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和韓林兒就這樣,老老實實地呆在了屋子裏。
很快,一天時間便過去了。
應天城,芙蓉閣……
陸米坐在院子石凳子上,托腮思考著。
“丫頭,你在這兒幹什麽?”
陸信拿著算盤,從堂屋裏走出來問道。
“爹,你說大王他們打了這麽久,應該把吳王打敗了吧?”
“你操心這些做什麽?”
陸信皺著眉頭,慢悠悠地走到陸米跟前說道:“丫頭,爹已經把應天其他地產變賣了,咱們去其他地方躲一陣吧。”
“為何啊?”
陸米有些吃驚,兩隻大眼睛閃動。
陸信歎息一聲,見四周沒人,便悄悄將耳朵湊到陸米旁邊說道:“你有所不知啊,朱元璋打仗損失慘重,要把應天的富商豪賈錢財一並沒收啊!”
“怎麽可能啊!爹!你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哎!小聲點!”
陸信把她的嘴捂住,說道:“你還小,不懂事,爹都是聽商會所言,他們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可是大王還在打仗啊,這些人肯定是在胡說八道!”
陸米感覺很詫異,立刻反駁道。
“行了,這事你不用管,我和你娘都商量好了,爹得去把錢藏起來了。”
陸信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陸米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她馬上出門,去找康茂才去了。
穿過熱鬧的集市,人群正在討論戰爭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大王把平江打下來了!”
“此話當真?”
“是啊,現在我是聽守城的士兵說的,錯不了!”
“那太好了,為何這等喜事不宣傳一番呢?”
“噓!你們還不知道吧,大王可是屠了一整座平江城的百姓。”
“啊!你可別亂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
幾人你推我扯,馬上閉上了嘴。
陸米本想過去問問,不過幾人瞟了她一眼,紛紛跑走了。
“怎麽會這樣?”
陸米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大王真的屠殺了一座平江城嗎?
她越想越不對勁,加快腳步往應天府走去。
………
“少卿大人,請!”
康茂才用手對著椅子,笑嗬嗬地說道。
“康大人有禮了!”
胡惟庸也行了一個禮說道。
“不知少卿大人有何吩咐?”
“還是關於上次刺客的事。”
胡惟庸摸了摸胡子,緩緩說道:“娘娘來派我來詢問一下,康大人調查得如何了?”
“回少卿大人,在下已經派了兩位統探衛趕去保護阿勝了,那邊應該沒問題了。”
康茂才回答道。
“那藏在應天城的刺客呢?”
“這個…還沒有找到……”
康茂才頓了頓,回答道。
胡惟庸歎息了一聲,說道:“康大人,這刺客一天不除,娘娘就一天睡不好覺啊,你得盡快加大力度了。”
“少卿大人所言極是!”
“康大人,外麵有一個小姑娘求見。”
門衛突然說道。
“小姑娘?”
康茂才和胡惟庸有些吃驚。
過了一會,陸米便坐在兩人麵前。
兩個應天的高官,中年大男人。
一個嬌弱的十二歲小姑娘。
這場麵簡直不要太好看。
很快,康茂才率先開口道:“這位姑娘,你是芙蓉閣陸信之女吧?”
陸米點了點頭說道:“康大人,我們見過的。”
“那你剛才所說的重要的事情是指?”
陸米也很快將自己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陸信和商會那邊的事。
“看來平江那邊的消息被泄露了啊…”
胡惟庸聽完後,搖了搖頭。
“少卿大人,莫非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隻是這消息是封鎖狀態,至於為何會流出,我想恐怕是別有用心的人在搗亂。”
“那商會和強收財產一事呢?”
康茂才又問道。
“康大人,大王現在正在收拾爛攤子,怎麽可能有時間來管應天,再說了,大王還不至於搜刮幾個雜碎錢。”
胡惟庸回答道。
“是啊,這一眼便知是造謠,也不知是從何傳出。”
“恐怕兩件事有所關聯啊。”
胡惟庸皺了皺眉,沉思了一會說道:“康大人,看來有人趁著大王不在,故意煽風點火,居心叵測啊。”
“少卿大人放心,我一定會嚴查此事!必定會抓住幕後的人!”
胡惟庸點了點頭,歎息道:“你可要盡快啊,我總感覺應天城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頭望向窗外。
“要變天了啊……”
……………
應天城外。
“娘,我回來了!”
張定邊背著背簍,摘下頭巾。
“啊,怎麽又買這麽多菜,這得花多少錢啊…”
老婦人皺著白花花的眉毛,臉上的皺紋縮成一團,深情憂慮。
“嗨呀,兒這不是孝順你來了嗎,你快回屋休息吧,我來幫你劈柴。”
張定邊笑了笑,把老婦人扶進屋裏。
“理兒,快把奶奶扶進去。”
“來了來了!”
陳理從屋裏出來,扶著老婦人進去了。
老婦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眯著眼打量著陳理說道:“我這個孫兒可真乖喲……嗬嗬…”
“哢!哢!”
張定邊的傷也好了很多了,他舉著斧頭,將地上的木頭一分為二。
昨晚他收到了文小龍的飛鴿傳書,這鴿子也是他們以前花錢買的。
所以今天他故意去應天散播消息,目的就是為了讓百姓產生慌亂。
平江已經被攻陷,朱元璋的整體實力又強了一點。
“陰盛陽壯,便會產生間隙。”
“越強大的時候,弱點也會越明顯、越致命,這便是陰和陽的關係,天下上沒有完美的東西。”
這是文小龍告訴他的道理。
“胡說,我不就是完美的東西麽?”
張定邊想到這,不禁笑了笑。
他看著屋裏溫馨的祖孫嬉戲,心裏卻突然被觸動了。
曾經自己征戰沙場數十年,都不曾有過一點心軟,可現在居然有點想念平靜的生活了。
如果自己當初不起義,會有自己溫馨的一家人嗎?
現在他就剩下陳理一個侄子了。
張定邊一邊劈柴,似乎有點享受著短暫的幸福了。
………
平江,穹窿山。
文小龍坐在地上,手機捧著一本破爛不堪的書。
“文化人啊。”
唐川一邊烤魚,一邊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