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時,滿者伯夷國攻滅三佛齊王國,導致三佛齊王國大亂,其中旅居在三佛齊國內的大量華人擁戴廣東南海梁道明為新的三佛齊國王,他們占據著三佛齊北方的疆土,抵禦著滿者伯夷的進兵侵占。

十年間的時間,由於有大量廣東人士渡海投奔梁道明,也使他們逐漸的在這片地方站穩了腳跟。

永樂三年時,梁道明接受了大明的招安回到了國內,留下副手施進卿以屬臣的身份,接著管理帶領當地的軍民。

而同時在三佛齊舊王朝滅亡時,位於巨港的陳祖義也召集了一批海盜自立為王,但這個家夥顯然是一個沒有下限的家夥,根本沒把自己當做一個王國來治理,反而帶著一股濃濃的海盜頭子氣息。

他也曾與西洋諸小國一般,前往大明朝貢,可他卻空船出發,一路搶劫,搶到什麽就給朱棣送什麽,做的一手空手套白狼的好買賣,等到回去的時候,他也不打算白來,仍然一路搶回去。

其實搶也就算了。

問題是他連其他小國給朱棣朝貢的使船都敢搶。

光明正大的把朱棣當傻子玩。

所以朱棣也不慣著陳祖義,直接撤了陳祖義的王國冊封,讓其徹底變成了一個海盜頭子,自此之後陳祖義也破罐子破摔,海盜的買賣做的更起勁了,經常實施三光政策,不管是誰,上去就搶光殺光和燒光,偏偏他這麽一搞勢力反倒越來越大了起來。

這讓周邊比鄰的小國一個個苦不堪言。

也是因此緣故,當初甄武才能在占城敲上一個大竹杠出來。

等到鄭和率領著大明無敵艦隊出發後,一個個西洋小國簡直樂開了花,恨不得放鞭炮普天同慶,所有人都在歡呼著他們的宗主國,無敵的大明出手了。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當鄭和艦隊撲到巨港時,卻沒有找到陳祖義的主力所在,鄭和沒辦法,同時也不願意多耽誤時間,派人尋了一番無果後,隻得率領艦隊再次踏上了征程。

一轉眼幾年過去。

如今鄭和的艦隊再次出現在了馬六甲,當那支無敵的艦隊落在這片海麵上的那一刻,周圍的王國全都把心思和眼光放了過去。

……

此刻巨港。

陳祖義率領著一群海盜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討論著這件事。

這時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

“奶奶的,提起大明我就來氣,咱也不是不給他們錢,他們憑啥還嫌棄咱的銀子髒,至於帶著其他王國排擠咱們嗎。”一個海盜生氣的說道。

另一個海盜開口道:“問題是,咱的銀子確實不幹淨啊。”

剛開始說話的那個海盜氣息一滯,不過也不肯認輸,梗著脖子道:“你甭管幹淨不幹淨,你就說給沒給吧。”

“確實也是給了。”

“那他大明管個屁的閑事啊。”

這…

好像很有道理啊。

他們對交過大筆保護費的船隻,有時候也不動手的。

這是規矩啊!

“都給老子閉嘴。”陳祖義灌了一口酒罵道,神情中滿是陰鬱。

一旁的軍師曉得陳祖義此刻的擔心,他歎了一口氣,開口問道:“頭,眼下鄭和他們又回來了,咱該怎麽做,您總要拿個主意了,若是打算避一避,咱還需早做準備的。”

這話一落。

房間裏所有的海盜都安靜了下來。

半晌後。

“避?老子總不能避一輩子。”

陳祖義陰沉的聲音響起,他嘴角勾起,麵露獰色道:“鄭和的船上,寶物肯定很多,若是搶了他,頂咱們搶十年,這麽一大筆好東西,難道就放過去?”

眾位海盜都是一驚。

搶大明的寶船?

他們單是回想到之前見到的那一支遮天蔽日的艦隊,就忍不住有些顫抖,一望無際的海麵上,一艘又一艘龐大的寶船橫列在海洋中,周圍又圍繞著密密麻麻數不盡的規模稍小的船隻。

這豈是他們能打主意的?

