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陽那邊的戰事進展的很順利,接到捷報後,朱元璋那是高興的很,可當他看到朱文正那邊的送來的奏報後,他的臉色卻變得鄭重了起來
“改土歸流?”
他輕聲的呢喃這四個字,土司的危害,朱元璋自然清楚,可是雲貴兩省,他既然封給了朱文正,那他就自然不會過多的幹涉了,不過,對於朱文正的這個想法,他還是比較欣賞的,而且,他覺得,這個套路,那也可以用在其他的地方
“鎮南王這辦法,可真是不錯,我看其威力,不亞於當年漢武帝的推恩令呀!”
當年,漢武帝為了化解地方藩王做大的影響,他以強橫的手段,執行了推恩令,雖然在當時,造成了以淮南王為首的一波藩王作亂,可從長遠的角度看來,能讓推恩令得以進行下去,那場仗打的還是值得的,所以,當劉伯溫看到這改土歸流的策略後,也不禁輕聲的讚歎了起來
“推恩令?我看文正這法子,那可是比推恩令強多了”
朱元璋近年來,一直在猛攻史書,所以,他很清楚,雖然當年漢武帝的推恩令,看似是無可破解的陽謀,但其實,卻也是有著破解的辦法的,而朱文正這改土歸流的辦法,那卻是讓所有的土司,都無法抗拒的
首先,推恩令的執行對象,那是都與天子有著血緣親情的皇族中人,對待這些人,皇帝那是輕易不會動兵的,而土司這些人,那可沒有和皇帝這樣親昵的關係
所以,在執行這種改土歸流的政策上,朱文正那是完全可以直接用鐵腕手段進行操作的,並且,如果這些土司不服,那他還可以直接以強硬的武力鎮壓!
思南府,朱文正住所內
“王爺,這些已經是這方圓五百裏內,所有讀過書,考過功名的人了,您看看這些人,有合您心思的嗎?”
看著麵前站著的這群白胡子老頭兒們,朱文正那是一個頭兩個大,前些日子,他讓人去找幾個學識淵博,考取過功名的賢達之人,可沒想到,自己這幫手下,找了半天,居然就找出這麽一群看起來像是自己爺爺輩的老頭兒們來,這不禁讓他很是撓頭
“老朽孫伯升,今年七十有三,但身子骨還算健壯,可以升任個知府之類的差事!”
這個自告奮勇的老頭,不禁讓朱文正有了點興趣,他看著這個胡子就快到了膝蓋的老頭說道
“老人家,敢問一聲,您孫子有沒有考取功名?”
孫伯升聽到他這話,顫抖著大長胡子笑道
“我不要你認我當孫子,咱們這歲數,不合適!”
額!
這老頭的耳朵,似乎是不大靈光呀!
不過,看在他一把白胡子的份兒,朱文正還是忍了,隻是強壓著怒火對鍾老幺說道
“老幺,你去讓人,把這些老土,都給我送回家,小爺不過是想了解下,現在他們的教育手法,可沒心思收那麽多的白胡子孫子!”
俗話說的好,國家想壯大,人民要發展,那就要先從教育抓起,可這次,這一抓,就讓朱文正抓的有些後悔了,那些白胡子老頭,可是連話都聽不清,可就這樣的人,居然還敢想著當官,簡直可笑……
鍾老幺送完了那群老頭兒後,看著朱文正還有些煩心的樣子,他趕忙說道
“王爺,我覺得,您想找的,絕對不是什麽考過進士之類的大儒,而是些真正有學識的人,對嗎?”
唉!
這鍾老幺,不愧是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老人,自己僅僅一個舉動,他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過,朱文正還不想讓鍾老幺那麽得意,於是,他緩緩開口道
“你要是能找到那樣的人,我給你弄個指揮使的官職!”
鍾老幺聽到這話,並無任何欣喜之色,他隻是看似隨意的說道
“王爺,就前幾天,你賞給我的那個舞姬,她的親哥哥,那就是當年考中了元廷午戌科探花的人物,所以,您覺得,這官職……”
看著鍾老幺那穩穩拿捏了自己的樣子,朱文正很是無奈的笑了笑道
“你想做指揮使,可以呀!我現在就封你做思南府兵馬都指揮使,你看怎麽樣?”
思南府!
這地方,鍾老幺那是打死都不幹呀,別看他沒什麽見識,但他可是知道,就思南府這地方,那算是整個西南之中,最貧困的了,在這裏做指揮使,那都不如在朱文正的王府中檔個親兵來錢快,如果自己要是在這裏做了什麽指揮使,那下半輩子,怕是都完了,於是,鍾老幺迅速左右擺頭道
“王爺,我也就是開個玩笑,在您身邊這麽多年了,沒了您,我可是不習慣的”
他這話,那是假的不能再假了,不過,朱文正也不想跟他計較那麽多,隻是輕聲問道
“明天,你把你那個大舅哥帶來,如果他跟我談的差不多,那你今後,可能就要有個做知府的大舅子了!”
朱文正想找人聊聊這個時代的教育問題,可這世間有白幹的事兒?
很顯然,那是絕對沒有的,所以,他還想看看,這些所謂的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他們治理地方的能力,到底如何
現在的思南府,那有自己在這裏駐守,這些讀書人完全可以發揮出最高的水平,如果他們連自己在時,都無法管理好這樣一座小城,那就說明,這個時代的教育,基本上,那就是無用功的
在現代的時候,很多人都說什麽,論語,孟子之類的書籍中,有著絕對的管理學經驗,前世他沒辦法驗證,可今天,他是真想看看,這東西,到底靠不靠譜
次日,上午
在鍾老幺的引薦下,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入了臨時的王府之中,看著這人穩健有力的腳步,還有那一進一退之間的從容之色,朱文正覺得,這次來的人,似乎是有點東西了
“學生,杜遠海,參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是朱文正第一次見到有人稱呼自己為千歲,這可是他在應天,都從未享受過的待遇呀,因此,他不禁對這個人,有了一絲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