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屍體還沒撈出來,現在反倒又搭上了一條人命,這讓在場眾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不過井下邪屍口中的殃氣已經吐出,怨氣有所消減,我們眾人趁著這個機會借助我們趙家的禦賜撈屍鉤還真把屍體給勾出來了。

張常宏看到這具邪屍的時候眼睛都紅了,恨不能鞭屍而後快。

但我和黃軒卻一齊發現了這具屍體的異常!

這具屍體身著紅袍,臉上戴著一副麵具,身材魁梧,指甲很長,而且還泛著不正常的熒光。

屍體**的皮膚上附著有許多拇指大小的田螺,密密麻麻還在蠕動,雖然屍體並無異味,但這些蠕動的田螺卻還是讓人頭皮發麻。

撈屍隊的這群人也算是有些見識了,可看到這一幕卻還都是臉色驟變。

黃軒轉頭對我說道:“這屍體有些不太尋常啊!”

“嗯,田螺喜陰,而且是食腐性動物,這些田螺附著在屍體上卻沒有啃食其肉身,這隻有兩點可能。”

“第一,田螺把這具屍體當成了活人,附著在其身上也隻是為了吸收一些陰氣。”

“第二,這很可能是一具僵屍!”

聽了我的分析,黃軒在一旁點了點頭:“有道理,那你說該怎麽辦?”

“我建議直接焚毀,不要多做接觸!”

張常宏看著麵前的僵屍,恨恨的說道:“媽的,死了都不安生,還非要害死老子的一個兄弟才肯罷休!”

他雖是這麽說,但也沒有去接觸屍體,隻是命人將那具被殃氣所害的屍體放置到了一旁,準備等這些屍體焚燒完畢後再通知家屬。

八裏鋪已經成了荒鎮,距離市區還有上百公裏的路程,這裏成為了一個天然的毀屍滅跡的好去處。

我們將所有屍體堆疊到一起,將那具紅衣男屍放在了屍堆最頂端。

撒好汽油,鋪上幹柴,點燃了火焰!

大火升騰,高溫燒焦了我們身上的汗毛,一股焦糊的氣味彌漫全場。

我們燃燒屍體的這個位置正是鎮中的一處小廣場,周圍沒有民居,給我們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等屍體燒起來之後我們讓張常宏帶著打撈隊的眾人就先回去了,這裏則由我,高明和黃軒三人看管。

張常宏本來還不放心,怕會失火,可最終還是沒架住我和黃軒的規勸,帶著人離開了八裏鋪。

火焰隻附著在屍體的身上,並未向外蔓延。

因為屍體身上的陰氣較強,所以火焰逐漸由橙黃色轉變成了灰綠色,看起來十分詭異。

高明坐在一旁對我們問道:“長河哥,黃大師,這屍體什麽時候才能燒完?”

“明日天明吧!”

現在燒的是屍體的體內積蓄的陰鬱之氣,這股氣需要慢慢灼燒煉化。

等到陰鬱之氣燃燒結束,日光一出,火焰便會重新恢複正常,並將這些屍體化作灰燼。

火焰向上攀升,燒到了那具紅衣男屍的身上。

我們之前是直接將其架在火上的燒的,並未對其身上的田螺進行處理。

現在火一燒,田螺被烤爆,發出了一陣如爆豆般劈啪作響的聲音。

高明一臉嫌惡的說道:“我以後都不想再吃螺螄了!”

黃軒打了一個哈欠:“看與不看都沒問題,今晚都早些休息吧,明天還得起來清理骨灰呢!”

他說完後便直接上了高明的車,高明轉頭對我問道:“他都上車了,咱們上不上去?”

“你也先去休息吧,我再在這裏看一會!”

我也知道火勢不會蔓延,但我還是感覺心中惴惴不安。

這種不安主要還是來自於那具紅衣男屍,自打撈那具屍體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今晚可能會有事情要發生!

羅列在屍堆最下層的屍體陰氣最先被燃燒殆盡,他們沒有等到天亮便開始被焚化了。

屍體燃燒散發出的黑煙直透雲霄,一股腐臭的氣味逐漸彌漫了整個八裏鋪。

在此期間我聽到了一聲長歎,似乎是有人正在我的身邊歎氣。

起初我還以為是高明出來陪我了,可左顧右盼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我又以為是黃軒,可卻同樣沒有看到黃軒的身影。

這裏可就隻有我和幾十具屍體,如果不是他們兩個歎氣,難不成還能是屍體歎的氣?

想到這裏,我頓覺不寒而栗。

我轉頭看向屍堆,就看到最頂端已經坐起了一個燃燒著火焰的人影。

雖然身上還在著火,可他卻沒有半點痛苦和掙紮,隻是坐在屍堆上又幽幽的歎了口氣。

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沒想到已經燃燒了這麽久的屍體竟然還能詐屍!

不過對付詐屍我還是有一定經驗的,我沒有表現的太慌張,也沒有直接逃跑。

我一步一步挪到車旁,伸手拉開了車門。

車門剛一拉開,我立刻對上了一張表情嚴肅的大臉!

本來詐屍的紅衣男屍就已經給我帶來極大的震撼了,現在又突然看到一張臉,饒是我膽子不小也還是被嚇得後退了幾步。

黃軒緊隨其後從車裏跳了出來,他一手捏著符紙,一手握著桃木劍,滿臉嚴肅地對我說道:“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擺了擺手:“沒事!”

“沒想到這具屍體還能詐屍,看來這井裏應該還有咱們不知道的秘密!”

那具紅衣男屍也注意到了我和黃軒的動作,眼見黃軒從車中走出,這男屍不由得發出一聲咆哮,直從屍堆上跳了下來。

睡得迷迷瞪瞪的高明也聽到了外麵的響動,他睡眼朦朧的朝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衣袍鼓脹的紅衣男屍像大蝙蝠一樣跳下屍堆的場麵了。

這家夥二話不說直接關上了車門,壓根沒管我和黃軒的死活!

黃軒腳踏罡步,手捏符籙,對著這具紅衣男屍嗬斥道:“孽障,安敢造次!”

紅衣男屍瞬間跳到了他的麵前,他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桃木劍刺向了男屍。

我聽到了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嘣聲,桃木劍並未順利刺入紅衣男屍的身體,反倒是被兩人相對的力量給壓彎了。

黃軒咬牙切齒的罵道:“好家夥,這麽他媽頭鐵!”

他一邊說著一邊挺劍前進,桃木劍最終不堪負壓,竟從中折斷了。

桃木劍崩斷,黃軒右手虎口被劃傷,鮮血直流。

僵屍見血格外興奮,朝著黃軒便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