軍師開口道:“頭,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怎麽?”

陳祖義陰冷道:“怕死?”

眾位海盜都是麵有愧色的底下了頭。

隻有師爺道:“不,隻是擔心毫無勝算。”

陳祖義這時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這你不必擔心,此事我早就思量過來,大明的船隻雖多,但操船者大都初涉遠洋,多為江河之師,他們豈有我們善戰?”

軍師皺眉思索起來。

其他海盜一時間全都生出了幾分心氣。

陳祖義接著說道:“大明船隻雖大,但行動遲緩,地形不熟,而且大明水師多年未戰,盛名全是馬步兵打出來的,我們在海洋之上與之對敵,怕他作甚,又豈能沒有勝算?再者說那鄭和說到底隻是一個太監,他能有什麽本事,我們憑什麽搶不得他?!”

片刻沉默後。

房間裏頓時掀起了一股討論的熱浪。

“對啊,咱在水上混了一輩子,難道還怕他們那群旱鴨子?”

“是啊,大明的寶船,寶物如山,這若是不搶,還搶什麽?”

“搶他個狗日的,大不了人死鳥朝天。”

繁雜的討論聲接而不斷的響起,一個個海盜被陳祖義再次鼓舞的露出了往日凶悍的氣息。

他們本都是刀頭舔血的人。

什麽事不敢做。

陳祖義抬手壓了壓,等到眾人平靜後道:“更何況,老子也不打算硬搶,這次老子打算動點子智慧。”

軍師看向陳祖義。

陳祖義自信的笑道:“我們詐降!”

……

幾日後,三佛齊的施進卿察覺到了陳祖義的一些動作,他聯想到駐停在馬六甲的大明艦隊,心中升起了幾分不安。

他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派人去通知提醒一下鄭和最為妥當。

可是派誰去呢?

人選若是選不好,鄭和興許不會當一回事。

最後,施進卿叫來了他的兒子施濟孫,可是沒想到施濟孫不願受這苦寒之累,任憑施進卿如何訴說此事事關重大,施濟孫也不願意去,就在施進卿費心苦勸之際。

一個二十歲左右,樣貌清爽大方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身條很是勻稱修長,從步履中仿佛能感受到她的雙腿緊致有力,亦能從脖頸處看到露在空氣中的小麥膚色。

顯而易見,這是個善於水中運動的女子,定有著矯健不俗的身手。

“爹,我去吧。”女子說道。

“你?”

女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施進卿皺著眉頭思索了起來,其實相對於他的兒子,他倒更相信女兒的能力,隻是女兒總歸是女兒身。

他抬眼再次看向他的兒子。

施濟孫裝作沒看見,逃避的躲閃著他的目光,反而當他轉眼看向女兒時,女兒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不畏艱難險苦的勃勃生機。

施進卿歎了口氣。

“行,那就你去一趟吧,不過這次事關重大,你多帶一些好手過去。”施進卿對著女兒說道。

女子點頭。

隨後,施進卿把事情詳細的交待給了女兒。

等到他交代完。

女子雷厲風行的便下去挑選人手,施進卿看著女兒的背影,耳中聽著女兒一到外麵,那些護衛軍卒熱情擁戴的歡呼著‘施二姐’的話語,心中不知道該是慶幸有女如此,還是該可歎為什麽偏偏是有女如此。

這個叫做施二姐的女子,動作迅速的準備好一切,然後帶著人手乘船向著馬六甲而去,一路風浪還算平靜,順利的讓她來到了馬六甲。

可是在她登陸沒多久後,卻發現陳祖義手下的一夥人也現身在了此地。

她稍作打探,竟打探到了陳祖義欲降大明的事情。

這…怎麽可能?!

以陳祖義狡詐的性子,絕對是詐降!

