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
一間簡陋的茅屋裏,四處漏風,異常寒冷。
頭好疼,這是哪裏?
陸銘從**坐起來,揉了揉昏沉的腦門,一段陌生混亂的記憶湧入腦海。
我去……我竟然穿越了!?
陸銘吃了一驚。
這裏是大威皇朝,一個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架空朝代。
而他穿越成了大威皇朝青山村的一名村民!
“相公,你醒了,該喝藥了。”
一聲清脆悅耳的天籟聲響起,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美貌女子,手裏端著一碗中藥走過來。
身上的麻布粗衣多處打著補丁,但是幹淨整潔,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五官精致婉約,眉目如畫,身段纖細削瘦,肌膚白皙勝雪,是個萬中無一的美人胚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茅屋裏太過寒冷,她的臉頰和手腕多處凍得青紫,看起來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你叫我相公?你是……我的妻子?”
陸銘一臉驚訝,很快就想了起來,眼前的美貌女子叫陳清柔,是原主一年前娶過門的妻子!
雖然他沒有像別的小說那樣,穿越成大富大貴的世子皇子,但是白白得到一個美貌無雙的妻子,老天待他也不薄!
“相公,你昨天在後山摔斷一條腿,夜裏又感染風寒。”
“這碗是郎中專門開的藥,我喂你喝藥吧……”
陳清柔溫柔的道,用勺子從碗裏舀出一勺中藥,小心翼翼的喂到陸銘嘴邊,美眸閃爍,裏麵隱約含著一絲懼意和憎恨。
“咳……好燙!”
陸銘喝了一口,被藥燙到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陳清柔嚇得俏臉煞白,她急忙把那碗中藥放在一邊,然後雙腿一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你跪下幹什麽,你快起來。”
陸銘滿臉錯愕,本能的伸手去扶陳清柔。
“相公,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燙著你的,求你不要打我……”
陳清柔心膽俱寒,連忙咚咚咚的朝陸銘磕頭,額頭都磕破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打你幹什麽?”
“你快起來啊!”
陸銘整個人都懵了,他拉著陳清柔的手臂,強行把陳清柔拉了起來。
“好痛!”
陳清柔痛哼一聲,疼的雙眼泛紅,但是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痛?”
陸銘仿佛是意識到什麽,他把陳清柔手臂的衣服往上一擼。
隻見陳清柔白皙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是蜿蜒醜陋的傷疤,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娘子,你胳膊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
“這……這是誰打的?”
陸銘大吃一驚,一股無邊的怒火湧上雙眸。
“是……”
陳清柔懾懦的看了陸銘一眼,不敢回答。
“難道是我?”
陸銘如遭雷擊,一段段陌生的記憶隨之湧入腦海。
原來陳清柔胳膊上的傷疤,都是原主打的!
原主是個無業遊民,一向好吃懶做,遊手好閑。
而家裏的生活開支,是靠著陳清柔織布,還有給別人打零工,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為了讓他吃飽飯,陳清柔甚至經常餓肚子。
這倒也罷了!
原主不但一無是處,而且還好賭成性,欠了一屁股外債。
平時隻要在外麵輸了錢,或者是受了氣,回到家裏就會把氣全部都撒在陳清柔的身上,經常打罵和虐待陳清柔。
兩人結婚一年,陳清柔幾乎天天挨打,身上傷痕累累,早就被原主給打怕了!
這也無怪陳清柔會因為喂藥燙到他這點兒小事,嚇得磕頭認錯!
“原主真是個畜生!”
陸銘大怒,一拳狠狠的砸在了**。
如果是在現代,像陳清柔這麽溫柔漂亮的妻子,恐怕不知道會被多少優秀的男人追捧在手心裏嗬護。
原主能娶到陳清柔,是祖上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是原主卻沒有好好珍惜,甚至還對陳清柔下此毒手,這也太不是東西了!
“相公,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不要打我。”
“你現在有病在身,如果你把我打傷了,就沒有人照顧你了……”
陳清柔苦苦哀求道,被陸銘憤怒的模樣給嚇得瑟瑟發抖。
“娘子,你別怕,我不會打你的。”
“而且我保證,以後永遠都不會再傷害你!”
陸銘趕緊收起怒火,柔聲安慰了幾句。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陳清柔一臉難以置信。
以往她沒有做錯什麽事,陸銘動不動就會對她拳腳相加,又打又罵。
可是這一次,她喂藥燙到了陸銘,陸銘非但沒有責怪她,反而還好言好語的安慰她。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緊接著,她轉念一想,也許是陸銘摔斷了一條腿,不方便動手打她,這才放了她一馬。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來還有其它的可能!
“相公,藥已經不燙了,你快趁熱喝了吧。”
陳清柔回過神後,好像是深怕陸銘會反悔似的,急忙小心翼翼的喂陸銘把藥喝了下去。
喝完藥,陸銘饑腸轆轆,有些餓了。
“相公,你這次昏睡了一天一夜,一直沒吃東西。”
“我給你留了個饅頭,你先吃點兒。”
陳清柔從懷裏貼身取出一個油紙包,放到陸銘手上。
陸銘打開油紙包,裏麵包著一個白饅頭,上麵還殘留著陳清柔的體溫。
“你怎麽把饅頭貼身放著?”
陸銘很驚訝。
“這兩天外麵一直下大雪,越下越大,家裏沒有柴火,也沒有糧食。”
“我怕饅頭涼了,隻能貼身放著,你別嫌棄。”
陳清柔俏臉泛紅,有些羞澀的道。
“這……”
陸銘心裏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如今外麵天寒地凍,茅屋裏異常寒冷,而陳清柔衣著簡陋,臉頰和手腕凍得青紫。
可是陳清柔擔心他吃冷饅頭,不惜用體溫一直捂著,捂了一天一夜。
這份心意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靈,他手上的饅頭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咕嚕!
這時,陳清柔的肚子響起了叫聲。
“娘子,你是不是也餓了?”
“這饅頭我們兩人一人一半。”
陸銘把饅頭掰成兩半,遞一半給陳清柔。
“相公,我不餓,饅頭還是給你吃吧。”
陳清柔推開饅頭,肚子卻再次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由於陸銘遊手好閑,懶做好賭,他們家一貧如洗,沒有半點兒餘糧。
從昨天到現在,她和陸銘一樣,滴食未進,早就餓得慌。
“不行,要吃就一起吃!”
陸銘強行把半個饅頭塞進了陳清柔的手裏。
“我……”
感受到陸銘真誠的關懷,陳清柔心尖兒一顫。
以往陸銘對她非打即罵,極盡虐待。
可是今天,陸銘好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竟然會關心她餓不餓,而且還執意把唯一的饅頭分一半給她。
難道陸銘在後山上摔下來,摔轉性了?
“快吃吧,再不吃饅頭就涼了。”
陸銘微微一笑道。
“嗯……謝謝相公。”
陳清柔很餓,她輕輕咬了一小口饅頭,入口香甜,內心也仿佛湧入一股暖流。
然後她瓊鼻一酸,雙眼泛紅,淚水控製不住的泉湧而出,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