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婚
陸炳說道:“啟奏陛下,這次臣奉命出京公幹此女和紀聯洪也在其列,經曆多重磨難兩人終見感情。此女是臣巡視邊關的時候救下來的,故此願意聽我陸炳這個救命恩人之言,我便許下這狀婚事,也不知合不合禮法,至於為什麽還不完婚,這就得讓紀聯洪給聖上親自解釋了。”
“貧道在等陸大人回來後再還俗,隨即完婚,起碼也需要一個重要人物來給我主持大婚吧。”紀聯洪傻傻說道。
朱厚熜本就閑的沒事兒,聽到此話倒也愛湊熱鬧說道:“那朕算不算重要人物呢,你看陸炳和朕都來了,朕代為主持你的大婚,把這個公主賜給你可好?”
“貧道謝我主隆恩。”紀聯洪納頭便拜,也不顧什麽道家禮法和什麽現在有無還俗了,總之有皇帝欽點的婚禮那可是奔兒有麵子。
幾人前去喝酒,路上講了些此次采藥路上的奇聞異事,雖未提到目的幾何,但路上奇幻的經曆足以分散眾人注意,故此也沒人提問。大家聽得都十分專注,談興亦是甚高,眾人聊到很晚才回房歇息。
朱厚熜就要就寢了,那可馬虎不得。陸府府門大開,伺候皇帝的太監宮女紛紛湧了進來,開始忙活起來,縱然陸府的規模和裝飾已經很完善了,但比起皇家的寢宮還是差了很多,故此足足布置了一個時辰才算初成。陸炳在一旁伺候著朱厚熜,朱厚熜今晚喝了不少。有些上頭,吃了一些解酒的東西喝了一杯濃茶送下這才舒緩很多。
待朱厚熜歇息了,陸炳這才吩咐下去。讓各院配合大內侍衛和錦衣衛的保護工作,盡量不要發生矛盾引起衝突,另外加強防護皇帝安全不得有失。
安排好一切,陸炳才回房歇息。夢雪晴沒用下人,給陸炳打來了洗腳水,服侍陸炳泡上腳後做到案前挑燈看文卷。陸炳忙說不用,但夢雪晴卻莞爾一笑。聲稱下人伺候的哪有她來的貼心。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陸炳看著燈下忙於文案的夢雪晴。心中有些酸楚感。自己美貌的夫人眼角已經起了細細的皺紋,這都是為自己操勞所致,縱然護理的很好也難掩這份疲倦,而自己有今日的成就。若無夢雪晴相助也是絕不可能的。
“雪晴。辛苦了。”陸炳情深意切真情實意的說道。
夢雪晴用手撫了撫青絲,微微一笑道:“老夫老妻的怎麽想起來說這個了。”
“就是有感而發而已,家裏還好吧。”陸炳問道,幾位妻子之中,陸炳最愛的就是夢雪晴,夢雪晴是他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的初戀,對於這個女人。陸炳是又敬又愛。
夢雪晴點點頭道:“一切都好,不過我想問問。怎麽諾伊爾被你許給了紀聯洪了?”
“你不會也被諾伊爾哄騙了吧,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陸炳笑道,夢雪晴身為大夫人十分有大家風範,從不為女人分寵而吃醋,極有婦道。陸炳又道:“紀聯洪剛才說的這麽溜,也不知道回來吹噓了多少遍了,怎麽?他沒講怎麽回事兒?”