施二姐當即便想到了這點。

但問題是大明不知道陳祖義的性子啊。

施二姐眉頭緊皺,她此來的任務便是提醒大明小心陳祖義,若是陳祖義提前派人告知大明欲降大明,大明如何會相信她的話?!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大明是那麽的驕傲。

這要如何是好?

難道要放任陳祖義害了大明,接著為禍西洋?

不。

必須要阻止。

萬萬不能讓大明的艦隊出現問題,因為這個世上也隻有大明能夠摧枯拉朽的滅掉陳祖義。

施二姐眉目閃動著光芒。

那麽…隻有殺掉這些人了。

……

與此同時。

鄭和正在和此地國王交談,說起這個國王,叫做西利八兒速喇,他早在之前便派使臣前往大明,言稱願為屬郡,所以在鄭和下西洋前,朱棣便把冊封的旨意給了鄭和,在鄭和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便宣讀給了他。

朱棣封他為滿剌加王,從此不再隸屬於暹羅。

換而言之,馬六甲這個地方在此刻是屬於大明的。

而且誰也不敢有意見。

鄭和此刻就是在和滿剌加王商議,大明要在此地建城設倉等事情,這也是早在之前甄武與朱棣他們商議的內容。

馬六甲海峽必須牢牢控製在手中。

建城後會派兵駐防,設倉也是打算囤放糧食及日用百貨等,也方便鄭和日後再下西洋。

滿剌加王笑著應聲道:“欽差放心,如今你我都屬一家人,建城之事,我定然會放在心上的,絕不會耽擱了進度,而且我已經吩咐下去,令人全力配合,即便艦隊回程大明後,留下來的人也會善待的。”

鄭和點了點頭,不過想了想後,又開口叮囑道:“出來前,陛下曾說過,讓我告知諸國,不可欺寡,不可淩弱,需知逞強淩弱者,德行有虧,必被眾人所厭,而強中自有更強,淩弱者難免他日不被他人欺淩,若此長往,大家都心掛仇恨,年年征伐,對家國百姓而言都是災難,所以陛下望諸國牢記友善,大家一起共享太平之福。”

“小王牢記皇帝陛下所言。”滿剌加王向著北方拱手說道。

鄭和笑道:“不必緊張,非單獨說給你的,我和其他諸國都說過此話,日後我大明艦隊會常常巡遊海域,保大家不被侵犯。”

這話把滿剌加王說的臉上一喜,不過下一刻,他臉色有些犯難道:“其他諸國尚好,隻是陳祖義…”

“你不必擔憂此人,我心中已有打算。”鄭和說道。

滿剌加王鬆了一口氣,徹底的開顏笑了起來。

鄭和笑道:“這次回程大王可以多尋些人乘我大明寶船,隨我前往大明,除朝貢之物外,不妨也多準備些精巧緊俏的貨物,到時候在我大明若是遇到喜歡的也可換回來。”

“一直心有此意。”滿剌加王笑著說道:“正打算尋機與欽差言說呢。”

“哈哈,那咱們倒是心有靈犀了。”

滿剌加王也笑了起來。

隨後,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後,鄭和拜別了滿剌加王,帶著翻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這時候,他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起身又向著中營大都督的房間走去。

他們此行的配置為總兵官一員,掛征西大元帥之印,副總兵官一員,掛征西副元帥之印,左右先鋒各一員,掛征西左右先鋒大將軍之印。

再下麵便是五營大都督:中都、左都、右都、坐都、行都,各掛征西大都督之印,四哨副都督:參將、遊擊、都事、把總,各掛征西副都督之印。

而中營大都督名叫鄭屯,外號叫做墩子,之前是甄武身邊的副千戶,後來放下去曆練了一年,在鄭和下西洋時,被甄武運作為了中營大都督。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墩子是不夠資曆的,不過鄭和的艦隊中別看職位挺多,說到底也就兩三萬人,一個中營大都督對於甄武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鄭和找到墩子後,便開口問道:“小猛接人還沒回來?”

