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0 靜觀其變
【昨日，本市西邊的雙水村內突然發生了一場大火，一片很大的寵物飼養園區被燒毀，那是我國最大的連鎖寵物商店“多拉格寵物店”剛剛建立起來的寵物園區。據目擊者稱，本次大火是人為的故意縱火，縱火者是兩個20歲到30歲之間的男Xing，他們先是闖進了寵物園區打傷了裏麵的安保人員，然後將所有動物放走，並放火燒毀房屋。從他們的行為來看，不是搶劫，疑似是報複行為，考慮到這裏是“方州簡侯”宋澤的貴族領地，不知道這一點是否與本次事件有關呢？——《方舟日報》】
晚上，方州市城中舊城區的筒子樓裏，朱赫拖著滿身是傷又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柯嘉和趙肖父子等得已經快要坐不住了，趙思月甚至下樓去到了筒子樓外麵的街口，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朱赫回來，他們就怕朱赫有什麽不測，或者是被馮紹坤或宋澤的人給抓住了，那也是個壞消息。不過冥冥中他們又都相信朱赫，那時候朱赫對柯嘉喊話時那堅定的語氣和眼神讓柯嘉相信朱赫一定會脫身。
不過這個念頭也在不斷地動搖著，直到天黑之後朱赫終於出現在幾個人的視線裏，幾個人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連忙把朱赫迎回屋子裏，柯嘉和趙肖默契地開始處理起朱赫身上的傷口來。
…
等朱赫身上的傷口全都被處理完畢，幾個人關注的重點，才終於放到了朱赫帶回來的那隻小小的猴子上麵。這隻猴子好像很喜歡呆在朱赫的肩膀上，當朱赫為了處理傷口而脫衣服的時候它靈活地跳到了桌上，不過當朱赫的衣服一脫完，它又立刻跳回了朱赫的肩膀上麵。趙思月對它很感興趣，不斷地想要伸手去逗它，不過每次一看到它冷淡的眼神他又不自主地收回了手。
朱赫的傷口該塗藥的塗藥，該包紮的包紮，之後他又連續吃了三大碗飯，現在肚子也飽了，渾身也終於有力氣了。當下，他就把他和這隻猴子相遇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對柯嘉三個人說了出來，當講到這隻猴子與老虎對峙時絲毫不讓步的情景時，趙肖和趙思月兩父子簡直都驚呆了——實在是看不出來，這隻區區拳頭大小的猴子竟然有著這樣勇猛的一麵！
不過，幾個人有一點還是不太敢確定：這隻猴子到底是在氣勢上贏過了那隻老虎，還是這隻猴子的真正的戰鬥力就在那老虎之上呢？
就在這時候，柯嘉突然冷靜地說了一句：“這隻猴子是一隻金剛眼鏡猴。”
“金剛眼鏡猴？”朱赫、趙肖、趙思月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的，本來今天在雙水村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它我還不敢確定，但現在聽朱赫這麽一說，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說，這隻猴子是一隻金剛眼鏡猴。”
“它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朱赫疑惑地問柯嘉。
“它的特別之處你感受得是最深的吧。”柯嘉沒有直接回答朱赫的問題，而是向他輕微一笑。
“你是說，它的叫聲很具有威懾力？”朱赫不確定地問。
“再深入一點，威懾力的來源是什麽。”
“實力？”朱赫更加不確定，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沒錯，你肩上這隻猴子的戰鬥力就算不敵那隻老虎，也絕對低不了多少。”柯嘉相當肯定的說道。
“不會吧…”這下，朱赫看向猴子的眼神也變了。
“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印象中這種凶獸是絕對不可能和人如此親近的，不過反正從它的表現來看，它似乎是打算跟上你了。”柯嘉看著金剛眼鏡猴緩緩說道，“不要小看它的智慧，沒記錯的話，成年的金剛眼鏡猴智商大約相當於六七歲的人類小孩，你的這隻我看不出來年紀有多大，但智慧肯定是不低的，它可能是主動把你當主人了。”
“可能之前它被馮紹坤手下那幫人虐待了，而朱赫無意中把它救了出來，所以它想要報答吧。”這時候，趙肖說出了他的看法。對此，朱赫和柯嘉都點點頭，覺得確實很可能是這個原因。
“這麽說，從此以後你就打算跟著我了嗎？”朱赫偏著頭，對肩膀上的猴子問。不過猴子完全沒有回應他，隻是靜靜地坐在他的肩頭，兩隻巨大的眼睛不斷朝四周看來看去。
“那它叫什麽名字啊？”趙思月突然問朱赫。
“我還沒給它起名字…就，就叫它‘大眼’吧，你看它眼睛多大。”朱赫笑著說。
於是，這一隻在後來許多年裏麵從未離開朱赫、永遠緊緊跟隨朱赫身邊、在朱赫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麵具師的過程中起著巨大作用的金剛眼鏡猴，就有了它的名字——大眼。
