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狗心中冷笑,指尖摩挲著腰間短刀。
自他投身虎頭嶺以來,還從未見過哪個鄉野村夫敢拒絕土匪的要求。
他瞥向一旁的程月瑤,見她攥著林凡衣袖的手發白,喉結不由得滾動了兩下。
隻要這姓林的識相,他不僅能奪了那幾門日進鬥金的生意,在豹爺麵前邀功,還能順帶嚐嚐這小娘子的滋味。
都說山海村的狗蛋娶了個貌美如花的老虎,如今看來果然是真的,嘿嘿,現在倒是便宜我了。
“林大英雄,”細狗拖長了聲音,“咱也不為難你,交出生意和女人,銀子嘛……”
他衝著一旁的程月瑤示意了一下,意思再明顯不過,“可以打個折。”
說完,細狗還嘿嘿笑了兩聲。
屋內的空氣驟凝。
程月瑤的臉色發白,陶玉抄起桌上茶盞就要砸人,看到眼前一道人影閃過。
下一秒,眾人隻見林凡身影一閃,靴底裹挾著勁風踹在細狗胸口。
這一腳勢大力沉,細狗連人帶椅飛出去丈餘,後腦勺重重撞在牆上,發出“咚”的悶響。
滿屋皆驚。
土匪們下意識去摸腰間兵器,卻見林凡凝視著細狗,目光冷如刀鋒:“我沒有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麽?”
細狗捂著胸口咳嗽不止,嘴角滲出血絲。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傳聞中靠運氣打虎的鄉巴佬,竟有這般身手。
“你……敢打我?”
他聲音發顫,眼神發狠“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自從老子當土匪以來,還沒有人敢打老子。”
“你是第一個!”
“老子今天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來呀,給老子殺!”
他怒吼一聲,身後幾名土匪立馬拔刀就要動手。
村民們聞言**,不少人握緊了手中的農具。
王丫頭更是躲在林二牛身後,臉色煞白。
但出乎細狗意料的是,沒有一人求饒。
相反,越來越多村民圍攏過來,鋤頭、扁擔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媽的!”林二牛揮著柴刀上前,“老子們連老虎都敢殺,還怕你們這群豬狗?”
“對!想動狗蛋,先從我們屍體上跨過去!”
“弄死他們!”
怒吼聲此起彼伏,細狗這才驚覺,眼前這群村民的眼神與別處截然不同。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被林凡喂飽過、救活過的人再也不會想回去過那苦日子。
若是沒有了林凡,他們也會再次活不下去。
所以即便是麵對土匪,他們也敢動手。
這些人或許單拎出來不足為懼,但聚在一起,竟比山林裏的狼群還要可怖。
林凡緩步走到細狗麵前,目光冷到他們心裏發顫,“回去告訴你們豹爺,若是再敢打我們村的注意,我連他也一起滅掉!”
細狗額角冷汗直冒。
他掃過四周密密麻麻的村民,突然發現就連年邁的老者都抄起了木棍。
喉嚨動了動,他終於擠出一句:“姓林的,你給我等著!豹爺不會放過你的!”
“滾!”林凡抬腳踹在他屁股上。
細狗連滾帶爬起身,帶著渾身發抖的手下逃出院子。
直到馬蹄聲消失在村口,村民們才重重吐出一口氣,議論聲漸起。
村長拄著拐杖上前,眉頭擰成疙瘩:“狗蛋,這下怕是闖大禍了。虎頭嶺那幫土匪……”
“叔,”林凡打斷他,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進村長掌心,“您明日去縣城,找陳武陳差爺。就說虎頭嶺蓄意搶劫,意圖屠村。”
村長一愣,“這……能行嗎?”
“陳差爺收過我好處。”
林凡壓低聲音,“況且剿匪也是官府職責。”
“您再備些銀子,去通判衙門走動走動。”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但咱們也不能全指望官府。”
“二牛哥,你帶青壯獵戶加固村牆,多挖陷阱。”
“陶姐,你教婦女們熬製石灰水,準備滾木礌石。”
村民們轟然應諾,方才的懼意化作了同仇敵愾的戰意。
林凡看著他們匆匆忙碌的身影,心中卻愈發冷靜。
他很清楚,一旦服軟,這群土匪不將他敲骨吸髓,吃幹榨淨是不會放手的。
還不如現在就動手,麵對豺狼,隻有將他們打怕了打服了,他們才不會總想吃掉你。
有些路,既然選了,就必須走到底!
虎頭嶺山寨內。
燭火將豹爺的影子映在岩壁上,猙獰如鬼。
“你說什麽?”
他手中酒碗“砰”地砸在細狗腳邊,碎瓷片劃破後者腳踝,“姓林的不僅不給銀子,還打了你?”
細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刻意將後背傷口露出來:“大哥您看!這哪是打我的屁股,分明是打您的臉啊!”
“那林凡還說……還說您要是不服,就去山海村找他!”
豹爺濃眉倒豎,手按刀柄站起身。
他在山寨踱了幾步,忽然冷笑出聲:“有意思。”
“多少年了,沒人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蹦躂。”
他轉頭看向細狗,滿臉的狠厲“你帶五十號弟兄,明日卯時隨我出發,屠光整個山海村!”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得罪虎頭嶺的下場!”
“大哥且慢,”旁邊一名師爺打扮的人抬手阻攔,“那林凡與官府有些交情,怕是……”
“怕什麽?”豹爺甩袖打斷,“縣城衙門的吳大人收了老子多少銀子?他敢管?”
他踢了踢細狗,“你跟著去,老子要你親眼看那林凡跪地求饒!”
細狗眼底閃過狂喜,連聲道:“是!大哥放心,我定要那姓林的生不如死!”
與此同時,山海村。
看到村長回來,村民立馬迎了上去,拉住村長的手,“忠伯,怎麽樣?縣衙同意出兵了嗎?”
村長懊惱地捶了捶手心,“縣令大人剛好帶著人去別的地方剿匪了,根本就不在縣衙!”
“啊?那我們該怎麽辦?”
聽到這話的村民各個臉色發白,心裏驚恐。
隻有林凡眯起了眼睛。
剛好現在出去剿匪,哪有這麽湊巧的事?
恐怕是這位縣令收了虎頭嶺的好處,所以故意躲出去了吧!
“忠伯,你沒找陳大人嗎?”
林凡問。
“找了。”
村長說道:“可衙門沒人,就憑他一個人也沒什麽用啊!”
“所以他給了我這個,說或許對你有用。”
說著,村長就走到身後的騾車前,一把掀開了車上蓋著的篷布。
頓時,一車刀槍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