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滑天下之大稽
新國所謂的殘明政權,或者說巴蜀一方所謂的大明,總之是朱厚熜領導下的政權,他們最近一直在閉關鎖國。當然內務方麵他們並沒有放下,不斷地派出人手去學習新國先進的技術,依靠國家的力量來製造一些新式武器。當然遇到的問題也不少,比如新國錦衣衛情報組織的阻攔,以及西域方麵西涼的阻擋,總之好多原材料都無法順利運進來,不過千辛萬苦之下總算是搞定了些許。
同時在民生方麵,朱厚熜有所改善,不敢再選秀女了,或者說此時已經沒心情做這種事兒了。朱厚熜此段時間勵精圖治倒是十分勤勉,宛如剛剛在北京即位的時候一樣,國號依然延續嘉靖。其實朱厚熜若是早這樣,雖然可能依然比不上現在的新國,但也絕對不會落個現在半壁河山落入他人之手的下場。
巴蜀之地百姓不少,招兵也就不那麽難了,豎起招兵棋自有吃糧食人。有了俞大猷和戚景通兩位當世之名將,再有陳洪這等懂軍事明事理的內臣,兩方內外配合無往而不利。
在軍事方麵,因為雖然經曆了毀滅式的打擊,但朝廷兵馬的精銳基本還都在,起碼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兵了。老兵的作用很大,他們有戰場上自己那一套的生存法則,還有相對的忠誠度,同時也可以帶領新兵,給新兵指教,總之是軍中的中流砥柱。
雖然有些老兵有些兵痞作風,但戰爭之中他們的作用無可替代,所以些許性格以及生活的瑕疵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尤其是在大明這樣的軍規之下。老兵的作用很難一句話說清楚。舉個例子說,比如對方騎兵和己方步兵相遇,騎兵乃是步兵的天敵,但若是步兵結成長矛陣緊緊相連互相依靠防禦,還是可以打退。甚至是逆轉局勢打敗騎兵的。
正確的方法是外圍的前排士兵用盾甲包裹,分兩人到三人抵住,防止馬匹衝陣,隻要力量用對了,長矛抵住盾牌足以抗住戰馬的奔騰。然後身後再配合長矛刺出射殺騎兵,一層二層三層皆是長矛。宛如一隻碩大的刺蝟一般。
陣中的四層五層乃是刀斧手,此時若是騎兵衝到這裏,速度就已經慢了,需要滾地而行砍馬腿劃馬肚方可破敵。其實騎兵居高臨下,還是長矛對敵最為占優。防止馬上近距離的劈砍,隻不過因為前麵三層皆是長矛陣,如果四層五層還是長矛陣,難以調轉槍頭,產生混亂,槍頭林立動彈不得,反而不妙。另外槍頭矛頭容易撥擋,不如刀斧那般靈活。狹小空間內刀斧有靈活性,而衝入敵營的騎兵同樣難以調轉馬頭,此時被圍住宛如困獸一般。因為前麵的陣列的精密。故此陣內相對擁擠一些,所以在這裏排布刀斧手是最好的調配方法,兵法中雖然未說,但是不能生搬硬套兵法陣型,這是漢人對敵騎兵部隊通過鮮血所積累出來的經驗之談。
在刀斧手之後才再是長矛手,這般就有了衝擊間隔。也有了揮動長矛的空間。刀斧手攻擊下路,長矛手刺上路和馬匹。騎士就無法全麵顧忌的到了。再往後就是火銃手,如果能衝到這裏來的騎兵肯定已經不多了。若不是的話那就是全麵潰敗了。所以在沒有潰敗的情況下,騎兵的數量很少速度變慢,隻需零星射擊就能解決,根本不需後麵的人動手了。火銃手之後是各種兵種,包括自己的騎兵部隊,一旦打散敵軍就一湧而出開始擊殺零散分布的對手,分而擊之。而陣法的最中心的則是弓弩手,仰射從頭到尾殺傷敵人。
這是小陣法,如果人多了可把弓弩手的位置變化一些,配合廉勾,鐵索,弓弩,火銃等近十個小陣使用,威力更加無窮。根據地形,陣型可方可圓沒什麽固定的變化。利用這樣的陣型,或許可以力挽狂瀾,改變騎兵是步兵天敵的定律。
不過重中之重就在外排的盾甲兵以及長矛兵身上,他們必須受的住衝擊,堅定不移,即便是一座大山移動而來也決不能退卻慌亂。當然如果是正規大批騎兵的話,這樣的方針最終會被衝破,可即便衝破也不能潰退,否則會引起後麵的騷亂或者更大的喪亡,對身後陣型的發揮也是十分不利的。故此衝破後需自己結成陣型,互相依靠防禦,本來人就跑不過馬,而且奔跑中背後衝著敵人,更容易受到攻擊,所以這般一來反而傷亡減小了。更何況這些自發結成的小隊形就宛如洪流中的小島一般,可以把騎兵的潮水分割成好幾條甚至分割成段,如此便能更方便後方的擊殺了,否則騎兵依然可以組成隊列,後排的速度依然很快,就無法發揮威力了。
