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還在村中肆虐,村民們雖然已經躲到了家中,可卻還是避免不了水鬼的騷擾。
薩滿婆婆的幹兒子就站在我的麵前,手持判官筆,意氣風發。
我擔心村民們可能會堅持不住,想讓尹輕柔回援村中,可他卻冷笑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讓她去幫別人,你可真是高尚啊!”
尹輕柔站在我的身邊不願離開:“他說的沒錯,你還有傷,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快走,我心裏有分寸,判官筆我也用過,他駕馭不了!”
別看尹輕柔平常對我很強勢,可在大是大非麵前她卻會給予我足夠的信任和幫助。
尹輕柔離開前我對她低聲說道:“那五顆骷髏和黃金殘片都在張家,那些東西是封印水鬼的關鍵!”
等她離開了廣場,這裏就隻剩下我和薩滿婆婆的幹兒子了!
“咱們認識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馬仁禮,東北馬家的後代!”
東北薩滿文化和我們撈屍四大門派一樣,也是依據家族和類別劃分的,各個門派家族之間也會相互鉗製和較量。
馬仁禮明明是名門之後,卻願意侍奉在年邁的薩滿婆婆身邊,其用意不言而喻,很明顯是衝著判官筆來的。
而薩滿婆婆之所以會在臨終前將判官筆交給我,恐怕也是因為看穿了馬仁禮的狼子野心。
“你苦心布置這一切,為的就是從我手中拿走判官筆嗎?”
“不單單是,我還要得到那塊黃金殘片!”
馬仁禮仗著有水鬼襄助,索性坦白了用意。
原來那塊黃金殘片果然是天書拓本,不過那不是正統道門的傳承,而是東北道家的天書。
東北道門發源於九寶鐵刹山,創始人為郭守真。
傳聞薩滿仙家中的黑媽媽就是郭真人的護法真仙,而這塊黃金拓片上刻錄的就是有關東北真仙的修煉功法。
這是整部天書中僅有的記述了東北野仙修煉的功法,當初日寇要在東北定都,建立偽滿帝國。
東北道門傳人擔心天書落入敵寇之手,便將整部天書分別拓印,由門中弟子帶走。
鐵刹山弟子流落各處,其中攜帶這部分殘卷的弟子逃到了此處,並在此處紮根落戶。
因為此人擅長占卜,所以才被人尊稱為道爺。
道爺一生無兒無女,為派遣寂寞便豢養了一隻極通靈性的山中野猴。
後道爺離世,野猴獨活,肩負起了守護黃金殘片的職業,那隻野猴就是被我們除掉的水猴子。
其實水猴子並不是妖物,而是野仙。
水猴子跟在道爺身邊年頭太久,通了靈性,學會了識字。
加上他本就肩負著守護黃金拓片的職責,所以一來二去便學會了上麵的修煉門路,壽命也得到了延長。
河中屍體並不是水猴子吃的,而是來這裏尋找黃金拓片的人為了抹黑水猴子,這才刻意殺人並捏造的謊言。
當初總有高人假借除妖之名在此逗留,實際上就是為了尋找道爺墳,想從墳中掘出黃金拓片。
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雖響。最後卻還是落得一個一無所獲的結局。
道爺臨終前將黃金拓片和五枚頭骨交給了水猴子,讓它務必守住這塊黃金拓片,不能讓其落入他人之手。
水猴子從小便被道爺養大,深知道爺對於這黃金拓片的重視程度,所以便在這裏苦守近百年,一直不曾離開。
薩滿婆婆當初也曾是前來尋寶的一員,不過她不是為了私藏黃金拓片,而是希望拓片能夠物歸原主。
鐵刹山天書原本已經在戰亂時被毀掉,薩滿婆婆的職責就是找回天書殘卷,使其物歸原主。
她也就是在這裏,遇到了包藏禍心的馬仁禮。
同為薩滿傳人,薩滿婆婆並沒有為難馬仁禮,而是將他收入門下,想讓他一心向善,成為一名真正的薩滿。
隻可惜馬仁禮冥頑不靈,隻想搶占天書殘卷,所以薩滿婆婆直至最後也沒將能統禦野仙的判官筆交給馬仁禮。
馬仁禮自覺今天勝券在握,以為吃定我了,所以才敢在這裏和我吐露心扉。
麵對她的坦誠,我笑著點了點頭:“怪不得一切都這麽湊巧,我說為什麽我們剛一來到,張龍就會在水邊遇險,原來一切都是你動的手腳!”
“沒錯,是我提前控製灰仙驚到了張龍,水猴子出現是想救人,卻被你誤以為是想要害人,我就是要激化村民和水猴子之間的矛盾,隻有這樣,我才有機會取得天書!”
馬仁禮滿臉獰笑,表情瘋狂。
我無奈歎了口氣,對他說道:“馬仁禮,我本以為野獸就是最狠心的了,但我沒想到你竟能如此人麵獸心!”
“多謝你的誇獎,對於出馬弟子而言,你這是最高的讚譽!”
見馬仁禮仍大言不慚,我冷笑道:“馬仁禮,你真以為你吃定我了嗎?”
“要不然呢,你還有回天之術嗎?”
“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隨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上麵帶有裂痕的毛筆,馬仁禮看到後臉色驟變,也打開了他手中的那隻錦盒。
錦盒打開後馬仁禮的臉色更加陰沉,他從錦盒中拿出了一截枯枝,麵目猙獰的對我吼道:“趙長河,你敢陰我!”
“我知道你還在村中,卻故意躲著不肯與我們見麵,從那時起我就留了一個心眼,將盒子裏的判官筆替換成了這截枯樹枝!”
“早在薩滿婆婆將你支開,並將判官筆交給我的那天開始,我對你就已經不信任了,我知道薩滿婆婆在提防著你,所以我也留了一個心眼。”
我手執判官筆,直指馬仁禮的鼻子:“哪怕你剛才能有半點悔過之意,我都能看在婆婆的麵上放你一馬,可是你冥頑不靈,大言不慚,幾次三番坑害村民,就算我能饒你,天也不饒!”
馬仁禮冷笑了道:“趙長河,你別在這裏狐假虎威了,你不是薩滿傳人,沒有得到五路仙家的認可,就算拿著判官筆你也發揮不出判官筆的威力,隻要文王鼓還在,你就休想傷我!”
馬仁禮從腰間摘下了一麵比手掌稍大的小鼓,上麵還別著一根纖細的皮鞭。
鞭鼓雖小,可其威力卻不容小覷。
因為這是東北薩滿身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