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朱柏一句話，讓百官無不震驚。

“當真？！”

朱元璋振聾發聵。

眾大臣紛紛搖頭。

一年時間，就能讓邊境安定，這是在做夢。

就算是洪武大帝，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怎麽，朱柏難道青出於藍勝於藍？

朱元璋當然也不信，他故意為難朱柏，說沒錢就是不想讓他去。

雖然老十二今天不同尋常，但畢竟還是年輕，愣頭愣腦說不定一聽沒錢就打消念頭了。

誰知道他無視這台階不說，竟然敢發這樣的大願。

頓時也把朱元璋心裏那股倔勁給激了起來：“敢不敢立軍令狀？”

“怎麽不敢，現在就立，拿紙筆來。”朱柏鏗鏘答道。

“父皇三思，老十二他……”

朱棣見狀麵生焦急。

這是要動真格的了，軍令狀一立可不是說著完的。

完不成輕則發配連湘王都沒得當了，重則腦袋都得掉。

這還得了？

誰料朱柏根本不在乎，“四哥你別勸了，父皇對我有信心，我自己更有信心，就這麽定了。”

說完，接過太監送來的紙筆。

唰唰唰寫下一副字跡奇醜的軍令狀，簽上自己大名，按上手印，瀟灑擲筆。

看的眾大臣紛紛皺眉。

這也不怪朱柏，字這東西是要練的，他重生不過半個月能寫成這樣算不錯了。

事已至此，朱元璋也不好再說什麽。

宣布退朝。

殿外，朱棣叫住了朱柏，把他拽到一個角落僻靜處。

滿含責備：“老十二你真不要命了！”

“雖然爹讓西平候北伐，沒讓你率軍，但你說的那個什麽山海關，應該就是古榆關附近吧。”

“那正是北元跟我們打仗的必爭之地，去那就等於把腦袋係腰上。”

“你哪來的這麽大信心？看不出來爹在給你台階下嗎？”

“非上趕著立軍令狀，你真是……”

私下，朱元璋的兒子對他都以爹相稱，隻有上朝才喊父皇。

他現在真的很擔心這個同胞兄弟，恨不得自己替他去，但他隻通兵法對修建關隘一竅不通，想出力都沒機會。

“四哥，別說了，這件事勢在必行。”

朱柏故作輕鬆安慰道：“我要不去做，總得有人做。”

“這事可是名垂千史的大功，你也不想我的功勞被別人搶了吧。”

曆史上，山海關是洪武十四年也就是明年，中山王徐達奉命修永平、界嶺，以非凡的眼力看出這咽喉要道的重要性。

所以才發動燕山等衛屯兵，在山海關建衛，史稱山海衛。

徐達能做，他這個擁有後世知識跟金手指係統的天選之子，憑什麽做不得。

“我知道你心意已決，勸也是白勸。”

朱棣怔怔打量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弟弟，終還是點了點頭：“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爹雖然說撥不出錢，但他那隻是為了讓你打退堂鼓。”

“並不是他不在乎你，我雖然沒有太多，但至少也能抽調三千兩黃金給你。”

聞言，朱柏心裏猛地湧起一股暖流。

看著朱棣英武俊朗的臉龐，喉嚨都有點哽咽。

四哥是真疼他。

曆史上，湘王朱柏一向怯懦，平生隻為大明而活，即便後來被親侄子削藩，也是幹脆果斷地自焚而死……

後來，朱棣發動奉天靖難，奪得天下後，便立刻為湘王鳴冤昭雪！

要知道，當時的情況下，朱棣靠‘造反’奪得皇位，無論做什麽，都會引來非議！

更何況是為其他藩王平反這麽敏感的事情……

如今怕他沒錢，更是傾囊相助。

三千兩黃金，在明初可不是小數，那幾乎是他這些年所有的積蓄了。

“四哥，你的錢我就不要了，我既然答應了爹，就不會食言，山人自有妙計！”

朱柏深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下心情拒絕了。

他本就是有備而來。

有係統助陣，再加上胸中那些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隻要有心，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我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倔了。”

朱棣歎了口氣：“老十二你長大了，有擔當有魄力了，四哥為你高興。”

“但你得答應四哥，好好給我活著！”

說著，竟開始脫衣服。

“四哥說歸說你這是幹嘛，我答應你行吧，這可是紫禁城，你別亂來啊。”

朱柏被嚇一跳。

心想這日後的永樂大帝，這麽沒正形？

這是要脫衣威脅自己非禮麽？

這……

親兄弟這招不好使啊。

“拿著。”

說話間朱棣已經脫掉了外衣，從身上剝下一件漆黑的編織背心，塞進朱柏手裏。

沉甸甸居然是金屬做的。

“這是我之前打賭贏的隕鐵絲軟甲，能防刀砍槍刺，穿著它。”朱棣板著臉吩咐道。

朱柏聞言動容。

朱棣把自己保命的甲給他，這是何等情誼。

再忍不住內心感激，猛地上前一把摟住朱棣。

在他耳邊立誓：“四哥，這甲我收了，日後我會讓你看到一個不同的大明江山！”

朱棣渾身一緊，不知是呆住還是震驚，竟忘記回答。

等回過神時，朱柏早已離去。

幾乎同時，朱元璋寢宮。

一個太監疾步走來，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正是朱柏兄弟兩的對話，一字不落。

聽的朱元璋哼哼兩聲：“這個老十二，牛皮吹上了天。”

“小小年紀不知凶險，以為是在這皇宮大內呢，一年時間想自己掙錢修好山海關。”

“咱就等著看他怎麽跪在地下求老子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