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妍希連開數槍,直接將這顆頭顱給打成了爛西瓜,甚至顱骨都已經被掀飛了。
打光了子彈,可那顆人頭卻還在喋喋不休:“想要殺我,單憑一把破槍可是遠遠不夠啊!”
他說話的時候嘴唇抖動,血沫橫飛,劉妍希被惡心的將頭轉到了一旁,而我則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具屍體現在就已經算是半步長生的狀態了,半月潭雖小,可老話說得好:不信試看池中水,淺處亦可隱臥龍。
這邪術師三年前開始布局,將用於長生的屍體安置在潭中,借此掠奪半月潭中的龍運氣數。
他現在就相當於第二個半月潭,想要殺他不難,但也不簡單。
想要殺他,就必須要抽幹整個半月潭,斷絕水龍氣運。
可是半月潭水底連接地下暗河,想要排空半月潭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就如他之前所說,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殺夠八十一人,那這天下就真的沒人能對付得了他了。
隻可惜老天爺不希望有人能逆轉輪回,窺伺長生,所以才沒有給他足夠的布局時間。
我將劉妍希推到一旁:“這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你先走,這裏交給我!”
被打碎頭骨的邪術師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一些頭上的腦漿,並將其送入到了自己的口中。
他的臉上浮現出可以輸啵嘴的神情:“人不愧是萬物之長,就連腦漿都是大補之物!”
劉妍希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惱人的場麵了,扶住一旁的長椅直接幹嘔了起來。
我幹澀地咽了口唾沫:“你還真是大膽,竟然真敢嚐試拚屍奪運!”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壽數有限,壯誌無窮。難道你就希望你這輩子就這樣匆匆而過嗎?你雖然是南派撈屍的嫡係傳人,但你和你爺爺一樣,都是胸無大誌之輩!”
他這番話引起了我的強烈不滿,因為他提起了我那已經故去的爺爺。
我冷笑了一聲:“像你這樣,殺人無數,自以為能夠獲得長生法門,可實際上也就是把自己改造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你這副肉身早晚都會腐爛,到那天你還是要繼續殺人!”
“嗬,井底之蛙也配妄論天下?”
“老夫雖然是拚湊了一具肉身,但是這具肉身也無非就是我用來承載水運龍氣的載具!”
“肉身會腐爛,但我的魂魄會長存,等我的魂魄完全吸納了龍氣,那我就會化作仙人之體,從此不必再受肉身約束!”
說到這裏,他變得癲狂:“年輕人,無知不是罪,但狂妄卻是為人大忌!”
“前輩,多謝您的指點!”
我拾起一旁的分水劍,再度衝向了這個手無寸鐵的邪術師。
剛才和他的一番談話無非就是為了從他的口中套取出一些可用的情報資料,就比如我應該如何將他殺死!
《水龍經》長生卷中記載的邪術多種多樣,但其中所記述的就隻有布陣實施之法,卻沒有破解邪術之道!
我最近這幾天雖然沒少翻閱這本奇書,但是有關於破陣之法我是沒有學到一點。
想要截斷半月潭絕無可能,但我也不能任由這邪術師繼續逞凶作惡。
我拿捏住了他現在邪術初成,自以為天下無敵的這種心理,對他的長生之法提出異議,為的就是聽到他的駁斥。
很顯然,我的目的達成了,他在駁斥我的過程中也把拚屍奪運的漏洞給透露出來了。
他之所以能被打碎頭顱還不死,原因就是源自於他的這具拚湊起來的身軀。
我不能抽空潭水,我還不能把你砍碎嗎?
我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揮刀便砍。
分水劍雖然鋒利,但奈何長度有限。我一劍下去就隻砍斷了這邪術師的半邊臂膀,那斷茬處還有筋肉藕斷絲連。
而且這點小傷也壓根就沒這邪術師放在眼裏,眼見手臂受傷,他隻是用力一推,便將斷臂重新複原了。
他體內充斥著磅礴的龍運氣數,這可以幫助他的傷口瞬間複原。
幾乎就在一瞬間,他那被我砍傷的手臂就已重新複原,他冷冷地看著我,突然就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而我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小子,你太天真了,你那分水劍能斬殺邪祟,但你能用它來抽刀斷水嗎?”
“放棄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我看你實力還算不錯,做人也有悟性,我給你兩條路選!”
“要麽,拜入我的門下,我收你為徒,傳你術法!”
“要麽,讓開一條道路,你我就此別過,我也不為難你!”
我冷哼一聲。
“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但是我想選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你想死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驟然欺身上前,揮手打飛了分水劍,又一掌將我拍出了老遠。
“冥頑不靈,和那兩個老東西一樣,都是死腦筋……”
他慢慢朝著我踱步走來,而我也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前輩,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死?”
“我布陣有成,奪一方水運,你以為我還會死嗎?”
“會!”我一咬牙,“而且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要論拳腳功夫,我和劉妍希捆在一起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但要論對術的掌控,我還真未必會輸給他!
見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名邪術師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看得出來,他是真想殺我。
我將嘴角的血漬擦拭幹淨,並用其在手掌上畫下了一道符籙。
“別再掙紮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迅速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雙腳離地,呼吸困難,隻覺得脖子都快要被扯斷了,劉妍希衝上來想要救我,但卻被他甩到了一旁,落地的時候腦袋還撞到了椅子上,一時間生死不明。
漸漸,我眼前景致已經變成了一片彌蒙的黑紅色,朦朧間我仿佛看到了我爺爺!
他正站在半月潭邊對我揮手,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麽和藹,就像他活著時那樣。
“爺爺,我要去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