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製造摩擦
段清風站定了腳步,進入了事發的駐紮之地,這裏依然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隻不過這些痕跡在段清風看來有些做作,顯得很假。屍體是看不到了,早已經被掩埋了起來,不光是入土為安,更有毀滅證據的意思。段清風自然不會擾了死人的平靜,把他們挖出來研究,劃不來也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做,若真是陸尋做的,定會在屍體上查不出什麽手腳。
段清風撫摸著牆壁上的痕跡,突然一愣然後笑了起來,隨即他走了多個地方,再度確定了他的想法,然後就盤膝而坐,閉目養神了。大約過了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崔淩也如一陣風一般的趕到了,段清風點點頭說道:“內力不錯,如此快的速度,隻怕無法借助自然之力吧。劍王門人,自身有這樣的內力,一旦在一定範圍內靜止下來借用外界的氣,雙氣合璧隻怕連我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了。”
“段師叔怎麽知道這麽多?”崔淩淡淡的問道,段清風微微一笑說道:“我怎麽也是武當瑰寶的弟子,再說比你年紀大個二十幾年,多少管點用處。”
“既然您知道,那你就不該說我內力強悍,世人皆以為劍王門人尋字為先這本沒錯,可這個尋字卻被人曲解成了討巧之招,那就大錯特錯了。劍王訣成,內力無窮,我們本來就該內力高深,其中奧妙之處連我現在還沒有真正參透。對了,段師叔,你發現什麽沒,怎麽在這裏盤膝打坐起來了。”崔淩聽到段清風的話。略有些不快的問道,但表麵還算平和。
段清風伸出兩根手指說道:“發現兩點問題,第一,你和陸尋現在配合的不錯,剛才你們兩人裝的很像。沒有絲毫破綻,簡直連我都騙過了。早就有種預感,覺得肯定是你們所做的,沒想到果然如此。第二點,就是發現了這些沈家兵馬是你崔淩一人所殺的。”
崔淩一愣問道:“何以見得?”
“其實我來之前還是做了些許功課的,首先說一下被殺的這群人。他們乃是沈家的精銳不敵,隻不過在家族鬥爭中失了勢,才被發配到邊疆來守衛。不要問我怎麽知道的這樣低級的問題,我夫人可是曾經沈家的少主。”段清風說道:“其次,據公文情報所稱。這些士兵在外圍就被擊殺,但是地麵上並沒有戰鬥過的痕跡。自從陸炳有了連發火銃的設想之後,雛形乃是沈家人製造出來的,而第一批的生產也是沈家人。所以沈家雖然後來混亂了,但是老本兒還在,士兵幾乎人手一挺連發火銃。如此強大的火力精銳的士兵,竟然沒發現敵軍來襲,竟然值守人員全軍覆沒連一點彈孔什麽的都沒有。這不能不令人感到奇怪。這麽說殺人者定是一個藏氣高手,或者說是一夥善於隱藏的人。隨後我證明了是一個人。因為畢竟這是精銳部隊,所以進入駐守營地後。他們還是發現了你的時候,他們迅速反擊,但是依然無法奈何得了你。牆壁上所有的鐵彈孔以及箭矢頭聚集在一處,然後呈移動的態勢,也就是說襲擊者再以超乎普通人眼睛反應的速度在移動,而且隻有一個人。能夠有如此速度和本事的人不少。但藏氣的就少了許多,而你恰巧在附近。所以首先就鎖定了你。”
“可這並不能說明就是我殺的他們,段師叔。你也可以。”崔淩說道。
段清風搖搖頭歎息道:“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啊,好,既然你不承認我就說出我十分肯定的一點,這一點除了劍王門人幾乎無人能做到。麵對這樣強度和密集的攻擊,一般高手要麽躲閃要麽正麵對敵,能夠正麵對敵的不是外加功夫頂級之人,就是練氣的高手。這樣的人很少,外加功夫難以支撐很久,所以必定會迅速攻擊,而練氣高手則會氣體亂撞,在牆上留下痕跡,而外加頂級高手則會在進攻中留下一些進攻的痕跡。但這些痕跡都沒有,牆上地上幹幹淨淨,說明來者洞悉了一切,然後奪過攻擊或者撥開進攻,隨即一劍封喉。崔淩,你的確聰明很,想到了我可能會來的事情,所以我不用刨出屍體也知道,除了在屍體上用各種兵器留下痕跡,毀滅習慣性的洞悉破解一劍封喉的習慣以外,你還在地上留下了許多烏斯藏人所用的兵器,不光能迷惑我還能迷惑其他調查者。你看我說的對與不對?現在烏斯藏正陳兵與邊境,沈家又是人心惶惶,故此人們會先入為主,認為這是烏斯藏的突襲,等你們到的時候,就已經快速結案定性為烏斯藏的進攻了。從而,也就達到你想要的目的。但百密一疏,你忘記在周圍的物體上也留下打鬥的痕跡了,這裏除了沈家士兵的攻擊痕跡外,根本沒有入侵者的痕跡,所以不是你又能是什麽人呢?”
