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戚景通的探親假
陸炳得到了“營業許可”之後,開始大肆的采買造船用的木料,並相應地給木船包上鐵皮,增加船體的強度,以提高抗浪能力和觸礁的抵抗力,雖然換湯不換藥,隻是在表麵上做文章,而鐵皮生鏽的問題也沒有解決,但是已經算是在革新上邁進一步了。
給船包鐵皮,就需要先打鐵皮,鐵皮的製造工藝遠沒有陸炳想象的那麽容易,在這個年代能夠打造鐵皮的鐵匠實在是太少了。於是乎鐵匠鋪相應地產生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賞之下同樣有能人來投,所以鐵匠鋪裏人才濟濟,都是些技藝精湛的鐵匠師傅奔著陸炳每月十兩銀子的高薪而來的。貿易就是這樣群居而繁榮,四裏八鄉甚至外地都有人開始從這裏訂鐵具和兵器,於是乎良性循環,帶動了市場的發展,這裏繼而連三的鐵匠鋪開起,最後被陸炳統一規劃到一起,取名鐵藝街。
同時造船需要的大量木材運來後,光造船廠的工人是不夠忙活的,漁民們也前來幫忙,大家知道陸炳的為人,更聽說了陸炳此舉的用意,這為百姓造福的事情,所以大家都願意幫忙。
同時各類木匠也來了,製造旗幡,製造風帆都需要人,還有陸炳訂購統一的打漁服裝,經過漁民的指導設計,最終定型,應對這些訂單,幾家大裁縫鋪也相應的開業了,同時兼具各類旗幡製造。
陸炳堅持英雄不問處處的原則,隻要是能人前來陸炳一律歡迎。至於以前幹什麽的陸炳並不在乎,隻要之後不違法亂紀便可以了。
陸炳從西沙窪到小皂狹長的地帶開設不同的漁場和市場,除了朝廷的海鹽場外。其餘的皆在陸炳的掌控之中。造船業的興起,導致著來往手藝人的增多,相應的酒館客棧也多了起來,酒館客棧多了來往的人流量就更大了,到最後賣什麽的也都有了。沒用半年的時間,漁場還未建設好,陸炳的市場卻紅火了。這些邊緣的小村莊漸漸地成了貿易的所在,雖比不上大城市的繁華在齊魯大地上卻也算得上屈指可數的好地方了。
曆時半年的功夫,陸炳共建立了十座漁場。以及十片相應的市場,總計投入十五萬兩白銀,漁場剛剛正式投入使用,效果如何雖然不能說立竿見影收回成本。但整體效果也可以算是頗為顯著。而繁華的市場也著實已經給百姓帶來了好日子。百姓有的專職做起了生意,有的則是兼職買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這般繁榮的大市場,就如同守著聚寶盆一般,百姓自然會日益富足了。
普通百姓都說陸炳是個善人,而富人們商人們則暗自納悶,不知道陸炳到底要做什麽,就連沈紫杉也有些看不明白。這麽投入法能收得回來嗎?
陸炳建立的商鋪隻收租子,對於想做生意的。陸炳考察後決定給本錢,但是要收取相應的利息,不過這利息決不高,不是外麵印子錢那麽要人命的翻倍。值得一提的是孫曉果真如同他所說的那般,一切給陸炳方便行事,市場漁場的舊主人許洋也是派出手下天天來幫忙,就連他本人也跟這陸炳屁股後麵轉悠。
百姓們就納悶了,許洋原來就是條蛟龍,淨是禍害老百姓了,怎麽陸炳一來他就變成哈巴狗了呢,而且還是個好狗,攜老扶弱的別提多和善了。外鄉前來做買賣的生意人,不知道許洋先前惡名的,都稱呼陸炳和許洋為登州兩大善人。
陸炳倒也不討厭許洋,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隻需放下一切都過去了。不管許洋以前怎麽為非做歹,也不管現如今是因何原因改寫歸正了,不得不承認許洋的確是個聰明人,陸炳的意思他能最快的領悟,執行能力也很強,所以漸漸地陸炳也對許洋委以重用,但是絕沒放鬆對他的警惕。因為同樣有句俗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話糙理不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必須得防患於未然。
想當年陸炳也是這麽慢慢栽培信任魏和的,魏和跟著陸炳出生入死打下一番宏圖偉業,刀尖上過活的陸炳允許他們貪汙受賄,隻要不喪盡天良無法無天,小不然的陸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拚死拚活的不就為了富貴榮華福澤子孫嗎?
