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經過一番對話,季榮的臉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很明顯,神情十分的緊張。

現在不明顯的表情以及說不出來的話,都讓林遙不得不懷疑這個季榮也有一些問題。

“現在人已經抓到了,理應交給大理寺來,處理這件事情是大理寺負責,如果再像這樣的自盡情況發生,到時候公子和我都不好向聖上來交代。”

“大人就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好萬夫人,更加會查明這件事情到底牽連了多少人。”

季榮現在被懟的說不出話來,顯然已經有些被激怒。

“放肆,身份再高也隻不過是一個孩子,官場上有官場的規矩,說是不能放人,就是不能放人。”

“那我倒要看看這是季大人自己定的規矩,還是真正官場上麵的規矩。”

季榮現在心裏麵直打鼓,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麽一個小孩子為什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而且現在明顯的趨勢是往林遙的方向偏,他現在還真的有一些說不過這個孩子。

情急之下,其中隻能向一同來的大理寺官員遞出了求救的眼神,可惜這些大臣們都知道林遙的身份尊貴又是聖上眼下的紅人。

即使是收到了季榮的求救眼神,也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趕緊回避了起來。

“沒什麽事情的話,咱們就不要在這裏耽擱時間了,事情拖得越久也就越難解決,我還要跟皇上交差,就先帶著人回府了。”

正當林遙要上到了馬車上的時候,季榮突然大吼一聲。

“公子和我一同去麵前皇上,看皇上如何判斷此事。”

林遙在心裏不屑。

他正有這樣的想法,正愁這些大理寺的人不同意,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自己跳進來了。

要在朱元璋麵前告自己的狀,也不知道這個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自己查這件案子本來就是朱元璋的安排,朱元璋能夠向著誰還用多說?

“唉,沒辦法,是大人非得鬧到這個地步,那咱們隻好到皇上麵前好好說一說這件事情了。”

這個時候林遙還裝作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大理寺的其他官員都能看明白這件事情,隻看見林遙現在的表情之中還略帶一點得意。

大理寺的其他官員現在在心裏麵都生出了一絲寒意,都想明白了,無論在這個朝廷裏麵得罪什麽人都不能得罪這個小公子。

此刻季榮還沒有想明白這件事情喚來了馬車,就要跟一行人一起進宮麵聖。

“那咱們就快些到皇宮之中去吧,父皇說不定正在皇宮裏麵等著咱們呢。”

林遙和萬老夫人先坐上了馬車,在臨走之前還甩給了身後的這些官員們這麽一句話。

錦衣衛也把這些家眷們都押送一並送到了皇宮之中。

在林遙的馬車走遠了以後,身邊的大理寺官員都圍到了季榮身邊。

“季大人,您可真是糊塗,這阿勝公子本來就是皇上安排來調查這件事情的,鬧到皇上麵前說你的話,肯定是公子占理呀。”

“就算是阿勝公子不占理,就憑借公子現在的身份,小孩子的理由跟皇上這麽一撒嬌,咱們就沒有辦法多說什麽啊。”

“季大人,並非我多說什麽,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還是由大人自己解決吧,我們就算是審理過再多的案件,也不能在皇上麵前搬弄是非呀。”

……

在馬車裏麵,林遙笑了起來。

“唉,現在大理寺的那些人都覺得這個季榮是個豬腦子,不過這個季榮還真的是個豬隊友,我連坑都沒挖就自己往裏跳,還連累了其他的人。”

此刻的馬車裏麵坐著林遙和萬老夫人兩個人,小喬和徐輝被安排到了另外的馬車上麵。

在林瑤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萬老夫人緩緩開口。

“阿勝公子也別高興得太早,老身隻能提醒,到了皇上麵前皇上還真的就不一定能夠偏向公子。”

“萬老夫人,這是何意?”

“這背後牽扯出來的鏈條實在是太大了,背後的一整個組織,並不是皇上想動就動得了的,要想鏟除掉整個組織,唯一的辦法隻能一點一點的清除。”

林遙沒想到,這萬老夫人,所有知道的事情遠遠比他想的還要更加多,一個在府裏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竟然能夠洞察到朝廷裏麵的事情。

不過仔細想一想,萬老夫人這般年歲,在京城裏麵熟悉的達官貴人又多,一般舉辦宴會的時候也都是女人聚在一起。

女人聚在一起討論的事情就是多稍微留神一些,便能打探出一些消息出來。

“那,萬老夫人可知道這背後牽扯出來的到底是哪一個團體?”

林遙還想進一步再打探,萬老夫人既然能說出這種話,就不代表萬老夫人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一群烏合之眾而已,還真的能想妄想學先人推翻皇位,公子若是相信,淮西勳貴就是一個下手點。”

淮西勳貴!這件事情真的和他們有關,而且這件造反的事情也說不定都是他們背後安排的!

林遙大驚,這樣想來即使是抓住了一些線索,沒有確實的證據,確實很難斬草除根。

一是這些人涉及到的人數太多,二來是在朝廷中的勢力是錯綜複雜,要是要鏟除的話也要一點一點的慢慢來。

如果一下子全部把這些人都解決掉,那隻會讓朝中大亂。

林遙現在是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麽在曆史上朱元璋也要拚了命的把這些人都給鏟除掉。

在曆史上,朱元璋對於這些人也是一點一點的處理幹淨,就是因為這個集團的權力實在是太過龐大,而且很多心懷不軌的人也想通過這個集團來實現謀反。

林遙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實在是太天真了,本來以為控製住藍玉的權利就可以有效的阻止藍玉案發生。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的目標遠不止於此,在朝中當大臣,怎麽能夠滿足他們的野心和權利的渴望。

看來這一次他自己和淮西集團們的一場惡戰,也要就此事拉開序幕。

現在他唯一一個能做的事情就是不斷的尋找線索,把這些心懷不軌的人全部都處理掉。

這樣才能保全集團之中的那些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