“哈哈哈哈,段師叔不愧是段師叔,若是我再不承認那就沒什麽意思了,況且現在這裏也隻有你我二人,沒必要嘴硬了。不錯正是我所做的,我把精銳盡數殺了,才會讓沈家感到害怕,認為烏斯藏突如其來,軍事實力很強。如果沒有沈家的恐懼,隻怕我們沒有這麽快收複雲貴。”崔淩說道。
段清風又問道:“這般做僅僅是為了收複雲貴嗎?一將功成萬骨枯,可這些人原本也是鮮活的生命,而今卻為了你的目的命喪於此,好狠心好狠心,果然劍王無情。估計在劍王門人看來,這些人隻不過是一些誘因,沒有善於惡之說,不過層次不同宛如螻蟻一樣毀滅吧。就好比我們平時碾死螻蟻,不會感覺是殺生一個樣子。”
“非也,劍王沒有這麽無情,用聖上的話說,劍王本可有情,不過劍招無情罷了,畢竟使劍的還是人。隻不過這些沈家士兵的死可以讓新國士兵更少的死亡,讓目的更快達成,甚至可以消失很多不穩定的因素。故此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崔淩道。
段清風冷笑了起來:“沒有人可以為別人所代言,你做了便是做了,何必說的這麽大義淩然,這都是你自己的意願。對於他們而言,他們還有家人朋友,他們不認為這般是死得其所,他們可以戰死沙場,卻沒想到被自己人給屠戮了。若是讓他們選擇,定不會如此的,所以崔淩,你的淩駕於眾人之上的超脫和為別人說話,不過是傲慢罷了。”
崔淩哈哈大笑起來:“段師叔誤會了,隻不過正如你剛才說的那樣,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上,想要不死人,就能達到目的的萬全之計是根本不存在的。付出什麽,就會得到什麽,這是萬物的法則,當然也可能付出了卻什麽也得不到。為了更大的利益,這樣值得。”
段清風點點頭不再說話,過了半晌才說:“崔淩,你挺厲害的,這麽多人都被你幹掉了。”
“段師叔謬讚了,若是您在,隻怕根本讓對手沒有還手的餘地吧,連這些痕跡都不會留下。”崔淩說道,但言語中卻又些許戲謔。
段清風笑而不語,兩人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皆是盤膝對坐也不交談,等待著陸尋的到來。陸尋鞭鞭打馬而來,此時馬兒已經不斷打著響鼻累的氣喘籲籲了,而身後的護衛不管是人還是馬都已經十分疲憊了。陸尋翻身下來,看到兩人對著坐,以為是一言不合動起手來,然後正在調整氣息。陸尋翻身下馬,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看了看兩人並無異樣才放下心來。
段清風看了看陸尋身後的護衛,陸尋立刻明白,讓護衛們去三裏外等待,這裏就隻剩三人,段清風問道:“除了收複雲貴,還有別的目的嗎?”
“不是吧,崔大哥,你都招了?”陸尋見段清風不似詐他,再見崔淩沒有反駁,頓時知道事情已經敗漏了。
崔淩翻了翻白眼說道:“什麽叫招了,段師叔是什麽人,豈能看不出來,咱們之前不久分析過了嗎?”
陸尋連連說道:“段叔,這事兒可千萬別告訴我父親,那個什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子我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請見諒。我們不是故意欺瞞您的,隻怕您知道了就會陷入告密與不告的糾結當中。其實我們這樣做也是有理由的,而且理由極其充分。”
“說來聽聽。”段清風道。
陸尋拱手抱拳說:“恫嚇沈家順利收複雲貴就不說了,如此一來還能引發戰爭。自古以來,首戰大多是除了決戰之外最慘烈的戰爭,如此就可消耗烏斯藏的兵力,為其他地方的陸家軍減輕壓力。若是順利說不定能入侵烏斯藏,拿下烏斯藏。如此一來就能繼續開疆辟土了,土地遼闊不一定是好事兒,但也絕對不是壞事兒,得看怎麽管理。而最關鍵的在於廣西兵馬難以降服野性難馴,野蠻的根本不能遵從陸家軍的規矩,要說配合作戰更是不可能的。持之以恒滴水穿石用到他們身上根本不管用,這些人都是見過血的戰士,甚至是打了十年仗的老兵,很多觀念和性情已經深入骨髓,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就算長此以往可以改變,那陸家豈不是要白白養他們好多年,到時候不少兵就老了無法作戰了,同樣陸家還承擔著他們隨時可能造反的一個重大危險。廣西造反,自南宋末至今就從未停止過,縱然新國仁政,百姓會感恩戴德,但這種憂慮也不是憑空而來的。”
“所以呢?你們要借刀殺人?”段清風一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