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這缺德的事情,那自然不會是攻城拔寨,而是在他臨行前,朱文正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沒錯!
這次胡德濟的先鋒兵馬,便是那些苗族私兵,這些人,在胡德濟這裏,那就是炮灰的存在,而這種炮灰的存在,那是經朱文正允許的
石家這些人,在抵達昆明後,並未發揮出他們的用處,相反,這些人,還時常在軍中搞一些巫蠱之術,這很是讓朱文正難堪
軍營之中,那本是最為嚴肅的地方,這些苗兵,整天搞這一套,無論是誰接受不了他們這麽玩
所以,朱文正決定,借著這次攻打雲南的機會,徹底消耗掉這幫沒用的家夥,畢竟,他們沒有發揮出自身的能力,那就不配在軍營中浪費米飯
“少族長!這情況,似乎不太對呀!”
苗族之中,向來是崇尚武力為尊的,這位石家少爺能當上少族長,那當然不僅是他的身份,更是因為他的武力和智慧,今天這情形,他也看出來胡德濟的意思了,但無奈,身後七八百支火銃頂著呢,他又有什麽辦法
“對不對,也沒辦法了,昨天咱們打著祭祀蚩尤大神的名義,已經拖了一天了,如果今天再不參加攻城,那就說不過去了!”
昨日,各部都在攻城的時候,這幫苗兵打著祭祀蚩尤的旗號,硬是賴在營中不出來,而胡德濟也很是給麵子,就沒讓他們參戰,可今天,所有人都出來了,就連營中記功的文書,都披上了戰甲,他們又豈能幸免呢
“石少族長,請讓我們漢家這些弟兄,都見識下苗家勇士的風姿吧!”
胡德濟的話,說的非常好聽,今天早起的第一戰,已經由他手下的悍將陸三彪打響了,這一戰,直接就攻上了城頭,雖說後來又被守軍趕了下來,但已經足以讓這些苗兵看得目瞪口呆了,見到胡德濟玩真的了,這位石家少爺,那也不含糊,拔出腰間佩刀,朝著身後一招手,便帶著人,開始登上雲梯,向城頭爬了上去
“告訴弟兄們,全給我撤下來,今天,我倒要看看,這幫蚩尤的子孫,到底還有他們祖先的幾成風采!”
苗族號稱是蚩尤的後人,而蚩尤在古代,那就是戰爭之神,所以,胡德濟對這幫戰神的後代,那是有著很好的期望的,他甚至希望,這幫人在全部戰死之後,自己剛剛好能收複昆明這座城池
“大帥,這幫家夥,我看也就是吹牛還可以,論戰力,他們都不如咱們的新兵蛋子,你看看那個,好家夥,直接就從梯子上跳下來了”
這幫戰將,一旦不需要損失他們手中的兵力了,他們便開始變得很是可惡了,這坐山觀虎鬥的架勢,那是擺的的太明顯了,可饒是如此,這幫苗兵也沒了任何辦法,三千兵馬,猛攻一日之後,隻剩下了區區三四百人,就連那位石家少族長,下一任的施州土司,也戰死在了城頭之上
“唉!石兄弟,你死的慘呀!等著老哥,明日給你報仇!”
到了第三日,胡德濟的軍隊,又是開始猛攻,這次,昆明的城防,徹底扛不住了,就連那位梁王大人,也是有些受不了,想要腳底抹油了
“王爺,您不能走!您要是走了,這昆明,那就算是徹底的完了!”
達魯花赤哈而森,僅僅抓著梁王的手,不想讓他離開,那小眼神兒,充滿了委屈之意,看到他這個樣子,梁王歎息一聲道
“昆明就算守住了又如何,朱文正他可以從湖廣,可以從應天,可以從很多地方,繼續調兵來攻,而我們呢,宣威丟了,曲靖丟了,梅花山總兵降了,我們還有什麽?”
確實!
現在的雲南,已經有很多地方的官員,都開始給胡德濟寫信,要求投降了,但對於這些信件,胡德濟那是並不在乎,在他看來,這些人現在,無非是在下注而已,他們賭的是自己將來的前途,可自己同意他們了嗎?
這些人,似乎從未想到這一點,他們似乎覺得,隻要是自己下了注,朱文正和梁王,就必須接受他們的賭注
他們從未想過,如果人家不接受,他們又能怎麽樣
今天,胡德濟就要做一次不接受下注的賭場老板,他這次賭的,那是整個雲南全境,這個地方,那是朱文正的封藩之地,也是日後他和朱文正共享的地方,自己的好友發小,將攻取這個地方的權力給了自己,那自己如果做不到,豈不是愧對了多年的好友?
“傳令三軍!加緊進攻!”
梁王這邊還在搖擺是否逃跑的時候,胡德濟已經命人開始繼續加緊進攻了,他已經看出了昆明的城防已經徹底亂套了,這一點,從作業的守軍換崗,他就已經看出來了
昨夜,胡德濟用望遠鏡遠遠的看著城內換崗的軍兵,這些人,從兩個時辰一換,便成了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來是不定時
作為軍中宿將,他知道,這樣不定時的換崗,那就是代表大將已經亂了方寸,昆明城中並無名將,這裏的蒙古將領,那不是草包,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今日胡德濟有信心,能夠完全攻下昆明
“破了!城破了!”
在陸三彪第三次站在城頭上的時候,昆明城內的軍兵,終於喊出了這句話,城破,人亡!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而在接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元廷的那位梁王,也徹底放下了要走的念頭,他跪在世祖皇帝的牌位前,用一把蒙古人的彎刀,徹底的結束了生命
“娘的!狗韃子!壞老子大事兒!”
攻進梁王府邸後,胡德濟看著地上已經死了的梁王,心中頓時就是一陣火起,要知道,之前朱文正可是跟他說過,想看看韃子王爺,跳舞的
可這家夥,居然不等自己來,就直接自盡了,這是什麽意思?
這分明是沒將自己看在眼裏呀!
“大帥,這家夥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