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果然有個總盟主
段清風知道陸炳現在已然是強弩之末,所以也不拉他起身,把陸炳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陸炳緩緩的架了起來。陸炳被段清風架著,身子卻依然站不穩,腳底下不停地打擺子,過了好半天,才將將能立住。雖麵色如常,卻也是暗暗**疼的都有點僵硬了。
陸炳喘勻了氣,盡量保持著聲音中的力氣,揚聲問道:“敢問各位英雄,我陸炳還醒著,這紀聯洪已經昏過去了,雖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天下英雄心中也該有個輸贏了。陸某在此鬥膽問一句,這場比試可是我陸炳贏了?”
“陸少俠贏得此局當之無愧。”
“陸炳你真他娘的是條漢子。”
“贏得光明磊落,精彩精彩!”
“陸炳贏了。”
“好樣的!”
群雄此時沒有眾說紛紜,一致認為陸炳贏了。有人突然說道:“剛才紀聯洪說了,他若輸了,陸少俠想怎樣都行,剛才陸少俠要他的舌頭,現在是不是該兌現了。”
劉至洞聽到此言,嚇得渾身發抖,之前自己徒弟紀聯洪可把不少人得罪狠了,現在紀聯洪昏迷不醒,自己的武功修為自己是清楚的,也就那麽回事兒,這下可就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了。
劉至洞站起來拱手抱拳,不停地給眾人行禮說道:“各位好漢,各位兄弟,各位爺們,我徒兒年少輕狂,不知深淺,得罪了各位,切勿拿他下手啊。饒了他吧,他是生是死還說不準呢,再把這舌頭割了,這孩子就別活了,活過來也是個廢人了。日後他的路還長,望各位高抬貴手啊。”
“高抬貴手。年少輕狂?剛才你怎麽不攔著呢,現在跑出來求情了。他自己打的賭,就要願賭服輸。”
“就是,你自己也說了,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給他點教訓怎麽行,那還有王法嗎?日後無法無天的時候誰來擔責?你?你擔得起嗎!”
“什麽叫拿他下手,弄得我們和打擊報複一樣,我們就是想主持個道義,否則言而無信豈不是和放屁一樣。咱們走江湖的最注重信義二字。要是就這麽算了。那咱們在場的麵子可都丟沒了。說的咱們好似助紂為虐一樣,白白辜負了人家仗義的陸爺,日後傳出去咱們還怎麽做人!”
劉至洞百口莫辯,見眾人紛紛把矛頭指向自己。自己再說什麽也沒用了,自己剛才明明訓斥過紀聯洪了,可這孩子不聽啊。這些話是叫冤無門,再說下去隻怕要引火燒身了,更何況子不學師之惰,沒學好品德也是師父的責任。
劉至洞轉求向幾名道教中人:“各位道友,各位道友,念在同是道教中人的份上,就幫忙說說話。求天下英雄繞過聯洪這孩子吧。算我劉至洞求各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我南無派上下沒齒難忘,日後必將報答。”
玉牙觀主此時冷笑一聲打斷了劉至洞的苦苦哀求,隻聽他說道:“這時候知道都是道友了。昨日在大殿之上排位論尊卑而坐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是道友了。把我們打翻在地的時候,你看你嘴上雖說抱歉,但臉上那股遮不住的得意勁,現在想想我都還氣的慌。哼,這事兒要是這麽輕易就繞過你們南無派了,那還有天理嗎!”
“我本想幫你,”泰山真武觀的劉觀主說道,劉至洞眼睛一亮就要過來,卻聽劉觀主話鋒一轉道:“可是你剛才說什麽日後必有報答,弄得就好似我圖報答一樣,更何況若是讓紀聯洪來報答我,我也承受不起。話說回來除了他,你們南無派還有什麽可報答的?”