墩子搖了搖頭道:“沒呢,不過應該快了。”

“你也不怕他出了意外,畢竟是要接陳祖義的人。”鄭和沒好氣道。

“沒事。”

墩子放心的說道:“不是我自誇,我家的人當兵就是有天賦,這兩年相信你也看到了,咋樣,完全憑著表現和功勞,升領了都事副都督印,想想這兩年,海上的風浪,岸上的探查,多少事情小猛都闖過來了,接個人還能出了問題?更何況小猛身邊不是我家國公塞進來的人,就是寧安伯塞進來的人,還有幾個是他老丈人送來的,那一個個武藝,我看的都眼饞。”

說到這裏,墩子還來了精神:“尤其廖宇他們幾個,還是我家國公從平江伯的水師中要來的,你說說這種安排下,這一點小事若能出了問題,那還了得?”

鄭和一想也是,隨後笑道:“別忘了其實還有你呢,趙國公身邊的哼哈二將,也放過來看顧那小子,說起來我都羨慕他命好,不過小猛也爭氣,一身武藝不俗,身上帶著點趙國公的那股勁,不僅敢打敢拚的,做事還從來都是臨危不亂。”

墩子認可的點了點頭。

隨後,墩子想起正事,話鋒一轉道:“對了,陳祖義通過咱們下麵的人,遞上來話說,派人來和咱們商議歸附的事情,大將軍不再考慮考慮了?”

“考慮?”

鄭和笑了笑,往日溫文爾雅的鄭和,在這時露出一抹戰將的冷厲:“之前商議好的,陳祖義既然敢詐降,那就引他主力出來一網打盡,這有什麽好考慮的!”

……

與此同時,小七帶著百十人馬在城外五裏處,等了半個時辰了,依舊沒有等到陳祖義所派來商議依附的人。

如今的小七已經十九二十歲了,長得相貌堂堂不說,經過這幾年的曆練,也顯得更加的幹練,他此刻眼神微微的凝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探馬跑了過來,說是前方不遠處有五六十人在私鬥,看上去好像是陳祖義的人馬,請示小七該如何做。

小七眉目一亮:“還能怎麽做,勸架去。”說完,一馬當先向著前方而去。

等到來到私鬥處,瞧著對方打的夠狠的,地上已經躺了二十來個屍身了,小七直接一揮手道:“給我把他們分開,全部控住。”

軍卒們應聲而上。

私鬥的雙方人,見狀都驚懼的拉開,然後又被大明軍卒團團包圍了起來,一個一個的拿下。

隻有兩人不依不饒的還在打鬥,其中一人竟然還是個女子。

小七感興趣的笑了兩聲,長槍一抖,從馬上飛躍而下,向著雙方快速衝去,等到了近前後,一槍插進了雙方的戰圈之中。

他槍舞的極為嫻熟靈活,自小隨著甄武學習武藝,弓馬槍刀不敢說多麽無敵,也少有人能匹敵,所以小七在幾招之後,便把兩人全都重重的各自擊退了幾步。

大明軍卒見這兩人拉開,迅速撲了上去,他們全都是軍卒精銳,配合頗為默契,很快就把兩人全部控製了起來。

小七見大事已定,把長槍收了起來,然後率先看向那名男子:“劉小吉?”

“對對對,我就是陳王派來,與將軍們商議如何依附的。”那名男子連連點頭。

小七一笑道:“那就是自己人。”隨後吩咐手下道:“放開吧。”

而這一幕卻被那名女子看的眼光冒火。

她正是前來提醒大明小心陳祖義的施二姐,她此刻看著小七不分好歹的放開了敵人,反而還控製著她,心中不由的憤怒的想道,挺好看一男的,怎麽是個糊塗蛋子。

而且看樣子大明好像已經信任了陳祖義。

不經調查就信了,大明的人簡直全他娘的都是蠢蛋。

一窩子蠢蛋!

她連忙開口道:“這位將軍,還望你多思,陳祖義向來狡詐,歸附之言萬萬當不得真。”

小七眉頭一皺,他是知道鄭和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的策略的,所以不由的有些擔心這個女子壞了他們的大事。

但是他也不能一刀殺了,畢竟能和海盜搏命的主,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人。

那該怎麽辦?