“你還不了解你這個兄弟,”夢雪晴也笑了:“他隻是說諾伊爾喜歡他的為人處世等等。”
“你沒信?”陸炳道。
夢雪晴說:“諾伊爾可是個聰明人,但我也不笨啊,豈能相信紀聯洪的鬼話。”
夫妻二人相視而笑,夢雪晴批閱完手上的一份文案,過來給陸炳擦著腳,兩人聊起了關於諾伊爾的事情,陸炳為之說明了一番解釋清楚是到底怎麽回事兒。言罷,夢雪晴也深感這個女人不簡單,實在不好說把她嫁給紀聯洪究竟是福是禍,不過事已至此而紀聯洪用情已深難以自拔,也隻得如此了。
皇帝不能在登州府待太久,需盡快動身前去河南賑災,據說河南的情況愈演愈烈,已經有暴民在作亂了。但君無戲言,朱厚熜自然懂得孰輕孰重,可河南情況未明需多加探查,若是真的暴亂擴大狼煙四起,那身為一國之君就不易以身犯險深入險境了。故此朱厚熜決定先主持完紀聯洪大婚,待情況明了後再立刻動身去河南,留陸炳在登州稍歇,隨後再帶兵入河南維紀。趕上聖駕,另做護駕之用。
皇帝主持的大婚雖然準備不足,略顯匆忙,但卻省去了紀聯洪的事兒,起碼不必為還俗的事宜所操勞了。盡管道家是出家人,是在世俗之外,但在這天地之間豈能免了俗,故此有皇帝在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即便時間緊迫,但場麵卻一點也不少,皇家的人盡心盡力,陸府也在登州府勢力龐大,加之登州府附近市場也多,全國貨物齊全,所以一天的工夫應用之物已經準備齊全。
新婚大典各色人物都匆匆趕來了,而且備了超大的厚禮,就是希望能夠入廳堂一敘。即便是朱厚熜不來,排場也不會差了,來的人也不能少了,紀聯洪是陸炳的好兄弟,陸炳的名望人盡皆知必須給這個麵子。但禮絕不會有如今這麽厚,隻要情意達到了,入不入廳堂都無所謂了,可如今不同了,自古華夏就是皇權至上,聖上就在廳堂操持婚禮,多少人窮極一生也沒有麵聖的機會。如今一場婚禮就能近距離的見到皇帝,這是一輩子的榮耀和談資。
於是乎,為了這“八輩子修不來的福分”,不少人極盡所能的拿出賀禮來,自知地位名望不夠便用錢多錢少來競爭入廳堂。互相攀比之下隨的份子錢都不少,即便外麵的流水席也有數百兩銀子的主兒。若是能入廳堂再有幸得皇帝一兩句點撥,那從政的就能成為日後當官的資本,從商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了。
山東雖不貧窮但也本不是肥的流油的富裕之地。可陸炳來後情況發生了改變,別出心裁的他加上勤勞肯幹忠厚老實的山東人,山東的民生和經濟有了質的飛躍。商戶和百姓有錢了官員就有錢。這就是為什麽先前有這麽多官想調往江南,而今又有許多人想調到山東為官的原因。有錢了就想更進一步,不能往上爬的也要圖個名,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無非圖的就是個名利二字。
皇帝在場,名利雙收的機會就到了,不少人擠破腦袋想要進入陸府,乃至偌大的陸府竟然都顯現出有些盛不下的態勢了。敲鑼打鼓嗩呐震天。別說廳內的酒席,就是廳外的流水席也是輪番的上座,吃得山珍海味珍饈美味讓人隻恨不多張一張嘴。陸府本來廚子就不錯。陸炳雖然節儉,但想來不是不懂享受生活的人,偶爾也會搞些小情調過些小節日什麽的,宅裏的廚子做飯粗枝大葉也成就是精雕細琢也可。而且這次皇上的禦廚也被派到陸府幫廚。加之材料新鮮更是昂貴。這酒席能不好才怪呢。
紀聯洪迎娶的是一位異國公主,這條消息僅僅用了一天的工夫就傳遍大街小巷,雖說入鄉隨俗,但紀聯洪還是依照諾伊爾的要求來了場中西合璧的婚禮。新娘沒有蓋蓋頭,卻也按照漢禮射轎簷邁火盆等。諾伊爾一出來,不禁讓在場看到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天下怎能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就連珠簾之後,自恃美貌無雙的曹端嬪都為之愕然。
朱厚熜更是差點激動地站起來。要不是還記得自己是一國之君強行忍住了,隻怕要出醜了。這女子身上有一股奇異的香味。走過那裏男人為之傾倒,而身旁的新郎紀聯洪則是滿麵春光說不盡的得意。平心而論,紀聯洪也算不錯,相貌端正身材高大,走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對珠聯璧合的佳人。
