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村的事情解決完以後,我的生活便再次回歸到了正軌,這段時間我正式成為了尹輕柔家中的住客,並和她共同擔負起了照顧小雨的責任。

我每天白天研讀《水龍經》,以最快的速度汲取書中記述的北派秘法。

晚上和小雨一起練習畫符,並和尹輕柔請教一些克製水鬼、妖邪的手段。

我們最近沒有再接任何生意,沉寂了整整兩個月,一直到水麵徹底冰封,新年即將到來。

這個時期是撈屍人的工作淡季,我本以為能安安穩穩的過個年,卻不料這一天清早我突然接到了一通來自張常宏的電話。

自從上次在北城一別,我們兩個已經許久未見。

這次他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著實讓我有些詫異。

“喂,張老板?”

“是我,那個,你現在有事嗎?”

張常宏在電話裏吞吞吐吐,說話含糊不清,我知道他是有事相求,便對他說道:“有事就說吧,你我之間不必這麽拘束!”

“行,那我就說了吧!”

“我現在就在清河,這邊有具屍體撈了三次還沒撈上來,我想請你過來看看!”

怪不得張常宏說話吞吞吐吐,原來是他們遇到了三起沉屍。

屍體打撈三次還撈不出來,那就意味著屍體怨氣深重,撈屍勾難以負擔了。

換做是我們這種走江湖的撈屍人,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會直接放棄,畢竟誰都不願意因為一點微薄的報酬就主動去招惹邪祟。

但張常宏他們不一樣,他們畢竟是隸屬於當局機關,所以他們沒有放棄的資格。

他也知道這件事會觸及到我的黴頭,所以剛才才會吞吞吐吐。

“你把河段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我和張常宏畢竟是有些交情的,而且細算下來他還算是我的領路人。

他既然開了口,那我就不能不幫忙。

我走出房間,看到小雨正在桌前練習畫符,打了聲招呼:“小師姐,這麽刻苦啊?”

小雨眨了眨明亮的雙眸:“對啊,師父臨走前叮囑我不能落下進度呢!”

我無奈的看了眼尹輕柔的房間,又對小雨說道:“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會我給你訂外賣!”

尹輕柔回鄉省親,照顧小雨就成為了我一個人的職責。

這次突然受邀前去解決問題,我最擔心的也就是小雨這妮子了。

“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好好學習就行了,我搞得定……”

這邊交代完畢,另一邊張常宏也把事發河段的位置發過來了。

這距離我家老屋不遠,我也正好回去看看!

今天天氣有些昏暗,河邊人頭攢動,寒冷並沒有阻礙這些愛看熱鬧的群眾們的圍觀熱情。

見我來了,張常宏立刻推開圍觀群眾,從中給我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眾人見我前來都是紛紛側目。

這裏有許多人都是我們以前的老街坊,他們知道我已經繼承了我爺爺的衣缽,卻不知道我的本事深淺。

見我來了他們開始竊竊私語,看樣子應該是對我不太信任!

我無瑕和他們寒暄,直接來到了河邊。

這是清河水麵最寬的一處河段,河麵冰層已經被鑿開,有一輛小船倒扣在水麵。

“張老板,這什麽情況?”

我指著船體倒扣船體對張常宏問了一句,張常宏滿臉尷尬:“是我們之前操作不當,把船給開翻了!”

三起沉屍怨氣不散,這之前發生的情況絕非尋常。

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遇事隻知道魯莽上手的小白了,我知道這裏情況可疑,便又對張常宏問道:“張老板,這裏的情況應該沒你說的這麽簡單吧?”

“我這次來這裏可是幫忙的,你要先把事情經過和我說清楚,這樣我才能幫你啊!”

張常宏滿臉尷尬:“長河,我沒和你撒謊,這船真是我們自己人開翻的,不過水底下的屍體的確有問題!”

張常宏說的懇切,看似不像撒謊。

我沒有繼續逼問,而是轉而問道:“屍體有什麽問題?”

“我們之前派人撈了三次,第一次撈屍鉤都已經掛住屍體了,眼看著都要提出水麵了,可偏偏脫鉤了!”

“第二次他們調整了一下角度,本打算一次將屍體撈上來的,誰知道撈到一半竹竿又被崩斷了!”

“最後一次我們都已經做好準備了,三個人一起下水,誰知船頭碰到了浮冰,又把船給掀翻了。”

“實不相瞞,之前落水的那幾個人出水之後就變得不正常了,嘴裏一直嚷嚷著有水鬼,我剛才已經把他們送醫院去了,老哥實在是沒人用了,所以隻能麻煩兄弟你受累了!”

張常宏說得懇切,我也並未拒絕。

如張常宏所說,水下的屍體的確有問題,他手底下的打撈員都是一把好手,就算是閉眼劃船都不至於把船給撞翻。

不過這也怪張常宏不自量力,第一次屍體不出水那就已經說明屍體有問題了,他那時就應該直接找我,而不應該加派人手繼續打撈。

現在倒好,不僅屍體沒撈上來,就連他自己的人也都搭進去了。

不過河麵上不止這一艘船,因為現在河麵結冰,所以他們出任務時都會開上一艘運載船用於運載物品和破開冰麵。

隻是這艘船很難操控,單憑我自己根本撐不動。

我從一旁的地上拾起一根竹竿,將我帶來的祖傳撈屍鉤裝上:“張老板,麻煩你給我撐一次船吧!”

“沒問題,那咱們走著!”

我們兩人踏上運載船,張常宏負責掌舵,我拿著撈屍鉤觀察水底。

水麵的大塊浮冰時不時就會撞上船體,搞得這艘船不斷搖晃。

張常宏撐了一會便開始冒汗,看樣子是有些體力不支了。

他們之前雖然鎖定了屍體的大體坐標,但奈何屍體隨水而動,難以鎖定,所以我們足足在河麵上折騰了半個小時才看到屍體。

我讓張常宏將船靠在一旁的冰上,然後便搶先一步跳上了冰麵。

我的這一做法惹得岸上一陣熱議,他們都對我的這種作死行為表示很難理解。

不過我這麽做當然是有我的目的,水下屍體怨氣深重,這艘運載船隻怕是撐不住我們兩人一屍的重量。

我先跳上冰層,給船體減輕壓力,等一會張常宏將屍體送到岸上再來接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