經過玉牙觀主和真武觀主這麽一提,群情激奮,同仇敵愾,人的天性就是喜歡痛打落水狗,打便宜人是大多數人的常規心態,所以此時怒罵之聲淹沒了劉至洞無力的辯解。看這道友求的,不求還好,一求求得更加陷入難境了。
這時候張清澤走了出來,雙掌向下壓了壓,眾人聲音稍停,且聽武當山高見,世人皆知段清風和陸炳關係要好,此時看來張清澤是要替師弟落井下石了。
隻聽張清澤說道:“劉觀主啊,這事兒是你做的不對,就算徒弟練成神功不聽你的話,剛才他動手或者出言不遜之前,你怎麽不打他教訓他呢。我就不信他敢還手,而且之前你若是攔在他麵前,我覺得還是能攔得住他。紀聯洪這孩子是有些魯莽無禮,但也不至於欺師滅祖,守著天下英豪打倒你再去比武吧,若是他敢,我張清澤第一個不答應,天下群雄你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眾人齊聲答道,這張清澤忽悠人的功夫倒也是了得,瞬間把大家的情緒撩撥了起來,思路跟著他走了。
“既然比武已定,就要遵守規矩。念在同為道友的情麵上,我給您說句寬心的話,這個徒弟我們也看到了,其實不要也罷。縱然他有天大的能耐,不聽師父的不遵師長要來有何用,到時候再幹出什麽欺師滅祖的事情,你就是萬死也難以謝罪,有何臉麵見你們南無派的祖師爺長真真人譚處端呢?”張清澤殺人誅心道。
周圍一片應和之聲,一眾少林和尚和少林派再傳或俗家弟子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時不時的還有人插上兩句,添油加醋添一把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雖說都是天下的出家人,但和尚吃齋念佛,不吃四辛,戒嗔戒色,在性格上更為慈善一些。反觀道士則多是自給自足,不求施舍,性格更衝更快意恩仇一些。
劉至洞思來想去,卻拉不下臉來求這幫和尚說清,自己畢竟是個道士,萬一糊塗到求和尚的地步,隻怕這群同道就要嫌自己丟人,把自己活剝了。
陸炳兩眼皮直打架,身體疲倦不堪,實在沒精力再跟他們扯下去了,此時說道:“我認為天下群雄說得對,是該給紀聯洪一些教訓。剛才想要吞我家產,奪我兵刃,還辱沒我的夫人的名聲。這些陸某曆曆在目猶在耳邊繚繞。”
劉至洞麵如死灰,本就想讓群雄求情給陸炳遞話,陸炳仗義自然回答應,可現如今事主都這麽說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哎,隻怪徒弟作的太狠了。
隻聽陸炳話鋒一轉說道:“但是割舌頭就不必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剛才已經夠亂的了,再這麽血淋淋的可不好。這樣吧。把你們的中正劍留下來。待日後紀聯洪養好了傷。再找我來要,那時候我需要他做什麽自有定奪。劉真人,您看可好?”