陸炳滿心歡喜,看到好兄弟能如此開心,陸炳也甚是安心,看向一旁一臉淡然的段清風說道:“等沈家的事情塵埃落定了,給你也辦個婚事。”
“我是全真道士。”段清風麵不改色道。
陸炳正要調笑兩句,但見人群之中有一人眼冒精光,這覺得一股殺氣順著那目光給衝了過來,順勢看去隻見那個男人緊握雙拳,從眼裏到周身說不出的怒意。那種憤怒非比尋常,隻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才可能有這樣的感覺。陸炳認識那人,那人便是半月國的侍衛首領吐伊.花花不脫。
陸炳心頭一動對身旁的許洋低聲說道:“找個機會,把那個吐伊調走,調到齊書海的地頭上去,沒事兒讓他少回來。”
許洋也不問為什麽,主公做事必有道理,自己隻需聽命行事就好,於是點點頭記在心裏嘴上答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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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山自從上次被召見之後,就陷入了遙遙無期的等待之中。而朱厚熜所謂的改日召見,實在是糊弄人,這改了不知多少日了還沒召見自己。這嚴重的出乎了沈紅山的預料,他總覺得那次麵聖的效果是不錯的。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此次皇帝出行,還命人叫上了沈紅山與之隨行,總算沒把自己留在京城給軟禁淒厲。本以為皇帝要在路上與自己再度交談一番,怎知連皇帝的影子都沒見到。花錢托人找關係,就是為了能夠見到皇帝一麵,但怎知隨行官員大多都是那人錢財不替人消災的主兒,說人話不辦人事兒。他們誇下海口說能夠覲見讓沈紅山見到聖上,卻在接錢之後再無音訊,托關係都托到爪窪國了也沒見了真章,這可把沈紅山給急壞了,滿嘴長泡直上火。
沈紅山對此猶為感歎,深深體會為什麽這麽多人想當官,原來當官才是一本萬裏的好買賣,而官字兩張口怎麽說都行,這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奸商。還有的感觸就是家兄沈青山的不易,這麽多年非但沒被當官的玩死,還帶領家族一步一個台階層層登高,把官員玩弄於鼓掌之間。並且順從,甚至操縱政策,大發其財。平心而論,沈紅山自知不如沈青山,而且兩人之間差之千裏雲泥之別,但事已至此,也隻能走下去了,縱然前麵是萬丈深淵也沒有回頭路了。
陸炳大婚之日,沈紅山也備了一份厚禮去了,當然陸炳並未折辱他,把他請進了廳堂之中參加婚宴,除了席間紀聯洪和陸炳走過場般的敬酒外,根本沒有多說什麽。沈紅山意興闌珊,想要走又怕這樣走了便是殺身之禍還不如不來的好,不辭而別更是死罪,這可是中原腹地,更是陸炳的地盤隻怕都跑不出登州府的轄區就得被抓回來,到時候能有個好才怪呢。
不過沈紅山也想了要是不走,那也不能從這裏幹耗著,在耗下去隻怕沈家各房中推舉出來的首領又該換了,至於理由就說自己辦事不利,被軟禁了起來,那就徹底是費力不討好,賠了夫人又折兵了。沈紅山正在疑惑著,就聽隊伍要開拔了,向著河南開進,皇帝出行自然比不上行軍速度,不僅為了平穩速度極慢,沿邊州縣也得考察到,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待到朱厚熜到達河南之前是否有叛亂等軍報就會呈上來。
沈紅山再次被請起,隨著大隊人馬行軍,這種馬上顛簸的生活讓過慣了富貴生活錦衣玉食的沈紅山十分不適。不過行了大約兩個時辰,出了登州管轄之地,沈紅山就得到了詔令,命去聖上駕攆中參拜。眾臣大多不知此人是誰,隻能紛紛猜測,一時間紛紛側目看向匆匆趕去的沈紅山,眼中滿是猜疑和羨慕,和皇帝同乘一車這可是無上的榮譽。
沈紅山滿臉卑謙恭恭敬敬,但實則看到眾人的目光心中也樂開了花,一溜煙地功夫便到了皇帝的車駕前,叩首呼萬歲後,被詔入車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