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久違了的耳光
邵元節暗想,這群京城的傻子們,沒事兒把自家閨女送入神殿,要祈福什麽的,自己要真有這法力早去當皇上了,誰還給聖上煉丹啊,殊不知伴君如伴虎,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轉頭想想也是,若沒有這些傻子,自己也落不到這麽多外財,也玩不到這麽多美女了。嘿嘿,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食夜料不肥,自己不論大小,事無巨細,什麽財都撈,能享受一天是一天,這樣就算有天死了也不虧,即便日後逃走也有了本錢。哎,想想自己外麵的七八個孩子,現在也該年齡不小了吧,都在全國各地,日後自己可要找機會看看他們去,當然還有他們的母親們。
突然,門被推開了,門外站著兩個男人,一人看不清裝束,另一人卻是道士的打扮。邵元節以為是道觀中伺候的道童,或者來拜訪的道友,激情被打斷了便索然無趣了,於是心中惱火,罵道:“也不看看在哪兒,通秉沒有就直直往裏闖,信不信弄死你,在這裏我說了算,弄死你們和玩兒一樣。”
話說到這裏,邵元節就止住了,門口的倆人有點奇怪,都是大高個。但一個身材細條,均勻且有些柔弱,但雖然月色和燈光皆暗,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可那人身上卻有種說不出來味道,貌似就是自己平日偽裝的那種仙風道骨一代宗師的意味。
另一個則是人高馬大身材粗壯,但不似街邊幹粗活的夯漢隻有粗野和壯實,此人就是強壯霸氣的代名詞,整個人氣場很大,壓迫人心如同下山猛虎一樣,絲毫不收身上的煞氣。兩人站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八卦。一陰一陽,一反一正。我去,高人啊。邵元節在內心呐喊道。
“敢問..........”邵元節提上褲子往門口湊去,話說了一半就止住了。因為他看清了來的是誰。於是高呼道:“段師弟,陸大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貧道不知二位前來有失遠迎,見諒見諒。”說話間邵元節的聲音都發了顫,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最怕的陸炳竟然來了。
“邵真人借一步講話。”陸炳冷冷的說道。說著還用餘光瞥了兩眼床上的佳人。
邵元節心中一顫,在他的印象中,陸炳向來是嫉惡如仇,對上級也就是唯一的上級皇帝朱厚熜還能做到些許隱忍,但是對自己就不好說了。於是連忙解釋道:“這個不過是為了研究**而已,並無其他邪念,陸大人不要誤會。”
“我沒空管你的私事兒。我有別的事兒。”陸炳說著伸手就去拉邵元節,陸炳態度蠻橫,邵元節就更加害怕了,跌跌撞撞的雙腿篩糠就差屎尿全流了。陸炳拉著邵元節來到一間沒人的丹房之中。側耳聽去,隻聽廂房中兩個小道童正和兩名女子勾勾搭搭的說話,言語中盡顯輕佻之意。
陸炳給段清風使了個眼色,段清風進去喝住四人。陸炳本以為就是個調戲,結果兩男兩女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邵元節雖然害怕,但看到此景後也心中火氣大罵道:“娘的,玩老子的女人,你們活的不耐煩了,我要把你們抽筋剝皮。”說著就要撲上去廝打,被陸炳攔住了。
陸炳揮揮手,那四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陸炳搬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說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別責怪徒弟不好,都是你自己影響的。”
邵元節見屋內沒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大人啊,當年我也和現在一樣,但您並未製止啊,反倒是放縱我這般做,我這才鑄成大錯。大人,這可不是我一人的責任,但今日我已經知道悔改,您就饒了我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找你有正事兒。都說了,沒空管你的破事兒。”陸炳沒好氣兒的說道。
邵元節將信將疑的站起來問道:“您有何事還勞煩大駕親自到來,現如今大人貴為龍影大將軍,隻需差人宣我便是了,這般前來隻怕要折煞貧道了。”
“別廢話了,咱都不是外人,你我也一起共事過,所以我什麽性格你了解的。”陸炳說道,邵元節連忙點頭:“了解了解。”
“好,那我就直說了。”陸炳道:“你幾個月前給皇帝奉上的十全丸是誰給你藥方?”
邵元節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陸炳為此而來,然後頭搖晃的如同波浪鼓一樣,語氣堅決的說道:“大人,此乃貧道自己研製的.......”
“啪”的一聲,陸炳直接賞了邵元節一個打耳光,吼道:“你他媽的不說實話是吧,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
“真是我自己弄出來的!”邵元節梗著脖子嘴硬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自己怎麽也是名義上道教總領,守著武當弟子段清風,陸炳一點情麵也不留給了自己一個打耳光,自己怎能不惱。惱又如何,打也打不過,鬥也鬥不起,隻能忍了,留個嘴硬來解氣吧。
陸炳不怒反笑,說道:“你行,是條漢子,那我問你,既然是你煉製的丹藥,那麽藥方何在?”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而,凡夫俗子......”邵元節搖頭晃腦道。“啪”陸炳又賞了邵元節一巴掌,邵元節的臉當場就破了,一個血紅滲血的五掌印留在了邵元節臉上。邵元節想站起來破口大罵,卻被陸炳一把按住,也不問了左右開弓不停地打,嘴巴和不要錢一樣,直到邵元節拱手作揖為止。邵元節從認識陸炳就怕陸炳打他,因為他知道陸炳脾氣暴躁,這麽多年邵元節和陸炳多次供事一直很愉快,沒想到這頓打在這裏等著呢。這怎麽說好呢,難不成感歎是久違了的耳光?
