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車門關上,豪車離去。

葉晚棠站在原地,背冒冷汗,寒毛直豎,理解了楊姐今天為何特意強調,要把手機放在手一伸就能碰到的地方。

“嚇到了?”楊姐分出一半的錢,塞進葉晚棠懷裏,自嘲一笑:“這場景,我都看習慣了。”

名利場,名利場,哪有白占便宜,不出本金的道理。

“他在雲城勢力很大嗎?”葉晚棠抿唇。

遠赴國外那六年,雲城有人發家就有人破產,來來回回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人,所以她也不了解李先生的背景。

“不大。”楊姐開了個玩笑:“也就能輕輕鬆鬆捏死十個‘謎夜’吧。”

言下之意,她保不住葉晚棠。

“楊姐,我得辭職。”葉晚棠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楊姐並不生氣,她翻了個白眼:“你當然得辭,你不辭我也得找個機會開除你。”

人人都說酒吧是不幹淨的地方,說她這個老板娘像老鴇,指定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副業,可她從業這些年,向來是能救一個算一個。

因為她受過的苦,不想讓別的女孩子再受一遍。

“謝謝楊姐。”葉晚棠發自內心的感激,她問:“我走之後,有人能頂替我的位置嗎?”

楊姐皺眉想了片刻:“應該能招到吧,有錢還怕招不到人嗎?就怕新駐唱實力太差,把‘謎夜’這段時間聚攏的人氣葬送了。”

“那我就再唱一段時間吧,給‘謎夜’一個緩衝期,爭取讓楊姐挑到最合適的新駐唱人選。”葉晚棠眉眼一彎:

“李先生之前說他明天要去外省審查新項目,要半個月才回來。”

“那感情好,楊姐沒白疼你。”楊姐笑容妖嬈:“今晚後半夜就讓樂隊撐場吧,給你放個小假。”

“好耶,我正好去找謝嵐嵐玩。”葉晚棠像小孩一樣,舉起胳膊慶祝,有意遮蓋李先生帶來的烏雲陰霾。

“真是個傻姑娘。”楊姐揮揮手,走進酒吧。

等她離去,葉晚棠放下胳膊,歎息一聲,騎著電動車去謝嵐嵐上班的酒吧找謝嵐嵐。

工作是謝嵐嵐介紹的,工作沒了,也該和謝嵐嵐說一聲。

她到酒吧的時候,謝嵐嵐正在台上唱情歌。

看到葉晚棠,謝嵐嵐微微瞪眼,葉晚棠揮手微笑,找了個冷清地坐下來,要了杯“醉生夢死”。

她今天的心情,不喝酒平複不了。

唱完情歌,謝嵐嵐跟老板打了聲招呼請假,火速找到葉晚棠:“怎麽了姐妹,為什麽不上班來我這了!”

葉晚棠把李先生的事告訴閨蜜。

“嘶,這確實是個大麻煩。”謝嵐嵐也麵露難色。

“嗚嗚嗚,我的工作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酒意上頭,葉晚棠拍桌哭嚎。

“沒關係,船到橋頭自然直,來,我陪你喝!”

兩個女人你一杯我一杯,一來二去,就醉了。

謝嵐嵐是在酒吧上班的人,同事們多少會看著照顧,隻是晚上忙的時候,也顧及不了了。

有人趁機把鹹豬手伸向葉晚棠。

正要碰到,被另一隻手打開。

蕭野走過來,擋在葉晚棠前麵,看著猥瑣男微笑:“能帶著你的爪子,一起遠離我朋友嗎?”

猥瑣男悻悻離開。

“蕭哥,我沒說錯吧,葉晚棠今天真的沒在‘謎夜’上班,來這裏了。”蕭野的小弟跟過來。

他們本來在這個酒吧嗨,看到葉晚棠就聯係蕭野了。

“是她。”蕭野把葉晚棠攔腰抱起:“你們今天的消費記我賬上,這個謝嵐嵐是她朋友,讓老板來聯係謝嵐嵐的家人。”

“得嘞。”小弟們點頭。

蕭野把不省人事的葉晚棠抱進車後座,目光落在葉晚棠醉到通紅的臉頰上。

在篝火邊跳舞的她別有一番風情,醉酒的她亦然。

“姐姐。”他伸手撫摸她的紅唇,語氣溫柔:“你今晚,和我一起睡怎麽樣?”

他和蕭龍的爭鬥越來越激烈,和葉晚棠的進展,卻還在原地踏步。

他必須盡快拿下城南那塊地,給支持他的股東一個交代,今晚,喝醉了的葉晚棠,無疑是天賜良機。

他隻用和她發生關係,就能捅破那扇窗戶紙,名正言順允諾她唾手可得的未來。

這個手段不光明,他知道。

但有時候,光明的手段也沒用。

就像他明明擁有碾壓蕭龍的能力,卻還要被父親唾罵嫌棄一樣。

“姐姐,我不嫌棄你嫁過人,不嫌棄你為另外一個男人生了孩子,可以給我一個親近你的機會嗎。”他輕聲呢喃。

醉酒的女人搖晃腦袋,難受地開口:“寒爵……哥哥……”

她回到了最無憂無慮的童年,什麽都不用管,什麽都不用承擔,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原本背著她的男孩忽然放下她,還離她越來越遠。

蕭野瞬間瞳孔猛縮。

名為“嫉妒”的情緒,仿佛化為一雙大手,抓住他的心肝脾肺,摧殘撕碎。

-

月夜涼薄。

蕭野把車開進封氏莊園,一身睡袍臉色發黑的封寒爵在別墅門口迎接。

前不久,蕭野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把喝醉了的葉晚棠送回來了,讓封氏莊園的門衛開門放行。

沒等他問怎麽回事,蕭野便掛了電話。

他隻能讓門衛放行,然後下樓。

“晚上好。”蕭野走下車,拉開後座車門。

沒等他先把葉晚棠抱出來,那個尊貴的男人先一步俯身進去,把渾身酒氣的葉晚棠抱出來。

“她怎麽回事?”那個男人眼神冷的要殺人。

仿佛蕭野隻要吐出一個他不願聽到的詞,他就要動手。

“和閨蜜在酒吧喝醉了,被我兄弟看見,兄弟聯係我來接人。”蕭野把車門關上。

“嘭”的用力關門聲,代表了他不甘的內心。

他選擇把葉晚棠送回來,是因為他的尊嚴不允許他和女人親近的時候,女人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謝謝。”男人的致謝毫無誠意:“但下次,你可以直接聯係我,因為我才是她的丈夫。”

蕭野雙手插兜,笑容懶散:“早晚會不是。”

放在往常,他不可能駁封寒爵的話,可是今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