…
從朱赫的猴子這個話題上離開，眾人最終繼續討論著“貴族暗殺計劃”。
搗亂行動之後，計劃的下一步是幹什麽呢？很簡單也很輕鬆——靜觀其變。接下來的時間朱赫幾個人除了保持每天對宋澤家的監視以外，別的就不需要再幹什麽了。這次宋澤的地盤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不對他的招商計劃產生影響，就算沒有一家商家撤資，光是馮紹坤那邊也絕不好交代啊。再說了，事實上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二天就已經有了兩戶大商家決定不在宋澤的商業區投資了，而其他人雖說還保持觀望狀態，不過其中也已經有了不少動搖的人。
朱赫幾個人，隻需要靜靜地看著宋澤開始變得手忙腳亂就可以了——亂中，一定會出錯，隻要一出錯，暗殺的機會就來了。這段時間裏朱赫和柯嘉也正好可以養傷，等到真正的暗殺計劃實施時，能夠以最佳的狀態去進行。
暗殺計劃討論結束，時候也不早了，趙肖和趙思月相繼離開了朱赫的房間，趙思月在離開的時候眼睛還一直戀戀不舍地望著朱赫肩上的大眼。
而當柯嘉離開之前，他突然回頭看著朱赫，問了一句：“今天在雙水村的時候，你為什麽那麽堅持地一定要我先逃走？”
朱赫沒料到柯嘉會問這個問題，他沉思了一會兒，嚴肅地說：“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親人朋友在我的麵前遇到不測。”
聞言，柯嘉沒有再說什麽，轉過頭，離開了。
絕不會再讓自己身邊的人死去，這，幾乎就是朱赫的人生信條了。新陽市的那個陳舊的小雜院，曾經是一個多麽溫暖又溫馨的地方啊，可是因為朱赫，那裏已經永遠地成了一片廢墟，這件事是朱赫永遠過不去的坎，朱赫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絕不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像幾個月前在大學生運動會飛球比賽決賽的時候，朱赫看到李舟拿出了噴嚏噴霧，他當時以為李舟是想要殺人，可能也正是這個誤會才讓朱赫的潛能激發了出來，它奇跡般地長出了四隻翅膀。他那個時候心裏麵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阻止李舟，因為他絕對不允許身邊再有死去的人，無論是不是因為他。今天在雙水村的情況，也正和那天的情況一樣。
這就是朱赫的原則。
…
第二天，方州市的幾大報紙上全都用頭版頭條報導了雙水村寵物園遭人縱火一案，幾家報社從各個角度對這件事進行了分析，也提出了各種猜想，其中，有不少猜想都是和“方州簡侯”宋澤直接相關的。
有人猜測縱火的人是方州簡侯的仇人或者競爭對手，他們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告誡其他商人們不要在方州簡侯的地盤上投資；有人猜測縱火的人是馮紹坤的競爭對手，他們其實更想從方州簡侯手裏拿到雙水村地界的使用權；有人更是大膽猜測縱火的人就是方州簡侯本人，因為傳言他和馮紹坤在雙水村地盤的租借問題上並沒有談妥…總之無論怎樣，“方州簡侯”這幾個字頻繁地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裏，對他的新商業區，也有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不看好了——還沒建起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等建起來魚龍混雜的人進去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更嚴重的事呢。
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下，有兩家原本與方州簡侯談好了合作事務的商家馬上撕毀了合約，他們絲毫不容商量地就撤回了資金，麵對記者采訪時，他們的發言人甚至直言：你們（其他商家）最好也趁早撤回來吧，再不撤可能就晚了。
而受害公司“多拉格寵物店”的發言人也表示，這件事一定要徹底清查清楚，把幕後黑手揪出來，賠償本公司的損失。同時，他也表示他們正在和方州簡侯那邊聯絡，商討本次事件的解決方案。
當然了，上麵的這些都是對外的表麵話，實際上在昨天得知事情發生之後，馮紹坤就怒氣衝衝地跑去找到了宋澤，要他給他一個說法，因為這是在他的地盤裏麵發生的事，他應該有責任。而宋澤呢，則感到很是冤枉，因為雙水村那塊地是馮紹坤“半強迫”地拿去的，他一開始並不打算給他，現在出事了又找上自己了，他還覺得生氣呢。
兩個人這場見麵不歡而散，不過兩個人現在有了同一個目標：找到縱火者，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