而這個時候的劉小吉心中也是一跳,心中嘀咕,哪裏來的小娘皮,竟然想要壞他們的大事,他連忙向著小七哭訴道:“將軍,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我們陳王誠心想要歸附大明,派我們不辭辛苦的來這裏和大明商議何時歸附,如何歸附的細節,怎麽可能是假的,可我們剛剛到這裏,這夥人就衝出來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殺我們,顯然是不想讓我們合為一家,他們是什麽意思?他們是在挑釁咱大明啊,這必須得教訓他們。”

“是該教訓。”小七凶狠狠的瞪向了施二姐。

施二姐簡直要被小七的一舉一動氣瘋了,她不遠千裏的渡海來這裏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提醒大明?

結果呢?

大明不僅不識好人心,反而還要教訓她。

施二姐恨不得不再管大明的破事,但是她想到西洋,最終還是忍下了這口氣,開口道:“我是施進卿的女兒,我不是敵人,我們也是大明屬地之人,我此次就是受我父親所托,來提醒大明小心陳祖義的…”

可是,話還沒說完。

小七突然就爆喝打斷了:“放肆,阻我大明之事,你若是旁人我興許饒的了你,可你既是我大明屬地之人,就不怕律法之下,砍了你這顆腦袋嗎?!”

施二姐懵了。

劉小吉開心壞了,攛掇道:“將軍,對這種知法犯法的人,就該殺頭明正典型,要不然咱大明還有什麽威望震懾諸國。”

小七轉頭看向劉小吉。

劉小吉看著板著臉不說話的小七,莫名的覺得有些害怕,這感覺甚至有點像見到了陳祖義。

就在劉小吉惴惴不安的時候,小七又笑了起來。

這一笑,如冰雪消融。

小七說道:“沒錯,是該殺了明正典型。”說完,小七便噌的一聲,抽出了腰間長刀。

施二姐驚愕的看著那雪亮的長刀,慢慢的搭在了她的脖頸上,她感受著長刀上麵傳來的冰涼,第一次覺得離死亡那麽近。

她心中依舊不敢相信。

不能吧。

她不會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死了吧。

施二姐剛想出口再次辯駁。

可就在此時,她又感覺到長刀挑起了她的下巴,緊接著她聽到一句有些不羈,有些清爽,但是卻又頗為不是東西的一句話。

“這姑娘黑是黑了點,但模樣倒是挺周正的,這麽殺了挺可惜。”隨後,又響起一道小七懶洋洋的話語:“這樣吧,廖宇你把人給我帶回去,我看看能不能洗白點,再決定殺不殺吧。”

施二姐眉目中,一下子就充滿了怒火。

什麽意思?!

“狗賊,你這話什麽意思?”施二姐再也顧不得尊敬和客氣了,破口大罵道。

然而,小七在這時卻不再搭理施二姐了,他一把攬住劉小吉道:“大家都是男人,見到我們大將軍後,不至於告狀吧。”

劉小吉看著小七認真的神色,心中秒懂,嘿嘿笑著道:“我懂的。”

“那就成。”小七爽朗的笑了起來。

劉小吉也是個人才,順手就開始攀交情:“將軍喜歡什麽樣的?回頭我尋些送給將軍。”

“這麽不誠心?”小七佯怒的瞪了一眼,隨後又一邊挑動著眉毛,一邊嘿嘿笑著道:“我剛不說了嘛,喜歡白的。”

幾年的船上生活,小七天天和大頭兵們混在一起,對於這類的話早就隨手拈來了,隻不過廖宇卻偷偷的笑了笑。

旁人不清楚,他卻清楚,整個艦隊在生活問題上,小七潔身自好的程度絕對可以排的進前列。

而前列中還大部分是因為身體不方便。

小七說得再厲害,說到底都是假把式,不過是跟著大夥吹牛學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