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雪中送炭
韋銀豹滿身灰塵血汙的來到了此次救援的軍方首領麵前,未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正是陸尋。竟然是陸尋親自率隊以身犯險前來救助,一時間韋銀豹竟然感覺心頭暖暖的,世人皆說陸家仗義,陸家軍仁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身為皇子能夠做到這般,更別說下麵的將士。
韋銀豹走上前去,納頭就拜,口中道:“末將拜見殿下。”
“韋將軍快快請起。”陸尋連忙扶起韋銀豹說道:“就連我父皇都取消了跪拜的禮節,韋將軍身為一方兵馬總領封疆大吏,豈能給我下跪,這不是折煞我了嗎。您辛苦了,來來來,快快坐下說話。”
韋銀豹和陸尋一同坐了下來,韋銀豹道:“末將是個粗人,也就不繞彎彎說話了,末將本未想到能來援軍,更未想到竟然是殿下這麽尊貴的人親自率隊。”
陸尋笑道:“韋將軍此言差矣,你身為新國現如今正式的將軍,手下的兵馬也是我新國的兵馬,咱們都是同氣連枝,為什麽不會救援?陸家軍向來講究互幫互助,別說咱們都隸屬於南疆軍區,而我則為副管,理應相助。就算是其他的軍區的,都是陸家軍遇到難處也該救援。再說小子我年紀輕輕,但也是經曆過一些陣仗的,打過幾次硬仗。可能比起韋將軍的傷痕不算什麽,但小子我也不是紈絝子弟,明白孰輕孰重。”
說著陸尋摘掉了手套,並且脫下鎧甲把上衣脫掉。韋銀豹看到了陸尋身上的傷痕,雖然不如自己身上的傷多,但按這個年紀也算是不少了。看顏色也大多是這幾年的新傷,貴如皇子竟然有這麽多傷痕在身,足以說明陸家軍一視同仁,陸尋也是個馬上的好男兒,絕非是那種高談闊論之徒。一時間。韋銀豹看陸尋的眼神也就緩和了許多,覺得陸尋比以前順眼多了。
韋銀豹道:“你這手指.....”
“不礙事,為什麽我平時戴手套,不是為了裝酷,也不是怕髒,是怕這手指頭不好看。不過萬幸隻斷了幾個手指的半截。還能握住刀槍,就是開火銃的時候要用一隻手了。”陸尋笑笑說道,滿不在乎,一聲健壯的肌肉不愧是陸家的兒郎,雖然外表十分華貴。但內在卻野性十足,很對韋銀豹的脾氣。
隻聽陸尋繼續講道:“其實除了身上這兩道,你看,這兩道是訓練中不慎留下的以外,剩餘的大多都是在一場戰役中留下的,而對手就是這個俞大猷。俞大猷是當世之名將,當年他背信棄義率兵威逼山東,我與舅父齊書海一起去抵抗。怎奈中計被困,這才落下這一身傷痕。說到底,我和這個俞大猷也算是宿敵了。”
“怎麽?殿下平時還親自上陣殺敵?”韋銀豹的確情報較落後。什麽都不明白,什麽也不知道,此時無知的問道。
陸尋笑道稱:“當然了,為大將者必定身先士卒,能士兵所不能才可服眾。韋將軍,一看你就沒用心學習我給你陸家軍軍訓。”
韋銀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說道:“我以後一定看。說實話,本來末將有點瞧不起您。覺得殿下不過是因為是皇帝的兒子,才可以指手畫腳的。上了戰場也就是個布枕頭中看不中用銀杆蠟槍頭。今日,沒想到竟然得知此事,陸家軍厲害是有根由的,這樣的軍隊,有這樣的主公,士兵們豈能不誓死效力?陸家軍豈能不無往而不利?”
