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的想法那是比較超前的,但可惜的是,在目前這個時代,還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想法,所以,這套思想理論,他注定隻能藏在心中,等到日後真的占領雲貴地區後,再進行實施

洪武元年,三月十六

這天是朱文正迎親的大喜日子,他的府邸之中,從一大早上,就忙個不停,謝翠英和張月茹是以側妃的身份,入的王府,所以她們兩人的禮節還算簡單,可劉若嬌,這可是他的正室王妃,她的禮儀,那可是繁瑣至極

看著被喜慶的紅色包圍的府邸,王氏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兒子成親,這就是她這輩子最後惦記的事情了,如今看著兒子的府邸中掛了紅色的喜花,她最後的牽掛,也全都沒有了,甚至她都想到日後到了地下的時候,可以如何挺直腰板和朱文正的父親對話了……

“文正,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們哥兒幾個,可都是放下了手中的軍務回來的,你可別讓我們哥兒幾個失望呀!”

劉伯溫的府門前,一眾青年將領,嘻嘻哈哈的調笑著朱文正,大喜之日,這自然是有點節目的,在現代,想要人家女方娘家打開門,那是要塞紅包的,可在這個時代,紅包這東西,還不流行,現在流行的是寫詩,尤其是情意綿綿的情詩……

“好!我今天,絕對不給大家丟臉!”

朱文正說著話,便示意身後的人將筆墨送來,鍾老幺端著硯台和毛筆,小心翼翼的遞了上來,隨後,朱文正筆走龍蛇便在麵前的宣紙上寫下了一首情詩

“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唐寅,唐伯虎的這首一剪梅,恰好應了朱文正當日所說的相逢一麵,隨後再未相識之情,府內,劉伯溫身著嶄新的衣服,看著手中丫鬟遞來的這封情詩

外麵那群武將不通文墨,看不出這首詩的奧妙,可劉伯溫那是何等人才,他隻一眼便看出了這詩中所蘊含的情意,於是,他嘴角微微上揚,大手一揮道

“開門!”

書香之家,這種堵門的禮儀,隻是個插曲而已,更何況,朱文正的婚事,那可是當今天子賜下的第一樁婚事,誰敢作梗,於是,在沐英和孫興祖兩個迎親使的帶領下,劉若嬌是高高興興的上了花轎

劉府中的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小姐嫁了這麽一個位高權重,又有文采的大將軍而高興,隻有劉伯溫的老婆黃氏,看著劉若嬌離開的背影,恨恨的吐了口痰,在她看來,這劉若嬌,那就是天生的狗屎運,而朱文正就是瞎了眼的臭傻子……

“這位夫人,我們大都督娶親,你這是什麽意思?”

黃氏吐痰的舉動,以及她那念念叨叨的詛咒話語,別人沒注意,可鍾老幺這個親兵隊長,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我……”

此刻,看著兩名被天子欽封的迎親使遞過來的問詢目光,黃氏一時間,有些慌了,畢竟,這可是皇家宗室的婚禮,她要是攪了場子,那這後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呀!

“皇族宗室的婚禮,你也敢攪亂?新娘子,這是您府上的人,您給句話吧!”

沐英這人,做什麽事情,那都是相當的認真,他覺得,這搗亂的人,看起來,那就不是劉府之中的一般人,所以,真想要處置這個老女人,那也是需要這位新娘子點頭的,劉若嬌聽到這話,微微一搖頭

能在她婚禮上搗亂的,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於是,她輕聲朝轎子外麵的沐英說道

“即是皇族婚禮,那請將軍,一切都按照皇家禮法行事吧!”

皇家禮法!

這四個字,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皇族婚禮,凡有攪亂,襲擾者,一律按照造反論處!

而這造反,那可是誅滅三族的大罪呀!

“這人是府上的近親,如果按照造反論處,這不太好,您還是給個具體的意見吧!”

沐英也不想在朱文正大喜的日子,還弄出個人頭滾滾的場景,所以,他有些為難的對劉若嬌說道

經過沐英這一提醒,劉若嬌也考慮到了父親和自己,這造反要誅滅的三族之中,那也有自己,所以,她略一思考後,大聲朝轎子外喊道

“父親!如果不想劉家遭遇災禍,還請您,將這個潑婦和她那不知禮儀為何物的女兒,全部逐出門牆!”

今天,劉若嬌算是徹底的得了勢,而且,她也學會了借勢,她要借皇家之勢,將這些人,徹底趕出自己的娘家!

“好女兒,爹早就等著你這句話了!”

黃氏嬌縱跋扈,多年來在府中橫行霸道,如果不是她身後娘家的勢力實在龐大,劉伯溫早就處理冷她,可今天,她身後娘家的勢力,卻派不上用場了,劉伯溫在劉若嬌的話說出之後,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休書

今天的情況,就是這父女兩個和鍾老幺做的局,黃氏這個土鱉,終於是栽了進來了,一想到多年的惡氣,劉伯溫怒哼一聲道

“黃氏,念你嫁到我們劉家多年,也為我生下一女,所以,老夫今天就不責罰你了,你立刻從府中離開,我便既往不咎,如果你再在府中徘徊,老夫就稟報應天府,按照盜賊之行,將你拿獲!”

這話,劉伯溫那可是準備了好多年了,今天他們父女,借了朱文正的勢,終於是將這多年的惡氣,徹底吐了出來

“起轎!”

見到事情處理好了,沐英趕緊讓轎夫啟程,作為迎親使,他可不敢誤了欽天監定下的吉時,朱文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很是得意的走在迎親隊伍之前,看著兩旁對他不斷說著恭喜話語的百姓,他的臉上也是充滿了笑意

“百姓兩旁列隊歡迎,大都督,你在民間的聲望,也是不低呀!”

沐英是朱文正從小到大的朋友,因此,雖然這是迎親的路上,可他還是開起了玩笑,聽到沐英這話,朱文正哈哈一笑道

“今天,這算是應天的百姓給我送行了,再過段時間,我就要去征討雲南了,到時候,我可是再也見不到這應天的景致了”

離別,無論在何時,都是個傷感的話題,朱文正在應天生活多年,一想到不遠的將來,就要離開這裏,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雲南?皇上要對那邊用兵?”

沐英聽到雲南這兩個字,不禁有些向往,他也是個武將,也是個向往衝鋒陷陣的大將,可這麽多年下來,他經曆過的戰陣確實屈指可數,因此,當他聽到朱文正在不久後又要出征,他不禁又有些著急了

看著曆史上本該鎮守雲南的沐英,此刻那意興闌珊的模樣,朱文正不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這次出征,我準備讓你和胡德濟來做我的副將,將來打下雲南後,鎮守的將軍,我也準備用你們兩個,怎麽樣?有興趣嗎?”

雲南這個地方,朱文正隻是將他當做一個前進基地,他準備在雲南站穩腳跟後,便一麵經營雲南,一麵繼續向南擴張,甚至,他都已經想好,如何挺,進中南半島,如果追民南洋群島的偉大計劃了……

“當然有,你天生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哪怕是進入雲南後,我也不相信,你能止戈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