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閱兵

許洋身穿銀白亮色鎧甲,肩披黑色大氅帶著一隊將領和驃騎飛奔而來。一隊人馬見到陸炳連忙翻身下馬,絲毫不敢怠慢,單手放置胸口單膝跪地行軍禮。陸炳看著整齊劃一的隊伍點了點頭說道:“諸位請起,一路看來,兵精將良配合得當,看來平日裏沒少演練。許洋你幹得不錯,你辛苦了。”

許洋頓時心花怒放,但卻不行於色,隻是微微一下抱拳道:“主公謬讚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主公肯把如此重任交予屬下,屬下愚鈍,但有兩膀子力氣隻能傻幹蠻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哈哈哈哈,你還是這麽會說。”陸炳笑道:“不愧以前是管商家的,油嘴滑舌的能把石佛說動了心。”眾將士哈哈大笑起來,都是粗鄙之人笑點不高,雖有勾心鬥角但還是較為直爽,笑起來也肆無忌憚。

陸炳看著遠處正在訓練的騎兵,他們的馬匹即便在奔跑中也是很齊的,宛如一條線畫出來的一樣,許洋的確做的不錯,出乎自己預料。陸炳萬萬沒想到,許洋竟然也是個帶兵的將才,不對,照此看來算不上是帶兵奇才,但也能稱得上是練兵的好手。

段清風也讚許的點點頭道:“平心而論,若讓我接手,我不一定比許洋強。”

許洋聽到接手一詞的時候非但沒有驚恐,心中反而更加得意了。許洋他也猜到了,陸炳雖然這些年一直重用自己,但絕不會把整個山東的軍事交給自己,因為自己還不是陸炳權利最核心的人,得不到陸炳百分之百的餓信任。而最有可能上位的是段清風,段清風這個人看似什麽都不關心。隻癡迷於武藝,但實則可謂是樣樣精通,在陸家地位一直很高可以和夏大德並齊。許洋並不知道夏大德已經在西域扶持傀儡已經掌握國家大權,但他卻知道夏大德手持重兵已經成了一方諸侯。其地位非他許洋可比擬。

而段清風在之前也接手了山東的情報工作。做的井井有條十分厲害。若真是他來的話,那自己隻能給段清風做副手了。想到這裏許洋有些不甘心,可是又無可奈何。現在好了,陸炳對自己很滿意,段清風又說不如自己。而戚景通顯然雖得信任但並不是陸炳船上的人,他的任命也下來了,是登州衛所指揮使,看來也不用擔心了。陸炳並不唯親是用,而是唯才是用並知人善用,故此自己這次留任的可能性極大,雖不敢說百分之百。但許洋已然是信心滿滿。

陸炳伸了伸懶腰說道:“好了,讓我來看看這群兵的質量吧。”

許洋聽了身子一顫,什麽叫看看質量,剛才不是都看到了嗎。弓馬嫻熟訓練有素,還要怎麽看。

陸炳道:“我就抽查幾支隊伍吧,你,你,你,還有你。”陸炳指了指許洋身後的幾名將領道:“讓你們的部下都來校場,我要練兵。”許洋這才放下心來,陣型演練還是刀馬劍戟自己練的兵都沒什麽問題,隨便陸炳考驗,他考驗的越多自己在陸炳心裏印象就會越好地位也會越高,這個位置也就坐得更穩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這幾個將領所率的隊伍聚集在了校場之上,陸炳下令變換陣型。果然這些人馬訓練有素,陸炳細心觀察,他們不光有陸炳的私軍,還有朝廷的兵馬,許洋把朝廷的兵馬也訓練的不錯,這等思路是對的。

既然將領都是自己的擁躉,那朝廷的兵馬和自己的私軍也就沒什麽兩樣了。一旦有變,駐紮在山東的兵馬隨時可以換大旗變成陸炳的兵馬。隻是這要對士兵的思想和將領的選擇格外嚴格的把控,並要想辦法剔除對朝廷的死忠,否則隻能是給自己自找麻煩,等同於在自己的枕邊放了一把可以殺人也可以被殺的尖刀。

陸炳讓令旗示意了七八種陣法,不管是弓弩兵還是步兵騎兵都掌握的很好,至於訓練準頭能力剛才陸炳已經看到了,便不想再做考察。剩下的就是實戰的能力了,想到這裏陸炳突然技癢起來,站起身來問道:“清風,百煉精兵也是練出來的兵馬,你能打幾個?”

“我手持雲夢澤的話,五百左右吧,如果沒有重武器配合,應該可以達到八百。”段清風道,話音剛落許多不太熟悉段清風的人立刻皺起了眉頭,認為段清風在吹牛而且是吹破天的胡侃。但這次吐伊卻沒有像那些將領一樣大驚小怪,他可見過陸炳大戰馬賊的英勇,完全能想到一人敵百人的場麵。

陸炳擺擺手說道:“我可能不如你,不過這次都是咱們自家的兒郎不能下死手,所以就用木棍,或者空手吧。嗯.......咱倆敵對這些軍隊的話,可能有些托大,又不能下死手。世顯兄,你有沒有興趣?”

