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招降書

楊飛燕聽完陸炳的話,想了一會兒說道:“這麽說是你等待時機,等著任家出事兒,然後又等著任天翔來了?”

“不錯,不愧是我的女人,夠聰明。”陸炳一挑大拇哥說道:“我雖然沒有想得這麽準,但朱厚熜可能在以後對付我這一些事情我都想到了,要不我就不會耗費陸家每年一半的錢財去發展軍事和培養人才。任家蠢蠢欲動,圖謀中原我也知道,但我隻覺得他們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我為何放任自流沒有管,更沒有提醒一兩句呢?我又為何這次明明知道陳洪帶兵逼近任家而不出手相助呢?這都是有原因的。”

“陸炳啊陸炳,你太狠了,這麽一來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任天翔家破人亡嗎,他雖然不知,但畢竟是我哥,萬一混戰中他也死了那怎麽辦?”楊飛燕說道。

陸炳搖搖頭道:“富貴險中求,置死地而後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你說人家在任家好好地,還沒事兒被他那假爹任中橫忽悠著,做什麽自立為王的春秋大夢,你讓人家和你相認這壓根不可能。再說不出事兒前,任家也覺得自己厲害著呢,估計連跟你坐下來好好談都難。我心狠,這還不是為了你,這也是萬不得已之舉啊。隻有待他家破人亡的時候,才是你們兄妹倆相認之時。”

“行了,我知道你好心,走吧,準備一下,讓灶上做幾個好菜。”楊飛燕說道。

陸炳笑道:“你看你,這臉陰晴不定啊,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的,現在樂嗬了吧。現在就疼上你這大哥了。我能不吩咐大擺筵宴接風洗塵嗎。不過,你別想得太美了,到時候人家不認你你可別哭鼻子。你放心,吟兒我也會盡快把她救回來的,這一切都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你可記住,一會兒碰到任天翔的時候別貿然相認,現在還不到時候,先處著點。聽到了嗎?”

“看你不放心的,我知道了,知道了。成天嘟囔。煩不煩,我又不傻。你可得快點把我的吟兒給弄回來啊,不然我下次見你可不是一枚飛針的事兒了。”楊飛燕笑道。

陸炳哈哈大笑起來:“放心放心,我要是弄不回來,咱倆還和年輕的時候一樣。一雌一雄兩個大俠前去救人!”

“臭貧。”楊飛燕和陸炳兩人打打鬧鬧的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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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的很舒坦,一來是陸炳家人十分熱情,讓眾人感覺賓至如歸,雖然客氣但並不讓人拘束。另外,陸府的飯菜十分好吃,平日裏陸家不講究做什麽山珍海味也不要那些精工細活,但是來了客人了,那些陸家大廚的手藝可就展現出來了。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一個個那菜肴做的非得用美味絕倫才可形容。就連少林那些清休不貪不嗔的無欲和尚都為之動容,聲稱再也沒吃過這麽好的齋飯。

任天翔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著楊飛燕就覺得親切的很,楊飛燕也對任天翔很好,連連給任天翔夾菜敬酒,讓陸府眾人都感覺很奇怪。要說楊飛燕最近可是悶悶不樂,脾氣也變壞了,全家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了陸吟的事情,故此大家也都讓著她。盡情讓她發泄,那些丫鬟下人也不知道被平時和善且大大咧咧楊飛燕罵哭過多少。而楊飛燕的臉上始終難有笑容。

但今天不同了,楊飛燕是滿臉歡笑,好似忘了那些事情一樣,除了段清風和夢雪晴知道事情始末,其他人皆不知事情真相。不過孟霖可是在當年刺殺先帝朱厚照的時候,跟著楊登雲相處過好長一段時間,今天看著任天翔是越看越眼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三弟,這任兄弟,長的怎麽這麽眼熟啊,和........”

