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繼承了師父的衣缽,成為了北派撈屍的魁首,自然也就擔負起了匡扶北派的重任。

但少年得誌的李天命卻並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期成長為一名能夠真正做到獨當一麵的魁首,卻成為了一個為情所困,甘願逃離的懦夫。

原來在李天命繼承師承的第二年他的師父便因病去世了,從此失去了管教的李天命就開始我行我素起來。

他生性好酒,觸犯了北派忌諱,但念在他是北派魁首,而且撈屍作業也從未出過紕漏的份上他們也就容忍了。

最讓他們不能容忍的是李天命玩物喪誌,竟然喜歡上了一個賣唱的歌女。

北派撈屍人的傳承有三個規矩:一,不得嗜酒成癮;二,不得貪財成性;三,不得戀女成癡。

李天命貴為魁首,但卻觸犯了兩點規矩,為了讓李天命能夠重新振作,所以北派眾人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他們綁架了這個歌女,花錢將其勸離了北方。

又將一具被溺死的無主女屍毀容,假裝成了這名歌女的模樣沉入江中,讓李天命誤以為這就是與他相戀的那名女子。

他們本以為李天命就此失去了羈絆,也就能勵精圖治,以匡扶北派為己任了。

可誰知道此事卻讓李天命與他們產生了更大的隔閡。

李天命本來就知道北派眾人對自己不滿,加上自己心愛的女子落水溺亡,這更讓李天命對他們產生了懷疑,以為是他們故意將人投入江中溺死的。

正因如此,所以李天命才會一怒之下前往南方,從此再未踏入北方半步。

說到這裏,這三位老人都是連連歎息,可尹輕柔卻在一旁冷笑了一聲:“你們都將責任歸咎到了李天命的身上,難道你們就沒反思過自己身上的責任嗎?”

“嗯?我們有什麽責任?”

“你們自以為是的幹涉就是李天命離開北方的原因,你們以為介入這場感情就能讓李天命重新恢複理智,但你們錯了,愛情是足以讓人衝昏頭腦的!”

“你們這群鰥夫不僅要自己孤獨終老,而且還非要強拉著人家和你們一起,你們難道就不覺得這種行為很自私嗎?”

尹輕柔的連番發言說的他們啞口無言,最終這三名老人終於屈服了:“罷了罷了,我們這次叫你們過來也不是要和你們做口舌之爭的,我們隻是想要拿回北派信物!”

“是這支煙袋嗎?”

我從腰間抽出了那支煙袋,在場的北派眾人看到後都是眼前一亮,更有甚者更是直接對我質問道:“這支煙袋怎麽會在你的手裏,你是不是想要私吞我們北派的信物?”

我轉頭瞥了他一眼:“煞筆,如果我真想私吞這支煙袋,那我還會讓你們看到嗎?”

“你……”

這人被氣得臉色鐵青,本想動手,但卻被他身邊的其他人給攔住了,可他仍舊是對我怒目而視,看樣子似乎是恨不得把我活吞了。

我拿著煙袋在他們眼前晃了一圈,最後又重新將其放回到了腰間:“這支煙袋之所以會被我隨身攜帶,那是因為之前曾經有人不止一次打過它的主意,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出身於南派撈屍世家,隨身攜帶的能用來鎮壓水鬼凶邪的東西不在少數,我沒必要貪圖這支煙袋!”

聽我這麽說,在場眾人的臉色都有了幾分緩和,好像是心中的一塊巨石就此落地了。

“可即便如此,這支煙袋我也不能交給你們,因為李天命臨終之前曾經和我交代過,他要帶著這支煙袋一同下葬!”

此言一出,我身邊眾人的臉色同時驟變,更有甚者摩拳擦掌,似乎是想要上前搶奪。

眼見著情況有變,之前一直在與我們周旋的那位老人再次開口:“小夥子,我們昨天竊取屍體無非也就是為了找回這支煙袋,既然你現在已經將其拿出來了,那我也就和你明說了!”

“李天命早已經被我們逐出了北派宗譜,他葬在哪裏都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會幹涉!”

“但這支煙袋你們今天必須要留下,否則別說老夫以大欺小,對你們不客氣!”

這位老人雖然年邁,可身上的氣勢卻不減分毫,他此言一出,站在我們身邊的這群壯漢頓時將我和尹輕柔團團圍住,看架勢似乎是想要強取豪奪。

但我也不是嚇大的,水中惡鬼我尚且不懼,我又怎麽會怕他們這一群活人?

眼見著他們步步緊逼,我再次將分水劍提到了手中,並將其壓在了那煙袋上鑲嵌的白玉煙嘴上。

現在敵眾我寡,就算我有利器在身,一旦動手也是我們吃虧。

這支煙袋就是我手中的唯一籌碼,既然他們如此看重這支煙袋,甚至將其奉為聖物,這說明他們肯定是不願看到這支煙袋受到任何損傷的。

如果他們真敢輕舉妄動,對我和尹輕柔不利,那我也不介意直接砍碎這白玉煙嘴,和他們來個玉石俱焚。

見我如此行事,他們頓時慌了神,那老人連忙喝退身邊眾人,上前對我說道:“年輕人,你這是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你們人多勢眾,我有點害怕,讓他們都給我滾遠點!”

“嗯,你們都退後,不要嚇到了咱們的貴客!”

眼見著這群人紛紛後退,我知道我這次賭對了,我將劍刃移開了幾分,又對這老人說道:“老人家,我來都已經來了,麵咱們也已經見了,李天命的遺體您打算什麽時候交給我?”

“隻要你留下這支煙袋,我立刻就將遺體交還給你!”

我見他賊心不死,而且還想和我討價還價,當即冷聲說道:“這支煙袋我絕對不能給你,我告訴你,如果今天我不能把屍體帶走,那我就一劍砍斷這支煙袋,大不了玉石俱焚,小子我奉陪到底!”

見我不肯鬆口,這老人也動了真怒:“小子,你是執意要和我們北派撕破臉皮了?”

我冷哼一聲,“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個程度了,我要是不與你們撕破臉皮,那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