“我不過能敵得過數十人而已,而且還得用兵刃,但願意為你們掠陣。”戚景通淡然的說道,但顯然已經上了興趣,正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挑選著趁手的兵刃。武將們不少認識名將戚景通的,知道他是少林俗家弟子,武藝十分高強,所言非虛應該不是吹牛,為大將者定要超乎士卒數倍,在場的這些人誰都能打個十幾個兵丁不在話下。眾人認為戚景通實在,就更加鄙視這個身穿道袍的段清風了,認為他不過是個紙上談兵故弄玄虛的牛鼻子小道而已,憑著一張俊俏的臉和陸炳傳說中的男好這才爬上位的。

陸炳眉頭微皺道:“還是不太夠啊,咱們三人能對敵的人太少,看不出配合和效果來。對了,軍營離南無派不遠,快馬帶我的令牌請紀聯洪過來。”

段清風有些不悅道:“叫他作甚。”

陸炳笑了笑:“都是自家兄弟,別這樣。”

紀聯洪和陸炳不打不相識,被江湖人稱對方的天敵和私仇,但後來仗義出手相助也算知恩圖報,說明他是個可交之人。這些年紀聯洪一直在陸家效力,說是效力其實不太準確。他的定位和段清風很像,不是陸家人但人人見了都得尊敬的叫一聲紀爺。至於他的師父劉至洞帶著弟子駐紮在陸家幫陸家保護家眷,在陸炳幫他們新修的氣派無比的南無派新觀和陸家兩頭穿梭。

紀聯洪的職責沒別的,就是保護陸炳的家眷。其餘時光都在精修武藝。所以也算是突飛猛進。故此說紀聯洪效力反倒是有些勉強,不過錢他是沒少花。一點都不客氣,吃的用的全得是最好的,陸炳交代過陸府的人也不好說什麽。

其實紀聯洪的天資不高,也不夠勤奮。但傻人有傻福,有一次少年紀聯洪誤食了一種毒草,結果反倒是打通了經脈,也不知道是什麽仙草奇葩竟然在紀聯洪體內形成了五六個內丹,導致他現在內力無窮。再後來從一本殘卷上參透了十全純陽功的玄機,從而一發不可收拾,不過紀聯洪的基本功太差。至今他也沒能全力以赴根本無法操控自己身體裏巨大的能量。

十全純陽功的特點就是可以容納許多武藝,甭管是神似還是形似,但總之也掌握了這些武功的精髓融入到十全純陽功中。海納百川,從此紀聯洪就成為南無派的高手。乃至武林上的翹楚。

但紀聯洪基本功差是一點,還有就是他少有實戰經驗,這才輸給了陸炳,而紀聯洪的情商也是硬傷,嘴不養人在陸府這幾年沒少得罪人,遠不如不言不語沉默派的段清風人緣好。不過段清風的存在感卻不如紀聯洪,有些邊緣的下人甚至不知道有段清風這個人的存在,非得說起清字輩分和武林泰鬥丹陽子老前輩的高徒,這才能做恍然大悟狀,總之段清風深入簡出有利有弊吧......

紀聯洪的武藝練到這等地步在整個江湖上,能與之交手的人不超過十個,所以想要再培養實戰經驗已經晚了。一般人根本不夠他看的,那些人實戰經驗再高招式和內力也跟不上,紀聯洪的長處足以彌補根本看不出來問題在哪裏。但紀聯洪卻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從腦中進行實戰,不斷在腦海裏進行打鬥,見招拆招等。

慢慢地紀聯洪不滿足於自己見過的武功和南無派的武藝,於是開始搜集各門各派的絕學,在他的腦海裏這些絕學在他的腦海裏不斷的通過臆想十全純陽功增大威力,能與自己的武功相對抗。這樣有沒有用尚且不好說,但紀聯洪的武藝確實提高了。十全純陽功的優點就是學會十全功其他功夫很容易就掌握,所以在研究其他門派武藝的同時,紀聯洪不知不覺就武藝駁雜了,整個武學理念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同時招式中也吐故納新更加精簡有效,攻擊點準確且刁鑽,自成一派更加少有人敵了。

這次陸炳家中有喪事,紀聯洪護送著陸炳的家眷去了京城,他有些看不慣段清風就宛如段清風看不慣他一樣,兩人雖然沒明著動過手,但實際上好幾次差點打起來,當然是在腦中。兩人站在一起,就不經意的打量著對手尋找身形上的破綻,即便是段清風也是一臉淡然的偷偷打量,如此一來反倒如同隨時對敵,互相頗有感悟。

既然段清風和陸炳都在,那也就沒什麽危險了,安全不成問題,故此紀聯洪他給陸鬆和楊登雲上了兩柱香之後便回去了。其實這趟旅行感悟頗多,楊登雲作為一個戴罪之身卻能風光大葬,受朝廷重臣和販夫走卒的祭拜,除了因為他的喪事和陸鬆是一起辦的以外,最主要的是他有陸炳這麽一個好女婿。

那麽自己呢?如果離開陸炳還能有這麽高的江湖地位和花不盡的金銀嗎?紀聯洪陷入了深思,開始思索自己與陸炳的差別,希望自己也能成為獨擋一麵頂天立地的男人。既然登州陸府家眷都不在家,紀聯洪也就回了南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