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家

隨後，老族長便宣布了解散，家族子弟們臨走前隻是怪異的看了眼史達夫便急匆匆的走了，生怕老族長萬一覺得人數不夠，再抓上幾個壯丁。而那十個被點了名的，更是鐵青著臉走的飛快。片刻之間，原本擁擠的城堡大廳裏，便空蕩蕩的了，隻剩下了史達夫和老族長。

“族長，這次我走後，無論我是否能活著回來，請您照顧好我的母親，希望您能讓她得到真正英烈者妻子的待遇。”雖然史達夫認為自己植入血肉時，絕對能融合成功，可依舊要交待下後事，不怕一萬，就怕那萬一。

不過這話，聽到老族長耳朵裏，卻不是那麽的順聽，眼前的少年似乎在責怪他沒做到照顧英烈家屬的責任一般，於是便沉下臉直接斥責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該什麽待遇，自有規矩來定，還輪不到你來管！”

眼見老族長發火，若是其他的孩子，即便是成年人，再他常年積威之下，也得怕了。不過史達夫心裏到也有底，而且此刻也不得不說，現在絕不是繼續裝孫子的時候了。

“族長您誤會了，晚輩我絕不敢有絲毫責備之意。隻是若是我這次成了，得到了那個力量，想必這種小事也有了說的資格。若是不成，您更應該允了，這次是我主動站出來的，到時我母親一門兩英烈，多得些照顧卻也理所應當，要是沒得，豈不是讓下麵人寒心。”說完，又換了個話頭兒，“相信我若是沒成，便是不說，您也會給我母親些照顧。可這次我主動站出來，便是得罪人了，卻是不得不提前說了。”

老族長聽了便是一驚，心想，他主動出來怎麽會得罪人？莫不是家族有人想和我對著幹，讓這孩子看出來了？

“三長老的外甥，是您第十個點的，若是我不站出來或是早站出來，卻也沒事，可怪就怪在我猶豫的有點久，他們定要怪我出來的晚了，害他成了第十個，也要去融合了，所以還望您能護我母親周全。”史達夫說之前便知道老族長想歪了，不過他這樣說，本意就是讓老族長想歪，隻有這樣，才能讓老族長記住這件事。

畢竟，獅子可以無視豺狼，可自己這隻兔子卻不行。

當史達夫回到家裏後，故意輕描淡寫的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後，母親表麵上看起來也很平淡，隻是不停的囑咐出門時該注意的，一遍又一遍。到第二天早上，即將出行前史達夫意料之中的再次看到了母親略微紅腫的眼睛，母子倆默默走到了這批人出發的集合地點。

集合地點人很多很雜，這隻出行隊伍由三百多家族士兵護衛，並由五長老帶隊，護送著11名少年前往未知，分別時，好幾個家屬都在哭天抹淚的，不過大多數人都還好，雖然存活率很低，不過總有活下來的機會不是，再說家族常年征戰，經常見到死亡，某些事情看得便淡了。

史達夫看著那幾個嚎哭的家屬有些憋悶，心裏不由得有些擔心母親的身體。生他的時候，正趕上得知丈夫陣亡，從此母親便烙了病,時不時便病上一陣，身子便成了藥罐子。這次自己遠行她身邊沒人照料，希望病情別加重才好。

現在正值夏季，前天下了一場雨，路上的道兒很不好走，泥濘不堪，即便是騎著馬，依舊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幸好步兵外的他們這十二個人，每人都有一匹馬騎著，否則讓史達夫這個十二歲的孩子靠雙腳走，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到終點。

畢竟，即便給史達夫把劍，他能正麵擊敗十名士兵，但若是比氣力和耐力，任何一名士兵都比他大，畢竟他才十二歲，而長途徒步跋涉，靠的就是耐力。

兩天後，少年們騎馬的激情，早已被馬背上那大腿內側的疼痛所取代，不過要是讓他們靠雙腳走，他們還是寧願讓大腿內側疼上一段日子。

忍著疼，史達夫瞧了眼周圍護送的士兵們，真不愧是戰國時代的人，耐力持久阿。

在這個戰國爭霸的世界，戰馬絕對屬於稀罕貨，頂級的軍用物資，更是身份的象征。像他們家族的成員，隻有達到18歲宣誓為騎士後才能配上戰馬。而有些小家族，即便是直係成員，很多直至戰死還不曾擁有自己的戰馬。

至於他們這些未獲得騎士稱號的少年，隻有十二歲以後，在訓練中才有可能擁有騎馬的資格，而且照樣得小心翼翼千萬別把馬傷了，否則麻煩就大了。少年們的騎術，一般都是借父兄們的馬練出來的，而沒有父兄的史達夫，這次更是第一次騎馬。

就這樣，這個隊伍白天行路，晚上搭營紮寨，一直到第四天傍晚，才看到第一個城市，而這個城市，屬於比特行省，也就是屬於拉爾斯家族。

到了城門口，免不了例行公事一番，當守衛得知麵前那四十多歲的騎士是拉爾斯家族的五長老後，恨不得馬上磕頭請安了。而隨後得到消息趕來的城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看見五長老後，卻“叔叔”的叫個不停，讓下麵人想笑卻不敢笑。

拉爾斯家族實行的是精英教育，可相對的也有其許多缺點，其中之一便是家族未成年成員都必須呆在那個軍事城堡裏，沒有外出的權利。這也造成了這夥少年，進城後都如鄉巴佬一般，東張西望的，顯得有些土鱉。

史達夫看著眼前的城牆有些發楞，不得不說，它實在是太“高”了，騎在馬上，甚至能隔著城牆看到城裏的行人，難不成有什麽特別之處麽。於是便問身邊的一個士兵，“這城牆怎麽那麽矮，除了動物，這能防禦敵人嗎？”

那士兵一樂，“您還真說對了，這還就是防野獸的，咱比特行省不打別人就是好事，幾百年來誰敢來打咱們？”

聽他說完，史達夫有些無語，看來自己還是對家族實力有所低估啊。

到了晚上，城主已經不再叫五長老“叔叔”了，不知道又從哪個親戚打過來一杆子，改叫“伯父”了。

至於晚宴，史達夫倒是感覺很不錯，菜肴無比的豐盛，城主甚至把自己的兩個十幾歲的女兒也領了出來，說是讓年輕人們認識認識，不過他那兩個女兒倒挺嬌嫩，史達夫又看了眼城主臉上的老樹皮，很懷疑，這兩位是不是他認的“幹閨女”[注1]。

事實證明，家族的精英教育還是很成功的，少年們都抵抗住了誘惑。拉爾斯家族家規的某一條清楚地寫著，若是看上比自己地位低的女性，無論對方同意與否，可以搶回家，由長輩們主持婚禮，但嚴禁婚外情，若是將血脈流傳於外，將剝奪其家族成員身份。這也造成了經常聽聞家族成員強搶民女的小事兒，但從未有的惡情發生。

畢竟，將惡件合法化後，自然就成為小事了。

盡管少年們都很留戀這裏，可第二天，隊伍還是早早的便出發了，一路無事，甚至連個打劫的都沒碰到，讓少年們多少有些遺憾，不過也是，麵對一支軍隊，又有誰喜歡拿雞蛋碰石頭呢。

平淡中，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四十多天過去了，隊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注1：現代社會部分幹閨女，一般兼職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