“正是如此,士兵之間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皇子都能以身作則,不搞什麽特殊化,又有軍功在身,這就沒人會說什麽不滿發什麽牢騷了。韋將軍,你覺得這個俞大猷怎麽樣?”陸尋問道。
“無非是靠了武器犀利,說到底,殿下,答應給我們的武器什麽時候能運到?雖然歸順新國之後吃得倒是不錯,軍餉發的也充沛,沒糧食沒錢打不了仗,可有糧食有錢也不能用這兩樣東西打仗去啊。手裏還得有硬家夥,才能打贏這仗。”韋銀豹雖然情急,並往事重提老聲常談,但說話已經中聽了許多,剛才陸尋的一段促膝長談的確是有效果的。
陸尋說道:“韋將軍切勿著急,我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陸家答應的事情從不食言。”
“殿下,恕韋某放肆一次,我自然相信您承諾的事情,但我等得及,士兵們等不及啊。這次俞大猷的入侵就說明武器層次差異,足以導致戰局的變化。他們的武器先進,戰鬥力就強,要是放下武器,還不一定誰能打過誰呢?末將不服氣,您若能調撥來了軍械,末將願意率軍再打一次,保準打的俞大猷屁滾尿流,隻恨他媽把他生出來。”韋銀豹憤恨的說道。
陸尋聽了韋銀豹嘴裏的粗言粗語,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韋將軍真是快人快語,真乃性情中人。將軍莫急,且聽在下慢慢道來,然後定會給你個驚喜。”
“驚喜?”韋銀豹耐著性子看著陸尋,陸尋點了點頭說道:“您剛才說放下先進火器要和俞大猷再打一次?我敢說就算是給你兩倍兵力,也打不過俞大猷。我說了,俞大猷是當世名將,絕不容得小覷。我那次中伏不光是為了救人,還是因為兵力太少,但縱然這樣他還是極其厲害。此人可是跟著我父皇一同出來的將領,南征北戰,這些年就沒停了帶兵,不論大小戰役也沒停了打仗,自然有自己的那一套帶兵之道。而且此人是將門之後,世襲官職,自有家傳,文武雙全在中原很是有名,計謀也十分了得。清源洞的情報組織,僅次於陸家和殘明情報體係之下,你說這樣的對手能夠小看的了嗎?您可能沒看出來他此次打法有什麽特別之處,認為無非也就是排兵布陣往前衝罷了,但是實際上其中大有學問。首先他們的兵力並不占優,所以不能太快,其次他們武器犀利,這個您也說過了。有這樣有效相對先進的武器,配合他剛才所用的打法才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而且正麵迎敵殺敵,本就用不上什麽太多的計謀策略,大多靠的就是平日裏的練兵之道。甭管你們怎麽衝鋒慘烈,他們都沒有殺紅了眼,依然步伐有序隊列整齊,傳令下去速度極快,步伐壓得是不快不慢恰到好處。”
“不論怎麽打,他們都能不間斷的放槍,可想而知若是讓你用這樣的火器,隻怕要一窩蜂的放出去吧,剛才你那兩千火銃不就是如此嗎?到時候就會形成裝填彈藥一段時間,足以讓敵人欺近。到時候火器的威力也就大大減弱了,這個道理您也明白,所以才會讓士兵不斷往上衝,可應用到自己身上就不懂了。故此可以說除了火銃手的問題,從戰略上,您並沒有做錯什麽,往前衝是對的,這點做的好,也很血性。再看人家撤退的時候,從容有序,還知道做疑兵之計,這不光是將領計謀得當,更是平時人家練兵就練得好,更有臨危不亂和犧牲精神,同時通知烏斯藏說明有團隊意識。敢問,咱們可以嗎?當然不行,這就是為什麽我說你們勇猛有餘,但實力不濟的原因。時代變了,而且隨著戰場變的廣闊,廣西兵再也不是在一隅之地內鬥的井底之蛙,遇到的對手也會越來越厲害。若是不思進取,一味的堅持自己的打法,傻打傻衝,隻能成為敵人的活靶子。韋將軍,小子我年輕,說話有點衝,請見諒。”
“殿下說的句句在理,末將無話可說,隻不過這般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韋銀豹笑著說道,這時候有人打來了水,陸尋連忙讓韋銀豹先去洗臉,不耽擱說話。韋銀豹這才起身去擦洗臉上的灰燼和血汙,隻不過此時伺候韋銀豹的副官已經換了他人,這讓久經沙場見慣生離死別的韋銀豹想起副官的飛身一撲,和死的慘狀,以及那沒明白自己死了的表情,韋銀豹那鐵石心腸的心中也略有酸楚。
韋銀豹一邊洗著臉,陸尋在一旁一邊說道:“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明白對手的長處,才能找到克製對手的方法,不能畏懼對手,卻要正視對手,不可輕視他們,這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勇氣。”
“你說了,武器裝備不行,導致打不贏仗是吧,還說我滅了您的威風,也就是您的信心。好,我給你點威風。此次我前來,不光是來救援您的,還是來給你送武器的。”陸尋說道,韋銀豹正洗著臉,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陸尋說道:“當真?”
“先洗完臉咱們再說。”陸尋走了回去說道,韋銀豹胡亂抹了抹說道:“還洗的哪門子臉,快說快說,殿下這次送來了多少武器裝備,可否裝備全軍?”
陸尋說道:“三千六連發的火銃槍,彈藥用之不盡,都是裝配好的標準彈藥,一下子就能裝填六發到火銃彈巢之中,方便快捷。這些還是我從各地征調上來的,費了我好大的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