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鉤
衛明來到前院的時候，看見來人確實不少。李家，趙家，周家……，整個蘇州城裏邊能夠數得上號的商賈之家基本上都來了。來的家族不少，來的人更不少。身後便家丁護衛什麽的，都能夠從前院排到大門外了。來到蘇州城後，衛明也隻是租了一個小院子當作自己在蘇州的臨時落腳點。這也是沒有將眾人迎到客廳的主要原因。人太多了，根本就放不下啊。
“哎呀，諸位前輩長者，遠道而來，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啊！”衛明嘴上說的很客氣，但是也不無嘲諷之意。如果上來就被人殺個下馬威，那後邊的事情基本上也就不用談了。怎麽著也得擺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這樣的話，後邊的事情才有的談。衛明帶來的那些護衛隊也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如果單從氣勢上來看的話，雙方也還算是旗鼓相當。
“你就是衛明？那個陝西來的商人？”人群當中走出一個老者，這個長者衛明還算是比較熟悉的。因為他家離衛明這個臨時落腳點隻有兩條街，走兩步也就到了。是蘇州商賈大家王家的家主。老頭一上來就擺了個虎逼臉，一看就知道是想要來以勢壓人。不過衛明既然打定主意要從他們身上剝下一層皮來，那也絕對不是這點兒小陣仗就能夠嚇倒的。
“哎呀，沒有想到我這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小子還能夠入得了您的法眼啊，還讓您老勞師動眾的，真是罪過，罪過啊。”衛明又是拱手，又是道歉的，就差沒有來個奉茶磕頭行跪拜之禮了。
“哼，小子，少給我們來這裏打馬虎眼。你帶著那麽多的糧食來蘇州城，你的目的我們也都清楚。不過我告訴你，蘇州城的這趟水很渾，不是什麽人都能夠趟的。到時候要是把自己給淹死了，那可就不好了。”與這家夥比起來，剛才老頭說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一上來就是夾槍帶棒的，怪不得這貨在整個蘇州城的名聲都不怎麽好呢。
“哎呦喂，這不是鼎鼎大名的蘇州李家的家主嗎，哎呀，真是，晚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請受晚輩一拜。”衛明故意將“鼎鼎大名”說的很重，還給李家家主深深的鞠了一躬，徹底的滿足了李家家主的虛榮心。不過其他家的人就不這麽認為了。衛明這明顯就是在損李家的家主嘛。李家的家主還那麽樂嗬。就不明白了，李老爺子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愚笨的兒子。鼎鼎大名也可以歪曲翻譯成臭名遠揚。而李家家主確實也是這麽個人。強搶民女，強買強賣這事兒也沒少幹。隻要是來過蘇州的人，就基本上都聽過李家家主的惡名。能夠將壞事兒做的這麽絕，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好了，好了諸位，這大冷天的，在這冷風地裏邊站著也不是這麽回事兒。屋裏邊暖和，咱們去屋裏邊談吧。不過寒舍鄙陋，恐容不下這麽多的人，所以……”衛明說道。委婉的意思就是說，有地位的人咱們留下來談，沒有地位的人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不過，衛明還是將最後這得罪人的事兒交給了蘇州商賈自己。誰到底有地位，誰到底沒有地位，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的。這也不是比誰的錢多誰的錢少，誰做的買賣大，誰做的買賣小就可以比得出來的。
“老錢家，老李家，老趙家的人留下來，其他的人，就都先回去吧。”王家老爺子發話了，其他的人即便是心裏邊有什麽不滿意，那也不敢說出來。畢竟，蘇州城的商人在對外方麵是一體的，是一個小團體。但是在蘇州城內部，是王家，錢家，趙家，李家做大的。而且四家也是同氣連枝，基本上都有秦晉之好，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四家聯合起來，相互扶持，現在已然在蘇州城做大。這種好事兒基本上都是他們占大頭，而剩下的人，也隻有喝湯的份兒了。有喝湯的份兒還算是不錯的。要是不合作的話，那連喝湯的份兒都沒有了。
衛明將四家家主都迎進了客廳，分賓主落座。
“行了，現在人少了，咱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衛明端坐在主座上，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消失了，一本正經的掃視了一下在座的眾人，說道。
“衛明這次來呢，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要知道，你帶了多少糧食來蘇州。”王家老爺子一邊很有節奏的用拐杖敲打著地麵，一邊四平八穩的說道。語氣當中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的情感波動。讓衛明搞不清楚這老狐狸的水到底有多深。
“這個啊，屬於商業機密，無可奉告。”衛明冷笑一下，說道。
“喂，小子，你要知道，我們過來可不是要和你商量什麽，而是要你去做什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客死他鄉可就不好了。”錢家家主，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但是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蒙騙了。別以為她是個女的就好欺負。殺人越貨這事兒她可沒少幹。是在她這一輩，錢家才從一個小家族一躍成為蘇州城中商賈四大家中的一員的。她的厲害之處，可見一斑。
“既然錢嬸兒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跟你們說說吧。我來蘇州，帶了兩萬石糧食。後續還會不會運過來，還能夠運過來多少，這就不好說了，得看這裏的行情怎麽樣。”衛明說道。王胖子在一旁還能夠默不作聲。因為在商戰上，撒個謊什麽的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兒。要是將自己所有的情況都告訴對手了，那才叫傻呢。但是秦雨欣可就沒有那麽好的城府了。一下子來到衛明麵前，喝道：“你騙我？“她的內心現在深受打擊。真不知道以後還能夠去相信誰。自己給予了衛明足夠的信任，但是到現在卻發現，這一切根本都是對方編排出來的謊言，讓一個隻懂得拿刀砍人的山大王怎麽去接受？
“對啊，我就是騙了你。誰讓你一路上老是跟著我們了？你煩不煩？”衛明見這個時候秦雨欣跳了出來，皺起了眉頭。他一路上不管怎麽被秦雨欣欺負，他都沒有感到生氣。男女朋友之間還打情罵俏呢，被一個女人打幾下，罵幾句，也不算是個什麽大事兒。可是現在，衛明卻真的有些生氣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你還要出來搗亂的話，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切都以自己的臆斷作為根據，不明情況卻要胡亂猜疑別人，人們都說胸大無腦，頭發長見識短，也就是說這種女人吧！
“好，很好，衛明，你好樣的，你等著。”說著，秦雨欣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外。衛明趕緊給王胖子一個眼色，讓他去將秦雨欣給攔住，自己仍然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說道：“在下禦下不嚴，讓諸位見笑了。”
“那個人是誰？”這裏沒有一個是善與之人，從剛才的事情當中，他們多多少少也看出了點兒東西。
“他啊，就是一個土匪。在路上衛明被她道了。衛明被逼無奈了，就說著糧食是去救災民的。沒想到她傻乎乎的就這麽信了。而且還要跟著我們一起過來救災民。到了蘇州之後，她才發現情況不對。現在話說開了，好了，估摸著現在已經走了吧。”衛明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真的以為我們會信你的話？”李家家主說道。這小子壞事兒做盡。別人做的是不是壞事兒，一眼就能看出來。
“信不信有什麽不同的嗎？咱們是商人，商人談的就是買賣，不是嗎？”衛明淺笑說道。
“對，在商言商，咱們就談談買賣問題吧。”王家老爺子發話，其他的人都消停了。衛明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終於算是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