劉至洞傻在那裏,半天沒明白過來。他沒想到陸炳這麽寬宏大量。雖然這中正劍是鎮派之寶,但沒了紀聯洪也不過是廢鐵一塊,隻不過是較為鋒利的廢鐵罷了,再說中正劍偏大,沒有十全純陽功很難耍的起來。
陸炳笑道:“怎麽這都舍不得?那我就沒辦法了。”
“阿彌陀佛,陸施主慈悲為懷,可喜可賀。劉真人還愣著做什麽,難不成舍不得這柄寶刃?”悟須說道。
劉至洞點了點頭,然後猛然搖頭道:“多謝陸少俠手下留情。這中正劍就留給陸少俠了,日後待聯洪好了,貧道自會攜聯洪登門拜會,讓他給少俠磕頭賠罪。”後麵半截劉至洞自然明白,隻要紀聯洪磕頭賠罪了。憑陸炳的為人一定會把中正劍還回來,到時候啥也不少,萬幸,萬幸。
“你快帶他下去療傷吧。”陸炳有氣無力的說道。
陸炳強打著精神被放在旁人抬來的一把椅子上,段清風在一旁依然扶著陸炳,生怕陸炳一個不小心從座位上滑下來。山東的武林盟主就此定了下來,陸炳當之無愧。
剩下的幾地未選出盟主來的,也不比試了,一來是這誦經場的地麵被陸炳和紀聯洪損壞的夠嗆,倒出坑坑窪窪的實在沒法落腳了。還有就是經曆過剛才那場大戰,現在誰在上場,那還不夠現眼的呢,就好比剛吃過一頓大餐的人你再讓他回頭吃糠咽菜,他哪裏吃得下去。
故而,那幾地未選出的盟主,要麽采取了風水輪流轉明日到你家,一年一換輪流做盟主的方法,要麽就是商量好條件,你給我多少錢我讓你盟主,我給你多少田你讓我做盟主等交易的方式。總之,也沒費多少事,就給選了出來。
雖然陸炳和紀聯洪比武的時間頗短,但是內容很多,群雄看的津津有味,更是要消化其中的武學高深之處。悟須見眾人都因為看的過於緊張而神情疲憊了,各個眉頭緊皺暗自思考招術中的玄妙之處,無心再談些什麽。便說隻需選出總盟主來,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說。
這下群雄都愣住了,剩下還有什麽事兒呢?但悟須接下來的話有理有據,什麽既然選出盟主就要有總盟主,否則天下武林便由小亂變成了大亂,從而成為以各地盟主為代表,地域性的爭鬥,還有什麽為國效力就要有總方針等等等等,把眾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大多人都是來湊熱鬧的,盟主和他們無關,總盟主就更沒半文錢的關係。看出殯的不怕殯大,紛紛嚷嚷著同意借此機會選出總盟主。
陸炳看了一眼段清風,段清風隻能連連苦笑,昨日陸炳就說了,到最後肯定要選出什麽總盟主,而且這個盟主非少林寺莫屬。今日果真是應驗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總盟主應當是從盟主之中選拔,選拔的標準自然是武力的高低。眾人之中有兩波提議者,一是推舉陸炳做總盟主,另一是選少林悟須大師做總盟主。
陸炳現在哪裏還有心思做這總盟主,若不是先前多次命魏和給朱厚熜匯報了這個武林大會的事情,而朱厚熜讓陸炳去看看,防止江湖上起什麽對朝廷不利的事情。而陸炳又跟紀聯洪這等狂妄之徒打了賭,說今日要比武,若非如此陸炳今日都不想來了。
話又說回來,當了武林總盟主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兒,陸炳現在在朱厚熜的心中還是有個疙瘩,掌握了武林群雄這等力量,就成了天下黑道上的土皇帝,朱厚熜不多心才怪呢。
既然陸炳沒興趣,天下足以跟少林比肩的也隻剩下武當。不過武當的掌門張清澤卻深知自己跟悟須的差距甚遠,連連也推辭了,如此這般還能表現自己的高風亮節,否則讓人明晃晃的比下去,那這臉隻會丟的更大。
少林悟須,而今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加之有秦地馬幫常璐奇,幾大世家,各佛門弟子,再傳弟子等一幫陪襯讚成的,悟須隻經過不到半個時辰的一致認同和連口誇讚,就當選為了武林總盟主。
出家人不喜榮辱,故而悟須也沒弄什麽總盟主即位大典,立刻又附庸者開始誇讚悟須的低調,總之非隻有官場才有溜須拍馬之輩,人生在世這等人物到處可見。
悟須宣布,諸位暫且回去,此次武林大會算是圓滿結束,既然選出了各地武林盟主和總盟主,那麽如何抗倭,拒蠻,抵抗邪教,就由盟主之間討論出結果,再有各地盟主傳達便是了。所以了空讓紅螺寺小僧開了齋宴招待各位遠道而來的施主,旁人來去自由,而各地盟主暫留紅螺寺,明日再行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