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洪水肆虐
百煉精兵的組織性和紀律性以及體能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比的,而藍族人更不是普通人種了體力和耐力都是超乎常人,就連百煉精兵努足了勁兒跟他們比著幹都幹不過。陸炳用那並不熟練的藍族話指揮著藍族人和百煉精兵配合作業,大堤加固完善,雖然不能持久但起碼可以堅持一陣。
隨著暴雨不停地下,水是越漲越高,沙石為數不多了,裝沙石的袋子是徹底告罄,一時間不是不想救援而是無從下手。擂石頭加固泥土雖然這些作用不大,但聊勝於無。按照目前的雨勢以及上遊的河勢,應該不出一兩個時辰大水就能漫過新加固的堤壩蔓延到岸上來。縱然現在老百姓是來得及跑的,還有句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大水一過百姓的莊稼房屋什麽都沒了,靠著朝廷的救濟也難以在短期內重建家園,瘟疫災禍饑民都可能發生,因此也會產生亂軍。所以現場即便在這危急關頭最後時刻,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撤離。現如今,有個辦法就是就擊碎大石頭,讓水流淌過來,孰不知大石兩側可謂是雲泥之別,一邊水流順暢,另一邊則是水漫南陽。
陸炳當即下令,采取一個雖然安全但是效果不大的笨辦法,那便是繼續填充附近堤壩,讓兩岸高於河中大石,這樣一來水就能漫過巨石流過去了。但說的雖然簡單,可事情卻難做,首先是老百姓受不了了,工具盡數損壞,各個滿臉泥巴滿手鮮血,再就是當地官兵,然後是百兩精兵。最後連藍族人也直呼受不了了。
待所有人都累的趴在地上,地方官這才顧得上來參見陸炳,先前雖然共同指揮配合陸炳,但是並沒來得及交談。雖然不知陸炳是何許人也。但也知道兩點。能帶這麽多兵甲出行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怕是比南陽知府要高出許多。更別說帶著那群令人驚奇的藍種人了。還有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陸炳這個官老爺心很善,不光派兵幫助百姓,更親力親為冒著大雨幫助修繕大堤。
當地地方官帶著衙役地保來了一參見才知道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陸炳,曾經的龍影大將軍。頓時山呼千歲叩首如搗蒜。陸炳連忙讓眾人起來,先說自己不是千歲爺,再誇讚了當地父母官為民著想並未先來參拜才救援。
這時候從山上運輸石頭的山民和士兵到了,卻隻有一小點東西運回來,據說路上車翻了還砸傷了十多人。陸炳心急萬分,紀聯洪卻喊道:“陸炳,老子我有辦法了。”
“快說快說。”陸炳問道。
紀聯洪用手指著那個大石頭說道:“咱倆合力把那大石頭震碎不得了。不對,準確說隻需把他中間震開一個大口子,把整個石頭的經絡震碎,剩下的水會幫我們完成的。逐漸用水流把剩餘的石頭衝擊碎。”
“你忘了,之前那個老板說過用工具砸或鑿都沒用,就憑咱倆怎麽可能震碎石頭,你把我們的內力看的太厲害了。”陸炳說道。
“是你忘了才對,你忘了你曾在路上用一瓢水給我講震動的原理,還給我說如果內力用上這等原理可能就會威力更大,還讓咱倆回頭找個機會試一下。當物體產生高頻率共振的時候,就會對物體本身形成組織破壞,這也是你說的。咱們不妨這樣,兩人一人站這頭,一人站那頭,同時運功,不停提升頻率,然後找到共同的高頻振幅的時候就停止,讓石頭自己把自己震壞。”紀聯洪說道。
陸炳恍然大悟,路上他的確跟紀聯洪說過這個問題,沒想到紀聯洪活學活用,竟然想到了如此妙計,不管成不成功都值得試一試。陸炳誇讚道:“的確是個好辦法,我就講過一回你就知道了,你不當物理學家真虧了。但問題也有了,兩人站在石頭兩側共振,那麽就必須有人在十分湍急的那麵水底。”
“這不是問題啊,咱們閉氣下去就行,憑你我的功力閉氣一兩柱香的時間是沒問題的吧。”紀聯洪疑惑道。
陸炳擺擺手:“這並不危險,危險在於發功的時候能不能還保持閉氣,即便能成功當石頭產生裂洞後就會產生巨大的水流,其湍急程度是你我難以想象的,到時候隻怕水底的那人會被衝走。”
“拿繩子捆上就沒事兒了,那什麽,我體內真氣較勝這個你不承認也不行,總之我比你那什麽內丹要強的多了。反正這危險的活兒讓我來幹比讓你幹要好得多,來吧,陸炳,我去水深較急的那邊,你去水淺勢緩的一側,事不宜遲趕緊來幹。”紀聯洪說著就命人去拿繩子了。