“大人,別再打了。”邵元節破了相,說話已經漏風了:“我說我說,這仙丹的確不是我煉的,乃是半成品給了我。我回爐再造罷了。”
陸炳的眉頭皺了起來,邵元節連忙捂住臉。陸炳說道:“害怕個毛,你老實說,我就不打你。到底是誰給的?”
“是東方傲。一個白發老翁。最初我的丹藥配方也是他和幾個道友給的。您別急,我知道您想問什麽。原先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名字,這次他卻告訴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邵元節如同倒竹筒一般,開始講述事情的始末:“這從他前來說要傳我十全丸。我一看可以給聖上治病,還能博得功名,就一時鬼迷心竅的同意了。隻是他有一個要求,讓我帶他入宮麵聖,單獨傳給聖上一些湯藥和修煉之術。再有什麽的話,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藥方我沒有。都是些半成品的藥丸,甚至說直接服用也可以,他說等藥丸用完了再來找我,絕不搶我的功勞。”
陸炳站起身來。邵元節連忙往後縮,陸炳卻抱拳道:“今日情急之下,得罪了。待這東方傲再來的時候,你記得給他說,陸炳找他有事兒。”說完帶著段清風轉身而去,邵元節望著兩人的身影,過了許久才呸了一聲說道:“裝什麽大尾巴狼,人家認識你是誰啊。早晚死無葬身之地,什麽東西。”
罵著罵著,邵元節突然覺得有些心慌,怎麽?莫非藥出事了,否則陸炳日理萬機的,怎麽會跑過來單獨問這事兒。而且陸炳雖然是個武人,但是科舉之後也經常以文人自居。平日裏,別說對自己了,就是自己道觀中的一個小道童,陸炳都是恭敬有加,給足了金銀賠夠了笑臉。
陸炳脾氣暴躁不假,但是他也蠻會做人的。但今天發了這麽大的火,還前來毆打自己這又是所為何事?他這人直來直往,從不繞彎彎,他所提的隻有藥,呢麽隻可能是這藥出了問題。哎,也怪自己鬼迷了心竅,早就想出了送藥之人的古怪,和陸炳先前或許與他有過節,當年不還把南陽梁高輔當成了東方傲差點動起手來嗎?自己卻為了大功而收了這些丹藥,隻怕要惹出大禍了。
早知如此,也好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無所作為來得好。想想也不對,那送藥的東方傲一看就不簡單,陸炳和他搞不好就是生死對手,能和龍影大將軍陸炳作對的人,哪個不是手眼通天,自己可得罪不起。到頭來都是個死,還不如現在被陸炳賞幾個耳光呢。
邵元節揉著腫脹的腮幫子,去收拾細軟,繼續準備自己不知道已經準備了第幾次的逃跑計劃了。
陸炳出了那間屋子,來到道觀之外,道觀外站著瑟瑟發抖的兩名道童,他們正是剛才在廂房內偷情的兩人。陸炳問道:“你們沒看到白發老翁前來?”
“秉主公,我們沒有看到。”一人答道,段清風插言道:“是沒有看到,還是沒有看!光顧著搞女人了吧。”
陸炳止住了段清風的話:“搞女人我不管,但正如段爺說的,你們得把本職工作做好。我再問你們一次,是否看到一個叫東方傲的白發老翁前來?”
“主公確實沒有,若您不信,請取下我等首級吧。”兩人跪倒在地說道。
段清風冷言道:“我如你們所願!”陸炳卻按住了段清風的手背,輕輕敲了敲給段清風示意,嘴上說道:“我信你們,都起來吧。”兩人起來後,陸炳交代了兩句就和段清風走了。
走出了很遠以後,段清風小聲嘀咕道:“文孚,在你手下麵前,你總是唱白臉讓我唱紅臉。”陸炳笑道:“主要是我發怒的時候你都不在,再說了你這麽冷冰冰的估計比我暴怒還讓人害怕。不過我還真信那倆人,東方傲的武功並不低,來無影去無蹤的探子看不到是正常的。”
“還去周邊的那些探子那裏問問嗎?”段清風問道,陸炳搖搖頭:“不必了,我信他們,更信你,最近順天府的情報工作一直是你負責的,你的辦事和看人我放心,他們一定是沒盯住,基層情報人員的難處咱們要理解。他們武藝不精,隻不過是用來盯梢,又不是訓練有素的軍士,咱們讓他們去盯住東方傲,實在是有些為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