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州,朱元璋大營內
“報!王爺,大都督率領十萬大軍,已經抵達城外!”
親兵的話,剛剛說完,朱文正便帶著數員大將,從營門口走了進來,守衛的軍兵看到他,立刻單膝跪地行禮,這份尊重,是他們從心裏給的,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叔父!侄兒率兵來遲,還請叔父見諒!”
按照朱元璋的軍令,朱文正早在昨日便該到達,但大軍行進,時日並不能如計劃一般,所以,朱文正盡管拚盡了全力,卻也終究還是晚了一日抵達
“不晚!陳友諒現在龜縮在九江城內,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準備死守九江了!”
現在的戰場形勢,已經與數月前,大不相同了,朱元璋靠著種種的新式火器,已經占盡了上風,陳友諒現在雖然還占有河山地利的便宜,但在正麵應戰中,他已完全不是朱元璋的對手了
所以,現在的陳友諒,已經做好了死守的準備,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地理優勢,但這一優勢在朱元璋看來,完全算不得什麽,現在的他,隻是在等各路大軍抵達而已
“死守?以侄兒看來,陳友諒不過是坐著等死而已!”
朱文正說著話,緩步走到沙盤前,用手指著鄱陽湖說道
“叔父,以我看來,現在就是最好的進攻時機,我軍改裝過新式火炮的艦船,有上百艘,侄兒可以親率這百餘艘戰艦,從鄱陽湖上直取南康府,隨後,各路兵馬,可分水路行進,共同抵達九江!”
有新式火器背鍋,朱文正的底氣,那不是一般的足,而且,就陳友諒那三板斧的本事,他也是完全不懼,甚至,他都敢說,就眼下這個時局,來條狗,都能打贏陳友諒
“文正!陳友諒的生死,現在全在本王的一念之間,我現在之所以在等,那是因為一旦我軍以摧枯拉朽之勢打垮了陳友諒,那他所占據的各個地方,將瞬間陷入混亂,這樣是對百姓的摧殘呀!”
朱元璋的這話,可不是假慈悲,在元末的起義軍中,要說對百姓最好的,那要數張士誠,可要說能將軍紀這事兒,做到極致,那恐怕連張士誠也不行,隻有朱元璋,才是其中的NO1
現在,朱文正能夠理解,為什麽在那麽多的紅巾軍中,隻有朱元璋可以統一天下了,這別的不說,就憑人家肯為百姓的安危,徒然放著戰機不打,隻這一點,就有很多人做不到
“叔父說的對!一旦我軍開始進兵,陳友諒軍必定連連敗北,到時候,他麾下的百姓,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可如果等到我軍各路大軍齊至,我們便可以兵分數路,一舉接收他的所有地盤了!”
如今這個局麵,是數月前朱元璋想都不敢想的,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也有可以這麽拿捏陳友諒的一天,要知道,在幾個月前,他可是還任由人家陳友諒拿捏的呀!
“王爺!你們是不急,可我急呀!我聽說,陳友諒那後宮裏,可是有……”
胡德濟那是視女色如命的人,他一開口,朱文正便用眼神示意他不能再說了,可無奈,這家夥,一提到娘們,那就控製不住了,最後朱文正無奈,隻能是用一腳提醒了這家夥,看著朱文正那勢大力沉的一腳,朱元璋哈哈一笑道
“胡德濟!你還是那個樣,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這麽記吃不記打的!既然你這麽喜歡陳友諒的後宮嬪妃,那等攻破九江後,陳友諒的後宮嬪妃,便由你來保護,本王偏偏要讓你看得到,吃不到!”
朱元璋的這一手,不能說不狠,這胡德濟的死穴,那就是女人,這要是讓他看得到,卻碰不了,那這家夥,怕是要瘋,不過,朱元璋既然能如此安排,那也說明他還是準備要重用胡德濟的,畢竟這家夥,除了女色之外,並無其他的毛病
“叔父,眼下,咱們該考慮掃平陳友諒之後的事情了,以侄兒縱觀全局的目光來看,咱們掃平陳友諒之後,便要對張士誠開始用兵了,可是……”
按照曆史的進程的話,掃平陳友諒之後,朱元璋身邊,最大,最強勁的對手,就是盤踞浙江西部的張士誠了,至於浙江東部的方國珍,盤踞巴蜀的明玉珍,福建的陳友定,這些人,皆不足慮
可如今,張月茹就在自己家中,如果自己對她父親用兵,日後,自己該怎麽麵對她,難道,在她今後的人生中,都要她天天麵對一個殺父仇人嗎?
“文正,你的顧慮,叔父懂,但要征服一個人,卻不一定要用殺伐手段,陳友諒此人,毫無信義可言,所以,對於他,叔父的做法隻能是剿滅,但張士誠不同,此人善待百姓,單憑這一點,叔父便可饒他性命!”
這會兒的朱元璋,那可是說話算話的,尤其是當著這麽多將領的麵兒,這個話,朱文正更是當了真,聽到張士誠會無事後,他用手在張士誠的平江城外畫了一個圈,隨後說道
“叔父,這就是我的戰略!”
看著朱文正在沙盤上劃出的圓圈,朱元璋微微一笑道
“步步為營?文正,沒想到,這才幾個月,你那風風火火的作戰風格,居然都改變了”
從前的朱文正,打起仗來那是疾如風,烈如火的脾氣,像這種步步為營的穩妥戰法,他是根本不會用的,而如今,他居然能主動提出用這種戰術,看來,這孩子真的是長大了呀!
“沒錯!就是步步為營,我建議,咱們先用水師,封鎖張士誠所有的出海口,隨後,各路大軍開始同時進兵,清掃平江外圍諸城,最後,以合圍之勢,包圍平江,屆時一切大事,皆以安定!”
朱文正這次的戰略,讓朱元璋很是滿意,看著自家侄子越來越成熟的模樣,他很是欣慰的點頭道
“文正的計劃不錯!等滅了陳友諒,叔父決定讓你去親自指揮這場大戰!張士誠這老東西,還得你來收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