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龍?何人?”

朱元璋有些發愣,他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蔡雄沒有多說,直接上前把朱元璋拉了起來。

“他們往哪邊走了?”

朱元璋指了指右邊。

營帳外,士兵稀疏,篝火堆堆。

有人唱歌,有人嬉戲,還有人索性躺在地上,就著星河呼呼大睡。

“剛才抓人下去砍頭的那兩個士兵去哪兒了?”

“哦,你說他們啊,剛才那兩人按不住犯人,好幾個兄弟都去幫忙,他們往茅房走了。”

一個士兵指著遠處的茅房說道。

“壞了!”

朱元璋驚歎一聲,和另外幾人快速衝到茅房邊。

打開房門一看,裏麵橫七豎八躺著另外幾個士兵,看樣子已經被打昏過去了,而茅房正後麵,有一個剛開不久的大洞。

大洞後麵黑漆漆的,連接著一片森林。

“完了,張定邊被那狗日的帶走了!”

蔡雄氣得牙癢癢,他並不是在替朱元璋感到生氣,而是在氣沒有抓到溫小龍。

“那個文小龍是你什麽人?”

朱元璋皺眉問道。

“他是我營下的手下,後來把我賣了。”

蔡雄隻能隨便解釋一下,他怎麽敢和朱元璋說,文小龍是他專門找來刺殺朱元璋的刺客?

他想了一下,文小龍上次在沂蒙山失蹤後,應該又回到了朱元璋軍營裏躲著,並和他們一起來了鄱陽湖。

文小龍常年埋伏在朱元璋營下,可以說對各種東西了如指掌,而且還和士兵,隊長有不錯的關係。

要不然,這些士兵怎麽可能這麽信任他?

“他把張定邊帶走,是想做什麽?”

朱元璋看著空洞的缺口,也不打算再追了。

現在追上去,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就算追到了,價值又不大。

張定邊一個人,也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大帥!大帥!”

就在這時,另一名士兵趕來了。

“說。”

“陳…陳理不見了,就是陳友諒的兒子!看守的幾個士兵都暈倒了!”

“什麽?你馬上再去查一下,還有沒有人少!”

朱元璋有些吃驚說道。

隨後,他又讓其他人把地上的士兵抬出去弄醒。

不過很可惜,幾個士兵並沒有提供出有用的信息,隻說不知道被什麽人打暈了。

張定邊,陳理被相繼救跑,這個文小龍是想幹什麽?

他不是蔡雄的人嗎?

怎麽會救陳友諒的手下?

朱元璋被搞的有些頭疼,一時間不知所措。

“朱大帥,我覺得這事你沒必要深究,要不交給在下兩人吧。”

蔡文站出來說道。

“你們兩個?”

朱元璋看著麵前兩人,有些難以置信,

蔡雄猛地戳了戳蔡文,低聲說道:“你腦子被驢踢了?接下來幹什麽?”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們調查了!你了解文小龍,咱特許你安排。”

朱元璋也不想多管這事,索性直接交給蔡雄兩人。

等他離開後,蔡雄把蔡文拉到一邊,使勁數落了一番。

蔡文則是一臉委屈:“在下隻想幫大帥分擔一些事情。”

“你還真成朱元璋的人了啊!懶得說你了,要查你自己查,我要回去睡覺了!”

蔡雄說完,氣衝衝地走了。

蔡文隻能一個人,挨個挨個問附近士兵。

……………

樹林裏,一個男人正在扯著大漢狂奔。

“放開我,放開我!老子要回去和朱元璋決一死戰!”

“決你個大頭鬼!”

文小龍掏出酒壺,給張定邊灌了兩口。

“你們主子真是難搞,給他寫了那麽多信,還是打成這個鳥樣!”

張定邊被灌酒以後,反而還更清醒一些了。

他用力地按了按太陽穴,看著文小龍說道:“寫信?那些信是你寫的?”

“你是誰?救我幹什麽?”

文小龍笑了笑,說道:“此事之後再說,我把你主子的兒子也救出來了,安置在隱蔽之處,走吧,先離開這裏。”

兩人剛要動身,幾枚飛鏢不知從哪裏飛了出來。

“砰砰!”

文小龍短劍一擋,直接全部擊落。

“何人?!”

槐熟上,一個黑影跳了下來。

他蒙著臉,雙手抱胸,靜靜看著對麵兩人。

“有兩下子啊,居然把人救出來了。”

“你是何人?”

文小龍趕緊破開張定邊身上的繩子,又給了他一把刀。

如果對麵那人真要打架,他們兩個也不會吃虧。

“我和你們一樣,是朱元璋的仇人。”

唐叔倚靠在樹幹上,淡淡說道:“如果你們願意,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

文小龍和張定邊麵麵相窺,有些不知所措。

………………

半夜,整個洪都城以及城外都幾乎未寢,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越來越多的官員參與管理軍隊之事,剩下的漢軍也提前被安排好了。

一天時間過去了,整個洪都城,上下接近七十多萬的人口,終於被處理完了。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將陳友諒的所有土地收走,並更改政策了。

朱元璋會繼續沿用自己親手改良的龍鳳體製,把陳友諒的官員重組。

畢竟留著這些餘孽,他肯定不會放心。

官政必須用自己人,這是從古至今都不曾動搖的事實。

三天後,在洪都百姓的歡送下,朱元璋帶著功臣全部回了應天府。

林遙坐在船上,一張臉被五隻大手捏著,生無可戀。

明船經過了鄱陽湖,返航長江,一路東下,到了應天府。

應天城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繁華,林遙甚至能感受到一點大明盛世的氣息。

馬車整隊,穿過應天城中心,一路上百姓們也唱著歌,擁簇著朱元璋回府。

“奶娘!!”

宋氏抱著宋溪,早早地就站在應天府門口等待了。

“哈哈,奶娘的乖孩子!”

“阿勝哥哥!”

宋氏俯下來,伸出玉手將林遙挽住。

兩個四歲大的孩子,宋氏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抱起來居然毫不吃力!

“奶娘,阿勝想死你了!”

林遙對著宋氏潔白的臉,像小雞啄米一樣嘬著。

他可是個正常的人啊!

和幾個大老爺們待了幾天,差點透不過氣來了!

誰不想和小姐姐呆在一起呢?

宋氏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每次都能讓林遙安心入睡。

以前他還沒察覺,走了半個月才發現,這香味竟是如此珍貴。

宋氏被弄得癢癢,咯咯地笑著。

不僅是宋氏,其他官員的夫人,也在門口等了好久。

古代女子不能獨自輕易出門,她們再過思念丈夫,也隻能在門口等待。

眾男人看到自己的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重八!別人家的夫人,看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