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朱文正會用麾下將士的鮮血,來染紅我的官袍嗎?”

徐公輔這話,讓朱文正太傷心了,他真是沒想到,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大將,居然會以為自己要拿手下將士的性命來和李文忠博弈

“難道不是嗎?台州那是個什麽地方,方國珍的老窩兒,那地方,他經營十多年了,據探子回報說,那裏幾乎堪稱銅牆鐵壁,你這麽急急忙忙的跑過去,不用將士的命去搏,那還能用什麽?”

此刻的徐公輔,如同瘋了一樣的質問著朱文正,見到他這個樣子,朱文正很是冷靜的說道

“第一次,我朱文正,從不會拿手下將士的生命去做賭注,第二,台州,我了解的比你多,那裏對別人來說是銅牆鐵壁,但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座豆腐渣堆出來的城池而已”

朱文正說著話,便走到了營帳內的沙盤前,他指著台州的位置說道

“他不是城牆堅固嘛!那我就用同時用神火天雷和神火飛鴉配合攻擊,我先以神火飛鴉大量殺上城牆上的有生力量,隨後再以神火天雷,轟塌他的城牆,然後克虜炮向前推進,隨後火龍兵,神銃手,同時出擊,最多兩個時辰,台州,那就是我們的了”

徐公輔聽到朱文正的進攻規劃後,整個人都有些傻了,在他的心中,攻城那就是要架雲梯,用攻城錘砸城門,那才是最正規的方法,可朱文正,卻讓他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戰爭方法……

次日,中午

李文忠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平江,然而,他剛進入平江,便得到了平江知府耿定先的報告

“什麽!朱文正的大軍,今日一早就出發了?他沒有軍需補給,他那些軍兵都是鐵打的嗎?”

這個消息,讓李文忠很是意外,他覺得,朱文正的大軍,最少也要平江停留個三五日才能起行,可沒想到,這家夥僅僅停留了兩天,就完成補給,這速度,簡直是聞所未聞,同時,李文忠看著耿定先問道

“本帥的補給,還差多少?”

耿定先聽到這話,瞬間就有些傻了,他是淮西出身,能擔任知府,那也是因為這個,不過,他初到平江,根本無法有效的號召起當地士紳富商,所以,這征集補給的事情,他做的實在是不怎麽樣

“那個,大帥,這個補給,您還需要再等等,因為下官初到平江,一時還不熟悉這裏的情況,所以,那個補給籌集的,還差一些……”

看著他畏畏縮縮的樣子,李文忠的眉頭便不禁皺了起來,唐勝宗這時催馬來到李文忠身旁說道

“大帥,如果咱們耽誤個十天半個月的話,那朱文正如果率先攻下了台州怎麽辦?我剛剛聽說,應天製造局那邊,可是弄出了一種可以轟塌城牆的火炮,所以……”

唐勝宗本是好意提醒,可李文忠聽到他這話後,卻很是不屑的說道

“將帥之位,早以定好,他朱文正這次,不過就是我的馬前卒而已,他要是敢在我之前攻下台州,那等班師回去後,舅父也不會饒了他!”

此刻的李文忠,對於朱文正的人品,那是相當的信任,在他的眼中,朱元璋定下的事情,那就是天命,朱文正是萬般不敢違背的

五日後,嘉興府

“末將郭興,參見大都督!”

嘉興的鎮守將軍郭興,於王宮的宿衛大將郭英是親兄弟,在郭英的親筆書信之下,郭興對於朱文正的印象,那也是相當的不錯,因此,當朱文正的大軍從他治下過境之時,他不禁親自出來迎接,還給朱文正的部曲準備好了一切補給之物

嘉興鎮守府內

郭興擺了一桌很是豐盛的宴席,帶著一眾武將開始接待朱文正眾將,眾人酒過三巡之後,開始交談了起來

“大都督,此次南征,主帥不是你,這令我們很寒心呀!你在軍中用兵如神的威名,誰人不知呀,那李文忠,一個敗軍之將,居然也配二度掛帥,王爺這次用人,可真是令我等難以心服呀!”

與郭英相比,郭興這人,明顯直率很多,聽到他的話,朱文正隻是笑了笑,隨後他輕聲說道

“這次,我不過是給人家做馬前卒而已,但我行軍打仗,那也是有我的規矩的,而我的規矩那就是,隻要在我麵前的城池,那就不能留下!”

朱文正這話很是霸氣,郭興聽到這話後,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隨即,他哈哈一笑道

“大都督不愧是死守洪都的名將,這說起話來,那就是霸氣呀!郭某佩服!”

郭興這人,那也是那也是有點城府的人,他聽到朱文正這話後,也不再及繼續追問他這次是準備如何做,而且他也明白,兩人的交情,並未到那個地步,因此,這頓飯兩人吃的,那是賓主盡歡,在臨別之際,朱文正對郭興說道

“郭將軍,如果李文忠問你我有沒有來過的話……”

不等朱文正說完,郭興便直接說道

“大都督來過嘉興嗎?為何我這個守將不知道呢?”

他這話一說,朱文正和他不禁互視一眼,隨後兩人哈哈一笑,便分別開來了

“郭興這人,比他弟弟有意思,識時務,有眼色,是個有趣的人,不過,這樣的人,可以交,但卻不能盡信,可惜,可惜呀!”

在史書上,郭興和郭英的評價,那是迥然不同的,郭英是值得朱元璋信任的良將,可郭興的評價就比較一般,從前,朱文正以為,這隻是史家之言而已,可現在這麽一接觸下來,他發現,這兩人在史書上的評價,著實不假,看來,曆史對每個人都還算是公平的

“我看郭興這人,還不錯呀!您隻是從他的地麵上過境,他不但親自來迎接,還給咱們準備了好幾天的補給,您為什麽還這麽說呢?”

徐公輔這人,似乎天生就沒那麽多心眼兒,聽到朱文正的話,他很是不解的問道,看著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朱文正微微一笑道

“這人,是誰都想交好,可又誰都不想得罪,所以,他看似是在款待我,其實卻是在討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