可是陸炳無法忍受的就是手下的兄弟們對自己的欺瞞,魏和錯的不是參與那場得勢的貪汙,而是錯在在這一切的開始沒向陸炳匯報。
於是乎陸炳再也不敢完全信任旁人,魏和最後被驅逐出了陸炳的中心圈,魏和尚且如此,更別說許洋這個外來的了。相比許洋,孫康雖然不及,倒也算得上聰明,他與陸炳井水不犯河水,在登州府依然是作威作福,雖然沒有向以前那麽過分,卻也相差無幾,可是他有一點絕對不去陸炳所建立的漁場和市場鬧事,隻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為非作歹。平日裏陸炳要是有事兒了,他也竭盡所能的幫助,倒是蠻能理解中庸之道的。
至於孫曉的義子孫榮就差了很多,非但沒有像前兩人那般做,還處處難為陸炳,看到陸炳的市場和漁場建立起來了,便眼紅起來想要來分一杯羹。若不是有孫康和許洋攔著,有孫曉訓罵,說不定陸炳就會出手替孫曉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潑皮了,而今陸炳明白自己的身份嗎,得饒人處且饒人,必須給別人留一點麵子,那就等於給自己留了麵子。
轉眼這一年匆匆而過,戚景通要回鄉給戚老夫人祝壽,屆時漁場已經正式使用了,所有的漁民坐著新船出海打漁,穿著統一的衣服,看起來那叫一個精神。戚景通回到登州的時候就感到不同了,入了蓬萊更感覺氣象非凡百姓們富足了不少。原來陸炳的漁場和市場也間接的帶動了城內的經濟,故而來往的人多,落腳的商人也多。儼然有些大都市的影子了。
戚景通離家幾年,外來人口增多,導致生麵孔多的很,故而不少人一時間都沒認出戚景通來。但隨便找了個人一問,便得知了陸府的住址,正是自己老家的方位,戚景通心中感動。以為陸炳擇近而住,為的就是方便照顧自己家中老母。
於是戚景通催馬回去了,來到自己的家門前一看。那幾件破屋哪裏還在,完全被攬入了陸府的圍牆內,戚景通打馬圍著陸府轉了一圈,不禁大吃一驚。
都說侯門一入深似海。陸炳這所宅院建的哪裏是侯府。簡直是個小型的皇宮,戚景通走了正門,下馬來到門房。門房自然不認識戚景通,但是卻客氣的詢問,完全沒有那種大戶人家的下人的小人得誌和囂張跋扈勁頭,戚景通深感滿意和佩服。一個人家下人的精神麵貌,往往可以反映出主人的好惡得失。
報上姓名後,門房先是一愣。連忙迎著戚景通入內,戚景通忙問自家現在搬往何處了。得知原來戚老夫人一直就在陸府住著。戚景通聽後不免更加感動,自己隻不過拜托兄弟照顧,沒想到陸炳竟然替自己大盡孝道,這讓戚景通不免為自己為人子未盡責而感到汗顏,也對陸炳充滿了感激。
陸炳聽下人稟報了戚景通來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匆匆跑來了,見到戚景通也不抱拳了,上前就給了戚景通一個擁抱,戚景通雖然早知道陸炳不拘小節,而且共事這麽久以前也成天被陸炳勾肩搭背的,但是分別已久猛一這樣還是讓戚景通頗有些不好意思。
“世顯兄啊,你可回來了,怎麽這次回家,上頭批了幾天的假啊。”陸炳笑道。
“足有一個月,想來無其他的事情發生的話,我能在母親身邊好好地盡盡孝了。文孚,說起來,當兄長的還要謝謝你,請受我.......。”戚景通話未說完,陸炳卻輕輕推搡了他一下道:“是兄弟就別說謝謝,瞎跟我客套啥,那個什麽咱哥倆先去看看老太太,然後晚上替你接風洗塵。”
“好。”戚景通也不客氣,隨著陸炳走去,邊走便從懷中拿出幾封書信來:“這是你家老爺子老太太給的書信,我給你一並帶來咯。你放心好了,咱京城中往日的兄弟不少都能幫襯著,現在王佐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了,你家老爺子也調到都督府去了,朝中除了皇上無人敢惹。再說了,我聽說那天上朝的時候,皇帝突然感歎一句,若是陸炳在該多好,現在朝中傳的風言風語,說什麽你可能會重新被啟用,前途無量。咱們這幫老兄弟現在也不被壓製了,雖然還是被分布各地,不能互相有過多交際,但是卻也都得到了升遷。”
