了。那樣的話，就算是不死也會要人半條命。好半晌之後才慢慢恢複了平靜。看遠處，飛揚而起的灰塵已經遮蔽了天空。
“怎麽回事兒！誰能告訴我怎麽回事兒！”衛明急得跳腳。現在不管是發生什麽意外，對明軍來說都是不利的。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城牆塌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衛明感覺自己的雙腿一下子像是灌了鉛一般，軟弱無力，癱軟在地上。城牆塌了，這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