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尹輕柔和小雨的房間,尹輕柔正在給小雨梳頭。
見我渾身濕透,滿臉疲憊,她疑惑的對我問道:“你又去哪裏野了?”
“剛才有個大學生落水了,是我把他救上來的!”
我甩了甩衣袖:“我想問問你這兩天有沒有什麽發現!”
“這兩天的發現不多,不過死人的頻率倒是越來越高了!”
發現不多,死亡人數卻在不斷提升,但還是和我之前推斷的那樣,所有死者都是外來遊客,東湖村的村民無一傷亡。
“我感覺這是凶手在掩人耳目!”
“凶手識破了我們的追查意圖,不想讓我們搞清楚他的身份,所以才會選擇胡亂殺人,但最起碼有一點可以確定,他肯定是本村村民!”
尹輕柔問道:“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凶手會是東湖村的村民?”
“很簡單,就因為之前的死者裏沒有東湖村的村民!”
“凶手不殺東湖村村民的可能性有兩種,一種是他本身就是本村村民,對同鄉有感情,另一種就是他有把柄在村民們的手裏。”
“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村民們早就已經被凶手全殺了,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這是我這幾天反複考慮後得到的結果,本來還不敢下定結論,可今天尹輕柔的話卻給了我極大的信心,讓我足以確認這一點。
尹輕柔點了點頭:“你說的的確有道理,看你的精神不錯,應該是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後續調查你就加入進來吧!”
“好!”
“先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白天水鬼不會現身,即便是有所體現,我們能看到的也不過是水中那成群的人麵猖魚。
村中死者越來越多,捕快成為了這裏的常客,為了避免影響生意,也為了避免過量耗費捕快,東湖村專程打開了祠堂,把死者全部都安置在了祠堂裏,再由村裏出麵和死者家屬洽談賠償事宜。
我們的不作為也引起了村民們的不滿,他們會在走路的時候故意繞開我們,還會在背後對我們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這種情況對我和尹輕柔倒是沒什麽影響,但對小雨卻是一種不小的打擊。
我還在努力思考應對之策,以求盡快解決這裏的麻煩,提早離開!
夜裏,我一個人漫步於東湖村。
水拍堤岸,遠處傳來的陣陣嬉笑給壓抑的氛圍帶來了幾分緩和。
突然,有一陣陰風從我身旁掠過,緊接著我就看到一道黑影出現在了我的正前方。
黑影陰氣極重,身上還散發著陣陣腥味。
我心中暗喜,終於等到在村中作祟多日的水鬼了!
水鬼在前麵飄忽不定,但大概方向就在村西的一處山坳裏。
我跟著水鬼一同來到這處山坳,結果水鬼消失無蹤了,我反倒是迷失在了這裏。
我誤打誤撞闖入到了一處山洞,在裏麵看到了已經落滿灰塵,多年無人供奉的一尊奇異雕像。
這尊雕像人身魚頭,雙眼翻白,黯淡無光,雙手各持有一隻頭骨,盤膝端坐在神位上。
雕像麵前放有一隻造型古樸的青銅香爐,其中裝有小米,還插著一堆剩下的香頭。
香爐在月光的照射下略微有些反光,我感覺奇怪,就將其從神龕上拿起來仔細觀摩了一番。
香爐比我的拳頭略大一些,整體是青銅材質,腹下有三足,內部還有陰刻的銘文。
我不懂古文字,再加上山洞本身光線也極為昏暗,我並沒有在這裏過多停留,帶著這隻香爐重新返回了村中。
我在房間裏研究這隻香爐研究了多半夜,將香爐內部所有銘文全部都抄錄了下來,準備將其交給尹輕柔。
做好這一切後我感覺胸中憋悶,想出去走走,出門時已經是淩晨十分,村子裏萬籟俱寂,悄無聲息。
正當我準備好好享受一下閑暇時光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還以為又有鬼魂出現,於是就回頭看了一眼。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徹底傻了眼!
出現在我身後的並不是我預想中的鬼魂,而是東湖村的一眾村民。
他們身穿彩衣,臉化白妝,打扮的同樣離奇古怪、鬼氣森森。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村長,他一手托著香爐,另一隻手拿著銅鈴,香爐裏還插著三支高香。
他身後的村民們簇擁著一架由竹子搭建成的簡易滑竿,上麵端坐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神情肅穆,麵無血色。
我一看到他們的裝扮就想起了我爺爺曾給我講述過的東湖村祭拜湖神的故事,同時我的心中也已經了然,他們現在應該就是在祭拜湖神。
村長應該沒想到他們的祭祀活動會被我撞見,他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想要讓我離開。
但我清晰的記得他們祭拜湖神的最終步驟是要將那名少女放進湖中,現在湖中猖魚橫行,水鬼蠢蠢欲動,如果少女真的入水,那她安能留得命在?
任憑村長如何對我使眼色,我都不肯讓步,跟在他身後的村民們急得原地踏步,但卻不敢發出聲音。
最終村長蠻橫的將我撞到了一旁,率領村民從我身旁走了過去。
我見無法阻止他們停下祭祀,就隻能跟在他們身後一起來到了湖邊。
村長示意村民們停步,他們放下滑竿,並將我,村長,少女三人一起圍在了中央。
所有人都是神情肅穆,包括村長在內。
村長手中銅鈴一抖,少女便從滑竿上起身,並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一眾村民。
村民們虔誠的紛紛從少女身前走過,少女伸出手撫摸每個村民的頭頂,像是長者正在給晚輩賜福。
進行過第一個步驟之後經過撫頂的村民站定在少女身旁左右兩側,村長再次搖動銅鈴,並將香爐交到了他身旁的另一名年輕人的手中。
我被他的這個舉動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他們是就準備將作為祭品的少女送入湖中。
可村長卻轉手就拔出了香爐中的一柱高香,並用其將自己的左側腮部生生捅穿,又從右側臉頰刺出。
場上的焦臭氣味彌漫,村長疼的滿頭大汗,可卻仍舊不吭一聲。
另外兩根香也同樣如法炮製,三根香燙下來,村長的臉都已經爛糊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