說著簡單,但做起來難的多,當新兵看到來勢洶洶的敵人,看到那奔騰的戰馬,看到雷霆萬鈞塵煙滾滾的陣仗,聽到馬蹄聲隆隆作響宛如打雷一般的時候,沒有幾個初上戰場之人會不膽寒,一點也不慌亂的可以稱作天生的戰士了。陣法之中最講究的就是配合,如果有人撤退了就會影響全局,引發惶恐和眾人的逃竄,導致不攻自破毀滅性的潰敗,兵敗如山倒形容這樣的景象並不為過。
故此老兵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此時隻要有老兵混跡其中,插科打諢就能減輕一些心理壓力。對於老兵而言這樣的景象實在太正常了,當年陸家軍哪一部不是這樣的路數,宛如多名惡鬼一般洶湧而來,這不自己還是活了下去嗎?總之經曆過生死的人在相對情況下,就不那麽畏懼死亡了,這是老兵心理上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隊列中的新兵也會把自己的精神寄托放在老兵和上司身上,平時老看向他們,隻要他們不逃自己就有希望,跟著老兵一定能活下來。縱然最初的時候士兵可能會有些害怕。可一旦打起來也就顧不上這些了,也就是俗稱的殺紅了眼了,到時候老兵的作用反而就不那麽打了,大家都能竭盡全力的戰鬥。所以無非是隻要不是不戰而敗,落荒而逃。自己敗壞了陣型,按照陣法行事那就一切不成問題。這是個例子,其他的陣型之中,行軍之中,訓練的時候,老兵都有相應的作用。可以告訴士兵怎麽綁腿不至於腿痛腿腫等等。
對於殘明而言,萬幸這樣的老兵還有不少,也都經曆過跟陸家軍的對決,有十分豐富的戰鬥經驗,雖然這些經驗相對都是失敗的經驗。但總算能夠總結一些了。厲兵秣馬之下,殘明的士兵戰鬥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除此之外,朱厚熜高築城廣積糧,並在東部聯絡原有大臣,打開出川同道,在關隘上依靠危勢,做誓死守衛的態勢。縱然陸炳牙口好,想要啃下殘明。估計也是要隔掉兩顆大牙的,並非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在學習先進技術之後,朱厚熜還想到了許多應對之策。集思廣益發明先進武器,故此說戰爭有時候也是人類進步的必經之路,而人被逼到困境的時候必定會為了利益,甚至是自己的生存有所創新的。
天府之國的巴蜀之地物產豐富,朱厚熜也漸漸地恢複了些許元氣,實力日益強盛起來。在陳洪等一眾新任大臣的輔助下。朱厚熜恢複了鬥誌,雖說出擊的實力或許不足。但防禦卻是勢在必得。隻等著陸炳來犯,自己堅守城池關卡。然後消耗敵方兵力和資源,從而轉守為攻再度逐鹿中原。
在皇帝和主要官員的勤勉之下,巴蜀的貪官汙吏迅速減少,好官出現了不少,百姓民生倒是有所改善,而且朱厚熜並沒有為了即將到來的戰爭狂加稅負,隻是和平常一樣,甚至有所減免。故此,在閉關鎖國和內部調整雙重影響下,百姓對新國的渴望也漸漸淡化了一些。
朱厚熜除了積極備戰之外,還做了兩件大事兒,一件就是聯合烏斯藏,一起對抗新國。烏斯藏被來就屬於明朝控製,後來響應陸炳,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幻想中的好處才起事的,所以和殘明政權的關係有點尷尬。不過朱厚熜張開雙臂既往不咎,聲稱如果打敗新國共分天下,這雖然不至於迷惑烏斯藏讓他們天真的信以為真,卻也是麵子上下來了台,願意與明政權洽談合作事項了。
除此之外,朱厚熜還加封了一人,給其一些虛名,三少三公之位,也就是少保少傅少師,太師太保太傅,這人也成了大明曆史上第一個有三公三少所有榮位的人,在曆史上也很是少見,僅見於此人。而加封的人既不是現如今備受崇信大權在握的陳洪,也不是掌管兵權的戚景通和俞大猷。出乎預料的是,此人乃是新國皇帝陸炳。
這讓巴蜀殘明政權全國嘩然,引起了眾人的矚目,隨即又引起了許多殘明的追隨者,皇權正統思想的擁護者的叫好。這就好比在說,陸炳依然是我大明的臣子,所以才會被加封,而新國不過是個大明大臣建立起來的政權罷了,屬於不合法的叛逆政權。而新國的領土還屬於大明,因為就連他們的皇帝都是大明的臣子,家天下家天下,家主都是人家的,國土還用說嗎。