一眾人等都萬分緊張,頻頻阻攔說這是人力所不及的,隻有藍族人突然變得異常興奮,沒心沒肺的載歌載舞起來。因為他們的神明又一次要發威了,而在他們看來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指示,神明則是萬能的。
陸炳沒跟紀聯洪搶危險之地,因為顯然紀聯洪比他更適合這項工作,他所說的什麽內力高深與否也是實情。陸炳給紀聯洪係上了多條繩索,讓力量更大的藍族男人拉著,並把繩子另一端拴在岸上的大石頭上,紀聯洪和陸炳商量了幾句就一頭紮到了水裏。而陸炳則到了相對水少的另一側,說是水少,先前也已經幹涸了,但經過瓢潑大雨的增加,也已經到了腰間。
陸炳運足中氣猛然打向石頭,石頭發出咚的一聲,那邊也發出了同樣的聲響作為回應。陸炳伸出兩掌貼住石壁,而紀聯洪也是如此,兩人同時運起了功來。石頭劇烈震動起來,摩擦在河底發出吱吱咯咯的響聲,而陸炳這邊也渾身冒起了白色的熱氣,落下的雨水也好似有一層屏障阻隔一樣離得陸炳遠遠的。再看紀聯洪那邊,則是水底冒泡,某些地方甚至輕微的沸騰了起來。
陸炳全神貫注屏氣凝神,在一番試探之後。他終於保持了高速的頻率輸出功力,並感應著對麵傳來的力量,那是紀聯洪的內力,兩人在互相試探相互調試尋找一致。突然他們成功了。這不光需要一定的默契更需要常人難以想象的功力。在水下無法通話,如此來回調試對內力消耗是巨大的。量大一點量小一點都不合適,故此可謂是登天之難。若放在幾個月前,想要如此那是天方夜譚,而在今天卻可以夢想成真。這不得不說是得益於先前天洞的攀爬功效,對真氣有了更細膩的拿捏。
石頭再也沒有摩擦河床的聲音了,但水波蕩漾卻一點沒停,陸炳感覺自己的手掌越來越熱,甚至身體都要跟著一起震動了,要不是留了三成的真力護住身體和心脈,隻怕石頭未壞人先壞了。
在陸炳雙掌接觸的位置。慢慢地產生了一個圓形的裂縫,裂縫隨即擴散,瞬間蔓延到了有一丈,形成了一個半徑一丈圓形。隻是圓形的底端並不完全,接觸到了河床有一部分牙缺。陸炳猛然躍起站在石頭上方猛踏一下,算是給水底的紀聯洪發了信號,就在這時候,隻聽轟隆隆一聲,水流頓時湍急起來,石頭中間裂開大洞,逐漸變成了所有有裂紋的地方,就連沒有裂紋的地方也開始有零碎的石頭被衝擊掉,總之洞口在眨眼間就變得碩大無比。
水麵沒有立刻明顯降低,但拉著紀聯洪的繩子卻被拽的筆直,那些藍族人也有些拉不住了,腳下被拽的直向河邊滑去,手上也被粗麻繩磨得血肉模糊。立刻有人也撲上來一起幫忙拽繩子,陸炳卻心道一聲不好,殊不知雖然陸炳給紀聯洪係了個套扣,不至於勒死紀聯洪,但是這麽大水流直下,被繩子掛住和被勒住沒什麽兩樣,隻怕紀聯洪還沒被淹死就先被勒的骨肉寸斷了。
陸炳運足真氣,大喝兩聲,但水底卻沒有回應,陸炳想要綁上繩子潛入水底的時候,卻發現翻湧的河水中有一道逆行向上的水柱。陸炳略一遲疑,立刻會意,抽出虎頭寶刀猛然朝著那道水柱劈去。真氣在虎頭寶刀上頓時出現兩寸長的刀芒,紅彤彤的宛如火焰一樣帶著炙熱發著不耀眼卻明亮的光芒。
陸炳所站立的地麵頓時深陷下去,身體承受著巨大的力量,泥土直沒到陸炳的雙膝,而湍流的水麵也被陸炳砍出來一道缺口,周圍被灼熱真氣蒸起的水汽,正霧氣蒙蒙亦真亦幻,宛如仙境一般,隻是仙境中的陸炳略顯狼狽。水底的一道缺口此時正與陸炳批斬而下分開的水流交融,眾人望去,隻見水底站著憋紅了臉的紀聯洪,他的手中拿著正中劍,劍指斜上方,水流也向上分開。
借著兩道分開的空間相交,紀聯洪猛然腳下用力飛了出去,中正劍在身周揮舞打著周圍的水壁借力。水流在紀聯洪身後迅速合攏,陸炳伸出虎頭寶刀,虎頭寶刀和中正劍再次相觸,這是自多年前他們比武之後第一次再次碰撞。兩柄兵刃並未像以前那樣濺出火花,而是緊緊相吸在一起。
陸炳雙臂用力向上一拉一甩,紀聯洪躍至空中,然後飛身來了個半圓,緩緩落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嘲諷道:“陸炳,你丫的真狼狽,怎麽埋到土裏去了,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黃土埋了半截了?”
陸炳用力掙脫黏在身上的泥土,把腳拔了出來回罵道:“去你的,我還不是為了救你,你也不知道給你再生父母磕一個。”
紀聯洪笑了笑說道:“老子不舍得死,剛弄個大美媳婦,閻王爺都不舍得收我。”這紀聯洪自然是沒磕頭,但在場的藍族人百煉精兵甚至南陽百姓紛紛下跪,衝著陸炳山呼萬歲久久不能停歇。陸炳心中有一股熱流生騰而起,公道自在人心,自己為百姓所做的,淳樸的百姓是記得的。同時一絲不安也在陸炳心頭蔓延開來,人多眼雜,說不定百姓有心而發的呐喊很快就會傳到自己京城那位多疑的兄弟耳朵裏去了。
霧氣依舊蒙蒙,瓢潑依舊不止,陸炳的心裏也好似蒙上了一層東西一般說不出的難受,百姓,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