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甘寂寞鞭王府
陳洪應該是提前授意過,否則憑著這些護衛大漢的體魄一棍子朝著頭上打去,腦漿子都能迸出來,這些挨打的宦官估計當場就一命嗚呼了。但他們打人的時候顯然留了力,連一半的力氣都沒用上,而且淨是往肉多的地方招呼。武官們看在眼裏喜在心裏,知道自己並無大礙,陳洪應該隻是做做樣子,沒想打死這些宦官,都不敢弄死自己人怎麽會對外臣下狠手呢,看來大名鼎鼎的東廠廠督也不過爾爾。
按照武將們的想法,打上七八下子,那幾個陳洪身邊的太監就會有人來勸。他們可沒俞大猷的眼力,根本不覺得那幾個人厲害,隻是對某幾個身材特別高大壯實的宦官多看了幾眼罷了。但這些武官也算是混跡官場的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很快他們就看出來那幾個人的眼中並無憐惜之意,而預期的勸阻也並未出現。
就這樣,與武將們勾結虛報軍情的宦官開始皮開肉綻,繼而是筋骨盡斷,有些吃不過痛直接活活的疼死了,有些則是奄奄一息。慘叫聲從開打就沒斷過,縈繞在眾人耳朵裏讓人不寒而栗,再打到最後連慘叫都沒了,隻有啪啪的聲音,因為骨頭都被打碎了。這些武將怎麽在戰場上也殺過幾個人,但看到這幅人間慘劇景象還是膽怯的顫抖起來。
這些犯了錯的宦官們不論生死,就在眾人麵前活活的被打成了肉泥。原來陳洪並不是想饒了他們,而是想讓他們死的慢一些更受折磨些,活活被打死,讓他們生不如死才是真的。這才是真正的亂棍打死。俞大猷抬頭看向陳洪,陳洪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陰冷的微笑,那微笑宛如陰毒的蛇吻一般,令俞大猷這麽一條鐵打的漢子也不寒而栗起來。
眾武將渾身大顫,牙齒相撞發出異樣的聲音。這時候隻聽陳洪冷冷說道:“爾等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人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此時有人蹦出來指著陳洪的鼻子罵道:“陳洪,狗閹人,我們是大明的將領,若要治罪也是兵部和刑部治我們的罪,大理寺和都察院還要三方會審。你管不著我們!你不能一個人就這麽草菅人命!我們品階夠了,你更沒有資格處死我們!”
“哈哈哈哈,雜家又沒說要處死你,隻不過要把你們押解進京交給大理寺審判罷了。”陳洪陰冷的說道:“不過若是抗命不尊,還企圖反抗的話。那雜家可要大開殺戒了。哦,對了,雜家就是蠻橫,”說到這裏,陳洪衝著東北方向一抱拳道:“聖上有令,若是平日裏遇到抗旨不尊的,或者不甘心伏法的,可以不按禮法殺一兩個人。殺雞儆猴,隻要不是一品大員都可以。刑不上大夫這句話貌似現在對於陳某的判罰來說並不適合了吧,陳某可是有皇上的禦令的。現在那雜家就來殺你這隻*?”
說完陳洪一點頭,身旁一人飛身而出,手持兩柄短匕首,身體如同陀螺般轉動。那武將想要拔刀出來,但刀沒拔出來就被砍了一刀,疼的他大叫起來。緊接著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那武將就身子往後顫一下子,剛開始還有呼喊聲。到最後呼喊聲練成了片,聲音也含糊不清分不清喊罵的是什麽了。武官的身子足足顫抖了一百下才停下來。一下子栽倒在地,這時候血才一下子湧了出來,但從頭到尾除了俞大猷武將們都沒人看清那宦官的動作,而此時那宦官已經從容的大搖大擺回到陳洪的身邊。
那名將領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屎尿皆流,慘不忍睹。中了一百刀後血才噴出來,不可不謂招快刀快,即便劇痛無比也難以一下子死去,此時趴在地上不斷地呻吟,站不起身來應該是手筋腳筋皆被挑斷了。眾人垂頭喪氣不敢動作,連句爭辯都不敢說出口,生怕被當*再給殺了,要知道剛才陳洪可是說的可以殺一兩個人,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名額,誰也不想當下一個。
在場眾將除了俞大猷,皆被上了鐐銬,俞大猷心中疑惑,不明所以但卻也不住的慶幸,因為這些宦官太狠了,落到他們手裏隻怕是要生不如死了。悟度被請上前來,陳洪把他叫到身邊,在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即塞給悟度一張紙條就下令回京了。
俞大猷一直被安排在陳洪的車邊行走,騎在馬上,俞大猷不禁腦中胡思亂想,這閹黨究竟要做什麽呢?什麽也不說也不殺自己懲罰自己,難不成是要慢慢折磨自己?哎,總之這般幹耗著還不如明刀明搶的打一場來的痛快。
行了兩個時辰後又宦官叫俞大猷上車,俞大猷拱手抱拳謝過後鑽入陳洪車內。陳洪笑道:“俞大猷,你是個良將和那些草包不同,這個雜家有所了解才饒了你一命,可雜家難道就真的在少林寺內沒安排下眼線嗎?當然不是,你上少林的事情已經有人告訴雜家了,你有何話可說?你這麽做導致戰局大敗,平白的死去這麽多同袍和士兵,又當有何解釋?”
