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時,甄武幾個月養成的生物鍾作祟,猛然就驚醒過來,下一刻看到是在自己家中,精神頓時一泄,重重的再次躺了下去。

甄武苦笑一聲,側頭看向熟睡的小六和小七,聽著他們勻稱的呼吸聲,睡意莫名的再次上湧,他又笑了笑,心神一時間寧靜下來,然後再次安然入睡。

一直到臨近中午時。

甄武才舒服的醒過來,他伸了伸懶腰,愣了一下,不知道何時,小六小七已經起床出去了。

這時,外麵傳來張玉清低聲埋怨二賢的聲音。

“你小點聲,別吵到你大哥,好不容易睡個懶覺,你還不讓他睡踏實?”

二賢沒好氣道:“行行行,我小點聲。”

緊接著二賢又抱怨道:“既然怕吵到我哥,不曉得你為啥非要在這個院裏洗衣服。”

“你哥萬一醒了呢,再說守著你哥,我安心。”張玉清理所應當的說道。

二賢歎了口氣:“你就偏心吧。”

“偏心怎麽了?沒偏你啊。”說著說著,張玉清仿佛還不開心了:“去去去,我不用你幫我洗了,你做飯去吧。”

隨後二賢嘟囔了兩句什麽,甄武聽不真切,不過很快就聽到二賢離去的腳步聲。

甄武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家就是這股味,正的很。

然後,他隨手摸到自己的外衣,起身下床快速穿好,又簡單的把長發一束,打開門走了出去。

張玉清聽到動靜,抬頭看過來,臉上綻放出笑容道:“怎麽這會兒醒了?可是吵到你了?肚子餓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甄武仰頭看了看太陽,然後搖了搖頭道:“都這個時辰了,不吃了,等一會兒吃吧,免得中午吃不下。”

“那也行,那你再睡會不?”

“不了,睡飽了。”

甄武一邊說,一邊走到張玉清身邊,坐了下來,他看了看盆中的髒衣服,全是他帶回來的,好奇道:“夏菊冬梅呢?怎麽不讓她們洗?”

張玉清搓了兩下衣服道:“她們忙著別的事呢,再說了,咱家總歸就這麽點活,誰洗不是洗,不礙事。”

“行吧。”

甄武也明白,窮苦大半輩子的人閑不下來,也做不到使喚人使喚的心安理得。

這時,張玉清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看向甄武道:“昨兒我沒來得及問,這次你回來,近期可還會打仗?”

甄武想了想,結合現在的邊境形式,說道:“連續打了這麽些年,蒙古人應該會老實幾年,想來近兩年估計不會再打仗了,最多也就巡防一下邊關。”

張玉清阿彌陀佛了一聲道:“這就好,這就好,過幾年安生日子比什麽都強。”

甄武點了點頭。

然後,看到張玉清臉上閃過一絲糾結,拿不定主意說道:“老大,你昨兒也說你又升官了,這一眨眼的功夫,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官是越做越大,你看咱要不要抽個時間去看看你爹,我想和你爹嘮嘮,要不心裏總是不踏實,但是吧,這不過節不過年的,我也不曉得合適不合適。”

“這有啥不合適的。”

甄武有些無語道:“想了就去唄,等過兩日咱挑個日子,帶著老三小七,一道去小嶺莊給我爹燒點紙。”

“那行。”張玉清瞬間笑了起來。

……

中午吃飯時,老三問甄武:“哥,你下午用馬嗎?”

“你要用?”甄武扒了一口飯,看向老三。

老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約了人,想下午去城外跑馬。”

“約了誰啊?”甄武好奇道。

二賢這時趁機告狀道:“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三勇快玩瘋了,全是一群咱們護衛軍家的子弟,玩起來,甚至有時候一天不著家。”

這個正常,都是半大小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不把精力撒出去,才更容易出事,不過甄武聽了二賢的話,反而更好奇了。

“都誰啊?”甄武問道。

“譚忠,王通他們幾個。”

譚忠和王通,甄武都見過,譚忠是譚淵的兒子,而王通就是王真的兒子,王娟的弟弟。

這些人再過幾年,都是靖難的生力軍。

甄武想了想,點頭道:“一會兒,你騎走吧,不過跑馬歸跑馬,注意安全,還有對馬好一點,別不知輕重的磕馬肚子。”

“這我曉得。”

甄武笑了一下,道:“等改日,讓曹小滿再騎回家一匹,留在家裏給你騎吧。”

“真的?”老三眼中頓時冒出光來。

甄武點頭,他如今是千戶,還是騎軍千戶,往家裏多弄一匹馬,不說沒有一點麻煩,但也不是一件難事。

可二賢聽到這裏不樂意了:“哥,你不管管他,還給他馬。”

甄武揮了揮手,安撫了一下二賢,解釋道:“大小夥子總要有幾個好友才行,駒著作甚。”

老三聽到甄武的話,衝著二賢得意的昂了昂頭。

二賢氣惱的扭頭不再看甄武和老三。

吃過飯後,甄武看著老三急衝衝的出門去了,忍不住搖頭,半大小子也都要長大了,看來確實要盡快給老三安排安排工作了。

老三和譚忠王通不一樣,別人都有老子的爵位襲,老三可沒有,他爹的總旗,甄武早襲了,而且甄武奮鬥下來的,也需要傳給甄武的兒子,除非甄武沒兒子,而且還早早的死了。

所以,老三的富貴,還需要他自己的搏,要不然他會和他的好友落出差距來。

甄武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直接來到了練武廳。

隨著半大小子們的長大,他也不想被拍死在沙灘上,於是,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子,拿著刀開始練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燕王府。

簡單用過飯後,朱玉英幾個兄弟姐們聚在朱高煦的院子裏,聽著朱高煦神采飛揚的大吹特吹。

“你們是沒見,當時蒙古人烏央烏央的看不到邊,可我們一千多人一點不帶怕的,用甄武的話說,該怕的是他們,然後隨著一聲令下,我們騎著馬直衝敵陣,我和甄武兩個人帶頭衝鋒,並肩作戰,和切菜一樣一頓亂殺,整場戰鬥也就甄武勉強能跟上我,其他人差的遠著呢,就像甄武的另一個親兵都不知道丟哪了。”

“鑿穿,知道什麽意思嗎?我們在蒙古人當中衝了個對穿。”朱高煦得意的昂著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