孟霖話沒說完,段清風就出來打了哈哈,不過那臉上還是一臉冰霜,隻見段清風舉著酒杯道:“來大哥喝酒。”

孟霖一愣,心說今天的人怎麽都這麽奇怪,連平日裏瞧不上自己的段清風都來給自己敬酒了,不過此事難得,於是連忙端起杯子來說道:“好,好,好,段兄弟,來咱們喝。”

陸炳笑盈盈的看著段清風,心道是這個馬虎眼打得好,不過這也是個契機。說實話,陸炳對孟霖仍然不是很信任,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更何況是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至自己於死的人呢。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並非說這人就不會變了,而是指的人內心中中最真實的一些東西,極易被誘導出來。

陸炳怕的不是孟霖會再度因為利益反叛,而是現在這種危急關頭,孟霖因為家中一些人的冷眼相看,而被誘導出那種背信棄義的本性。而今段清風對孟霖如此,就是給了孟霖一劑強心針,讓他不至於心理變化而走上一條錯誤的路。

任天翔喝的暈頭轉向,齊書海正好回來有公辦,回家吃頓飯正趕上這局兒故此坐了下來,許洋因為軍中繁忙並未到場。齊書海是街麵上混子出身說的熱鬧,酒量也不差,故此任天翔酒量再好也比不過齊書海酒量驚人且偷奸耍滑還勸酒讓酒。齊書海見任天翔和楊飛燕聊得那叫一個歡暢,還欲言又止顧及男女有別的樣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這不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嗎,姐夫還看不出來,難道是要當王八的節奏?

現如今的齊書海和當年可不一樣了,心中最佩服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姐夫陸炳一個是大夫人夢雪晴,這倆人在他麵前說話那就是一言九鼎。剛才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齊書海的本性其實不錯,從那時候成天和陸家爭吵的時候,就知道護著夢雪晴。更別說現在在姐夫陸炳的提攜下混出個人模狗樣來了。對陸家,不光是因為身為一員同榮同損,更有一份知遇之恩在裏麵。

故此,齊書海那叫一個很灌啊,那話頭擠兌任天翔。卻讓人聽不出來,非得繞上三四個彎琢磨琢磨才能想出來。不管任天翔和楊飛燕怎麽樣,都不是齊書海能管得了的,話說明白誰都不好看,再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人家現在不過是眉來眼去。這齊書海想說也沒的說,隻能那話作料拎著。

陸炳自然看出來了,不禁暗暗點了點頭,齊書海知恩圖報,到是條漢子。更何況這些年齊書海所做真的不錯。把魯南發展的出乎陸炳預料,雖然不是什麽大才之人但卻是個肯幹的人,也絕不是個泯然眾人矣的世俗之人。陸炳端起酒杯來說道:“書海,來,我跟你喝一杯。”

“姐夫啊,姐夫,你怎麽還有心思喝呢!”齊書海話裏有話說道。

陸炳自然知道齊書海說的是什麽,但此時還不是大白天下的時候。於是隻是微微一笑岔開話題說道:“書海,南邊的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齊書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事情辦得不錯,基本已經搞定了。不過姐夫這辦法是不是太邪門了。”

“雖說百姓不易,但死一兩百個換千百萬人的性命,值得!”陸炳道:“孰輕孰重要分的清,準備好一切後情等請君入甕了,書海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姐夫。我心中有數,我外甥怎麽樣了?”齊書海問道。陸炳笑道:“繹兒還不錯,在南方做的頗有成績。不過我不太知道詳情,現在南方基本交給他處理,沒什麽大事兒我都不過問了。”

齊書海縱然是小蕊的親弟弟,卻依然不知道陸繹非陸炳親生的事情,雖然覺得繹兒年紀偏大,但卻也不多過問,這陸府大院中的秘密豈止這一個,多問無益。齊書海是真把陸繹當做親外甥疼,見陸繹有了出息,當舅舅的自然高興,當即端起酒杯自己滿上一仰脖子一飲而盡說道:“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子啊,不愧是姐夫的兒子。哈哈,我這個舅舅跟著也光彩。”

任天翔雖然喝的有些多,但也自覺地感覺不對,莫非是喜歡上楊飛燕,可不能這樣,人家陸炳收留了自己,自己又豈能挖人家牆角,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更何況大業未成,豈能顧忌兒女私情?也不對,任天翔雖然還未成親,但也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不知道何為男女愛情。現在的這種感覺和愛情截然不同,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兩人之間好似有一條線正在牽連著一般。

楊飛燕突然說道:“任大哥,咱們一見如故,小女子不知生辰但應該比你小一些,今日義結金蘭認為兄妹如何?”