陸炳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說道:“這就好這就好,至於重新啟用的話說起來還為時尚早,再說我現在閑雲野鶴的多舒服,回去擔驚受怕不說還得成天思前想後的說話,總之一點也不自在。”
戚景通笑道:“你在登州的一舉一動,聖上都知道,此次我返鄉探母,聖上還特地把我叫到駕前,讓我好好看看你登州的建設,說你不是凡人,回去後如實稟告,讓百官們也學習一下你的鬼點子。總之,看來皇上是想你了。”
“那世顯兄可要注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萬一我做的啥不對皇上胃口了,那可就不是辭官能解決得了,我現在雖有金牌在身,但是卻也是一介草民,再往下就隻有收監殺頭的罪過了,皇帝要殺我,別說有金牌,就是丹書鐵券也不管用,哈哈哈哈。”陸炳笑道,果不其然朱厚熜想自己了,這說明朝中的這些人看似經過洗牌都是朱厚熜的人了,其實朱厚熜麵臨著無人可用的情景,起碼是無信任的人可以用。
兩人邊說邊走,走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到地方,戚景通笑道:“這還沒到呢,你小子這院子修的太氣派了吧,什麽藩王公侯的,在你這宅子麵前都得肅然起敬啊。你老實說,你哪來的這麽多錢,一直認為你是個清官,沒想到你小子才是巨貪。”
“可別這麽說。”陸炳笑道:“我這些錢雖然來的稀裏糊塗,但是卻都是我用命換來的。事情是這麽般這麽般如此.........”陸炳把錢財的來由,從頭到尾的給戚景通說了一遍,戚景通聽完點頭道:“這才是我的文孚兄弟,不過這錢來的也算光明,現如今還能用之於民,文孚兄果然是胸懷蒼生,古人雲達則兼濟天下,如是而已。”
“行了,世顯兄,別從這兒拽文了。對了,這回京城內動向如何,我自從交出全部眼線後,就對京城的政治鬥爭一無所知了。”陸炳問道。
戚景通想了想說道:“這可從何說起呢,若說你小子一點都不知道,打死我也不信,你可比老鼠還精明謹慎。總之現如今京城的局勢變化莫測,絕非一語可以道得清的,咱們稍後再詳談。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說你一點不知道,我猜不是因為你沒了耳目,而是因為你陸炳根本不在乎了,聽了也當做沒聽到,你說是不是啊。文孚啊,咱哥倆誰不了解誰啊,你什麽時候都會留下後手的。”戚景通說著笑了起來,陸炳也默契的笑了。
兩人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來到了一個園子,戚景通問道:“這是出了你的庭院了嗎?”戚景通之所以這般問,那是因為現在眼前的情景與陸炳的宅院整體風格差別太大,這裏.......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的做派,小山,翠竹,碧波,小澗,木屋之上檀香嫋嫋,院中竟然還有兩隻仙鶴,戚景通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切,錯愕半天後,非但沒合上嘴反而更加張大了嘴巴。
因為隨著陸炳往裏走,戚景通竟然見到了數個仙女一般的女子。她們生的那麽清秀端莊,在那裏吟詩作對刺繡彈琴宛如脫塵仙子一樣。在眾仙女當中,坐著一個慈眉善目鶴發童顏的老太太,穿著的華貴且高雅,身邊金光閃閃宛如升騰起團團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