俞大猷嘿嘿一笑,心道終於撕破臉皮了,那就一吐為快吧,於是說道:“沒有我一樣會大敗,這些人不過是些垃圾而已,死了便死了,死不足惜。士兵們是無辜的,但也多是些訓練不足的兵痞之類的,我手下的士兵訓練有素,就才被踩傷了一人而已。這是士兵,關於將領而言,若讓我帶兵,隻怕要傷亡極小或許還能留得住少林眾僧,這就是大將的作用。一隻老虎帶領一群貓,那就是一群老虎,一隻貓帶領一群老虎,那便是一群貓。”
“精辟精辟,可你為何要這麽做呢?”陳洪笑眯眯的看著俞大猷問道。俞大猷說道:“我和少林悟法惺惺相惜已經是莫逆之交,若我有難隻怕他也會舍命相救,君子之交你是不會理解的。”
陳洪倒也不發怒,依然笑著看著俞大猷。一語不發。俞大猷直被陳洪看的心裏發毛嘴裏叫嚷道:“若要殺我那便殺了,這麽不言不語看著我做什麽?”
“本督隻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而你上少林通風報信,本督非但不會覺得你有變節的嫌疑,反倒是認為這是重義氣的結果。”陳洪說道:“你對一個和你隻不過是並肩作戰打過幾年仗的和尚都如此講義氣。如果有人能夠懂你提拔你對你有知遇之恩,你豈不是要肝腦塗地才能報答了?”
“陳大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俞大猷更是納悶了不禁問道,陳洪答曰:“先不忙說這些,憑你的眼力隻怕已經看到了身後的那群囚徒和囚車了吧?”
俞大猷疑惑的點了點頭,陳洪又道:“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朝廷的犯人。”俞大猷說道,陳洪低低的叫了聲好。但俞大猷隨即又一冷笑講道:“亦可能是你陳公公的敵人。”
陳洪又是點點頭,饒有興趣的說道:“也是有可能的,雜家就給你老實講了吧,你也算半個武林中人,後麵的這票人是朝廷的一戶世襲世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家族,河南洛陽鞭王府的任家。俞大猷你認不認識他們啊?”
“略有耳聞,隻有數麵之緣談不上熟悉。”俞大猷說道,隨即卻是一驚問道:“莫非你拿的是洛陽鞭王府的任家人,他們可是世襲罔替的百戶,有先皇和老祖宗的鐵券丹書免死金牌的。”
陳洪笑了起來:“免死免死,指的都是小事兒,殺個人了放個火了。打個馬虎眼也就過去了,而且洛陽鞭王府也不會這麽不懂事兒的。但這次他們卻冒了個大險,榮華富貴沒換來。反倒是換來個殺頭的罪過。”
“也或許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也說不定。”俞大猷繼續針鋒相對說道,陳洪眼睛一眯問道:“莫非你知道他們在河南興兵造反的事情?哦.....是雜家疏忽了,忘記了清源洞的情報在江湖上是天下第一,門生故裏遍天下,這等事情你理應是知道的。所謂官逼民反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所說的,但你是朝廷的官。當你無法改變這種現狀的時候就不要在抱怨,隻能幫著朝廷完善和鎮壓。這才是應該做的。俞大猷,平心而論。你是百姓的官呢,還是朝廷的官呢?”
俞大猷想要反駁卻無力反駁,因為陳洪說的有些道理,自己這般雖然有些助紂為虐但是起義軍也不全是正義的,燒殺辱掠的事情他們也沒少幹。天下烏鴉一般黑,隻要有地位高低差別就有不公的事情發生,就如同任何地方也都有壞人一樣,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若非要不停找尋完美的人或事兒進行效忠,那也隻能是牆頭草兩邊倒,到頭來不過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兩頭不落好罷了。
陳洪見俞大猷聽進去了,便繼續講道:“俞大猷,河南水渠修建的不好,防洪也偷工減料,加之前幾年那場大暴雨,的確是洪澇橫行,哀鴻遍野,老百姓民不聊生也是真的。任家人家有餘糧,並有不小的一隊人馬,開倉放糧救濟災民這一點雜家佩服。但很快人越聚越多,最後任家人也不知道是被鬼迷心竅了還是真的想推翻大明,帶著百姓殺出他們所認為的一條正道,總之便開始了起義。說到底,還是目的不純,賊心不死啊。最卑鄙的是他們借刀殺人,哼,自己卻在後麵坐了縮頭烏龜。”
“起義大軍浩浩蕩蕩,但隨後朝廷賑災出現了,大軍也出現了,而起義軍也從初具規模變成了自相殘殺,這就是人的劣根性,朝廷再怎麽不濟也有法度,有違法之人害死的也不過是數人。但是起兵造反天下大亂就不同了,一時間河南變成了屍山血海。自然,他們不會認為失敗是因為人的貪念和本性所致,反而更加仇視朝廷,認為是朝廷殺害了他們。任家一直隱藏在叛軍的背後,默默支持著做著太上皇的春秋大夢,現在河南叛亂還沒完全平息完全是因為任家挑唆的緣故,若沒有他們隻怕早就國泰民安了,也就不用死這麽多人了。”陳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