陸炳並未有封鎖消息,此時傳入了新國境內,除了讓百姓感到鄙視和義憤填膺外,更被引為一段笑談,好似朱厚熜也就會弄這種自我宣布勝利的小把戲了,如此不過隻是過過嘴癮罷了。新國人現在以為陸炳的天下是陸家的也是百姓的,所有的百姓都是陸家人,在陸炳的作用下已經有不少人這麽想了。國家是我的我是國家的主人,愛國情緒自然很高漲,頗有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意思。而新國百姓看來,殘明這樣的國家,這樣的首腦,實在是不足為據甚是可笑,所以朱厚熜這番侮辱和譏諷宛如泥牛入海一樣,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更沒有對新國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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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國再度向廣西混亂的政權遞交了國書,想要進入廣西進行收編。這次廣西沒有出爾反爾,大家已經打煩了打膩了。雖然自古以來廣西起義不斷戰爭沒停,不過這次**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平靜的日子離著眾人太遙遠了,從朱厚熜未登基就已經開始,至今廣西已經足足亂戰了三十幾年了。民不聊生,哀鴻遍野,所有人成了為了戰爭而活著。
所以自上而下,都希望能夠結束這場混亂,但又不甘心被對手征服,現如今陸炳統一新國,建立政權,聽說對待百姓不錯,對降將更是不錯。故此這群將士們決定歸順陸炳,求個平靜的生活,然後還能在當地為官豈不快哉?
基於這種目的之下,一直是混戰的廣西各方政權竟然統一同意調和與歸順事宜,派出韋銀豹,林銀漢,韋朝奉和王振虎,以及狼兵總兵官王明瑞,五人組成談判組,與陸尋為首的新國談判歸降事宜。
新國一年十月,陸尋帶領兩萬整裝待發的陸家軍進入廣西,陪同的還有崔淩。這兩萬陸家軍盡數來自南疆軍區,乃是陸繹手下的精兵悍將,其中還有從京城借來的一支錦衣衛中的百煉精兵。
廣西兵馬長期泡於戰火之中,本來就悍勇的很,打起仗來也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故此才有狼兵一出平天下的說法。隻不過後來這些狼兵失控了,導致了廣西更加的混亂。可今日一見,這群身經百戰槍林彈雨中出來的廣西士兵卻歎為觀止,這群陸家軍一看就是經曆過戰爭洗禮的人,眼神中就能看出來凶悍和殺人後的野性。可是他們並沒有廣西兵馬的混亂與猖狂,開入城中的軍隊那樣的整齊有序,安營紮寨的時候沒有交頭接耳的,快速選好地方進行安置,看選址就能看出將領也非等閑之輩,深知用兵之道,選擇的地方是可以迅速奪城之地,易守難攻。士兵們則動作利索,簡潔明了,片刻後一座銅牆鐵壁般的大營就建造完成了。
而陸家軍的整體給人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栗,好似這是一支不會說話的軍隊,沉默的令人可怕,雖然沉默但並不消沉,各個士兵精氣神十足,渾身散發著無限的活力,隨時可以轉化成上陣殺敵的戰鬥力。
除了狼兵曾經歸陸炳調度外,其餘四人皆於陸炳為敵過,當時他們結盟抗擊陸炳,而陸炳也隻是到了後期才上了陸家軍和些許蒙古騎兵,大部分還是用的朝廷兵馬。而今,在對比之下,眾人看到了裝備精良的陸家軍,他們帶著的兵器前所未見五花八門,但寒光閃閃帶著死亡的威脅,這更令廣西眾人歎為觀止。陸家軍服裝統一,馬匹占有量極大,全軍行進速度很快,可謂是兵堅器厲鮮衣怒馬。
前來談判的廣西方麵五人紛紛麵麵相覷,深知若是此次談判不利,一旦開戰,隻怕陸家軍將會全力以赴,到時候隻怕己方很難抵擋。這正是陸尋的心理戰術,他選擇了先兵後禮的武力震懾,想跟陸家談判嗎?那就先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