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戴著一個麵罩,不過陰鷙的眼神和那醒目的聯心眉卻仍舊讓我感覺不寒而栗。
不過最讓我恐懼的並不是這個男人的眼神,而是他手裏的東西。
男人轉身的時候動作很大,我分明看到了他的左手中還托著一顆滴血的心髒,他轉頭看我時揮手便將心髒朝著我丟了過來,我猛地一躲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心跳如雷久久難以平靜,我坐在**不斷地安慰自己,心說這可能就是因為我之前看了《水龍經》中記載的邪術心有所感,再加上我最近休息不好,所以才做了這麽一場噩夢。
我在這種自我催眠的安慰下再次睡去,這次倒是沒有再做夢,但我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卻還是感覺自己渾身乏力。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我每天都會做同樣的夢,每次都會夢到那個長有連心眉的男人對我拋出一顆帶血的心髒。
我雖然看不清那對帶我去半月潭邊的男女的麵容,但我卻一直隱約覺得他們就是之前被我從半月潭中打撈出的那兩名死者。
就這樣噩夢一直持續到了第四天,我再也忍不住連日的折磨了。
這天夜裏我再度從夢中驚醒,這次我沒有繼續睡,而是直接撥通了劉妍希的電話。
對方傳來劉妍希迷糊糊的聲音:“喂,您是哪位啊?”
“劉捕頭,我是趙長河,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休息了吧?”
“沒事的,趙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如實說道:“劉捕頭,我想麻煩您帶我去看看我之前從半月潭中打撈出來的屍體……”
劉妍希沉默了良久,最後她無奈地說道:“趙先生,那兩具屍體已經被我們送到了殯儀館,因為這兩具屍體可能涉嫌被凶殺,所以是我們衙門需要嚴密保存的證物,您這突然要看,我有些不好辦!”
電話裏我也聽出了劉妍希的為難,不過這次我沒有任何的讓步:“劉捕頭,如果今天我見不到這兩具屍體,那下次咱們也就沒必要合作了!”
我之前兩次下潭為他們衙門撈屍效力,現在換來的卻是搪塞和敷衍,我本來就處於被噩夢折磨得即將崩潰的邊緣,所以劉妍希的這次拒絕也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妍希聽出了我的焦躁和憤怒,最終隻能無奈說道:“我沒有這個權限,不過我可以和王隊申請一下!”
“那就麻煩你了劉捕頭!”
“沒事,你等我消息吧!”
從始至終劉妍希都沒問我為什麽要看這兩具屍體,我也懶得對此事多做解釋,打完了電話,宣泄完了心中壓抑的怒氣,我感覺自己也輕鬆了許多。
我靠在床頭沒再休息,隻等劉妍希的消息。
就這樣我整整煎熬了一刻鍾,最後我終於接到了劉妍希的電話。
“喂,趙先生,你在哪?”
“我在家,怎麽了?”
“王捕頭已經同意了你的請求,不過他要求您必須今晚去看,免得白天的時候被人看到,再造成其他不必要的麻煩。”
“那好,那兩具屍體停放在哪間殯儀館,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不行,上級要求家屬探望受害者時必須要有捕快陪同,你可以去看,不過我必須要和你一起去,你在家裏別出門,就等我去接你吧!”
等待的過程總是難熬的,掛斷電話半個小時後我終於等到了劉妍希,不過這位女衙役在見到我時臉色卻明顯有些難看。
“趙先生,咱們走吧!”
坐在車上我和劉妍希都沉默了良久,此時東城街區一片靜謐,車裏的氣氛也尷尬到了極點,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氛圍,我率先開了口:“劉捕頭,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要打擾你!”
“沒事,誰讓您是我們神捕的座上賓呢!”
語氣輕柔,可其中卻充斥著不耐和抱怨。
我能理解劉妍希的這個態度,畢竟剛才我的做法的確是有失偏頗,為表歉意,我對她說出了實情:“劉捕頭,我也不是故意要在大半夜裏折騰你的,隻是我最近經常能夢到那兩名死者,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劉妍希冷笑了一聲:“趙先生,如果我們做偵緝的都像您這樣夢到死者就要去看遺體,那我現在恐怕就要住在殯儀館了!”
我忙說道:“劉捕頭,我並不是單純的夢到死者,我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