“啊?”任天翔一愣,隨即道:“甚好甚好,不知陸大哥意下如何?”

“我不管,我們家自個兒管自個兒。”陸炳笑道。

“好,好,好,今日小僧不才,願意做個見證。”悟靈在那個齋菜桌上此時突然說話了,站起身來衝眾人行了個佛禮說道:“兩位既然願意,陸家本家主人也無異議,那今日不免由小僧我做見證人,從今往後,兩位便可以以兄妹相稱了。”

齊書海眼珠一轉,麵上表情一喜估計是覺得這樣甚是妥當,但迅速又一臉邪惡,估計想到了什麽論七八糟的東西吧。陸炳看著齊書海這般,覺得十分搞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眾人雖不明所以,卻也是跟著笑了起來,紛紛給楊飛燕和任天翔敬酒,恭喜兩人結為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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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方麵,一千人的兵馬已經臨近山東,哨騎派出直入山東通報宣稱讓陸炳交出反賊。不用陸炳吩咐,下麵人直接聲稱並未有反賊入內,一千人馬要進入山東搜尋,並喝令官府和駐軍配合行動。

戚景通等山東衛所和備操軍備倭軍指揮使部分聽命行事整裝待發,但大部分卻做觀望狀態好似根本沒聽到朝廷的命令一般。倒不是說所有人都忠於陸家,而他們知道陸家在山東的勢力,隻怕自己還沒動就被下麵人斬了頭顱獻給陸炳了。更怕手下軍隊被全部包圓,手下盡損也掀不起一絲波浪。都在山東有家有口的,朝廷命令固然不能違抗,但縣官不如現管,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在陸炳的山東,陸炳才是皇上才是絕對的權威。

河南,河北,山西,湖北,四方大軍朝山東逼近,再次以聯合軍演為名,在周圍虎視眈眈,氣氛一時緊張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麵對這樣的局麵,陸炳沒有再用緩兵之計來拖延運作,這次他意外的強硬起來,因為陸炳明白現在不是權宜姑息的時候,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時。陸炳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那一千兵馬進入山東,並且開始在山東邊境的兵馬也行動起來,擺出一副對峙的姿態。

與此同時,許洋孟霖兩方迅速朝著登州衛所而去,把戚景通手下的部隊給層層包圍,動作之快令人咋舌稱讚。除戚景通以外,山東其他將領隻有一人不聽陸炳號召,其餘人等皆改換門庭投於陸炳門下,而那個反抗的人則被眾叛親離萬箭穿心而死,還不是陸炳痛下殺手的,而是手下人所致,著實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借刀殺人之計。

是日,戚景通一身戎裝立於營中,看著手下這幫略有膽怯卻依然沒有亂掉的軍隊,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頗有一股蕭瑟之意。大營之外一快騎入內,被大營的守衛士兵給攔住,那人翻身下馬被帶到了戚景通麵前,那士兵立而不跪說道:“戚大人,這是我家主公陸公的一封信函。”

“哼,竟然給我招降信,也太小瞧我戚景通了。”戚景通冷哼一聲,一個箭步衝下去拿過了信,隨即厲聲問道:“你見到上級為何不跪!”

“你是大明的官,我又不是!為何要跪。”那漢子麵不改色說道,戚景通哈哈大笑起來:“反了,他終究還是反了。”說罷,把那封信撕得粉碎,看也看不看,然後喊道:“來人,把這個叛賊拖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