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但是這東西實在是太香了。

光是鼻腔裏散發出的一股股鮮辣的味道。

就能刺激得他口水直流!

“客官,這東西叫做缽缽雞,如果您不能吃辣的話,本店可以給您送微辣的上來。”

“送……”

朱元璋的話堵在嘴邊,改為:

“微辣要不要錢?”

“不要。”

小廝笑得善解人意。

朱元璋擺擺手,讓他下去。

隨後趕緊坐在了桌子上,端起碗筷,嚐了一口。

太好吃了!

這是朱元璋的第一反應。

其中不僅僅隻有辣味。

還有麻和鮮美。

一絲一毫的苦澀都沒有。

要知道,古代的鹽除了非常精細的鹽,都是帶著一些苦味的。

而最精細的鹽,隻有皇宮才有。

這個趙文泰……

鹽在古代,是一種非常敏感的東西。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

決定還是先將麵前這一盆缽缽雞給吃光再說。

至於這個奇怪的縣城。

隻要在這裏多待上一些時日,肯定會發現其中的端倪!

一碗飯……兩碗飯……三碗飯……

朱元璋深深地感歎道:

“早知道剛才就不吃這麽多糕點了!”

打了個飽嗝。

朱元璋覺得,這輩子能吃到這樣一道美味佳肴,這五十兩銀子,好像花得不太虧!

而一旁的馬皇後。

在小廝送上來清湯缽缽雞之後,也吃得津津有味。

以往她因為身體虛弱,進食不多。

多吃了一些,麵色竟還紅潤了不少。

朱元璋看在心裏,忽然升起了一些希望。

那褪黑素不會真的有用吧?

但,給馬皇後用的東西,可千萬馬虎不得。

朱元璋拍了拍馬皇後的手背說道:

“走,妹子,咱們去散散步。”

二人從客棧出來之後。

朱元璋走到角落。

將兩枚褪黑素遞交給了一個暗衛。

隨後便從巷子裏走出來。

麵前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熱鬧的街道,頓時讓他移不開眼。

說起來。

這趙文泰雖然貪,但對於縣城的治理,還是不錯的。

這條街上,販賣著一些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什麽狼牙土豆、涼麵涼皮、煲仔飯……

看起來就非常好吃。

馬皇後在身後小聲地提醒:

“重八,你今天可不能在吃了,小心積食。”

被發現了小心思,朱元璋摸了摸肚子,笑著點頭:

“好,好。”

老兩口挽著手前行。

一片安寧祥和。

卻突然被一道厲喝打斷。

“都讓一下,讓一下!”

“馬上升堂了!”

一道道腳步聲響起。

官兵押送著幾人朝著衙門走去。

周圍的百姓見狀,紛紛跟隨其後。

“縣太爺都好久沒升堂了!這次肯定是一件大事兒!”

“走走走,快去看熱鬧!”

好久沒升堂了?

朱元璋眉心一跳,隨手抓住一個百姓,問道:

“這是什麽情況啊?”

被抓的百姓滿臉不耐煩,回過頭看見他的打扮也猜出了是個外鄉人。

“抓著我幹啥啊?輕點!”

“咱們縣太爺雖然是中午當值,但一般不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

“所以每一次當值,肯定是發生了一些殺人越貨或者是別的命案!”

什麽?

每天中午才當值?

如果說剛才朱元璋是眉心一跳。

那麽現在就是怒火中燒了。

大明的官員,上班是曆朝曆代最早的官員。

京官早上五點就要起來上朝。

而其他的官員,每天也要至少當值六個時辰。

比資本家還資本家。

如今聽到這趙文泰天天偷懶。

簡直是荒謬至極!

朱元璋還想再問些什麽。

隻可惜那百姓已經消失在茫茫看戲的人海之中。

無奈,朱元璋隻好拉著發妻,朝著眾人的方向一同過去。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走,咱倒是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麽辦案的!”

片刻後。

眾人來到衙門。

大門打開。

衙役們站在兩旁。

堂前卻是兩個女人。

一旁,師爺還抱著一個幼童!

而趙文泰穿著一身異獸圖案官袍,頭戴烏紗帽,看起來威武不凡,又不失風流倜儻。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讓朱元璋咂了咂嘴。

很快。

一聲聲排山倒海的威武響起。

趙文泰一拍驚堂木。

升堂開始。

“堂下何人?可有冤苦?速速說來!”

“民女翠蓮!要狀告我身旁的王李氏,她搶我的兒子!”

翠蓮哭嚎著。

搶兒子?

這樣的稀罕事兒,居然也會發生?

眾人全都發出了驚奇的聲音。

而王李氏也不甘落後,尖叫一聲:

“搶兒子?我自己有兒子,為什麽要搶你的!”

“大人,您不會連這樣的鬼話都信吧!”

趙文泰板著臉:

“都給我肅靜!”

朱元璋也看得津津有味。

搶兒子這種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

更何況,兩個婦女又不是一家人,不存在過繼香火啊!

趙文泰又看向了翠蓮。

“你說這是你的兒子,你可有什麽憑證?”

翠蓮哭哭啼啼:

“王李氏是一個生不出兒子的東西,她丈夫身體也不太行了,兩人就想抱一個孩子。”

“正巧,我丈夫剛去世不過一年,我生下一個遺腹子,他們就打上了我兒子的主意!”

“我兒子的屁股上,有一個胎記,還有別人也看見過我懷胎模樣,這做不得假!”

所有百姓聞言,都是紛紛點頭,討論道:

“這翠蓮說得不錯,婦人懷胎總有跡象,那王李氏如果沒懷過孕,憑空變出一個兒子,那肯定就是假的!”

朱元璋低聲對著馬皇後說道:

“這件事情,其實辦起來也很簡單嘛!”

“隻要去調查一下,在這九個月裏,別人有沒有見過王李氏,不就行了?”

話音落下。

隻見高台上坐著的趙文泰開了口:

“既然你們二人,都說這是你們的兒子。”

“那麽,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依本官所看,幹脆,你們就搶吧!”

一個搶字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什麽?

搶?

那可不是什麽物件兒,也不是貓貓狗狗。

而是一個還沒足歲的孩子啊!

更何況,血緣之親,怎麽能是一個搶字可以定奪的?

那未免,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