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亂作一團。
蕭野怔住了。
他是打了封寒爵幾拳沒錯,但他既不是超人,也不是拳擊手,怎麽可能幾拳就讓封寒爵吐血,甚至是吐黑血?
葉晚棠不是說封寒爵已經痊愈了嗎?
難道……當年的毒氣還在侵蝕封寒爵的器官,他在撒謊?
另一邊,封寒爵已經被扶起來了,他吃下護衛遞過來的急救藥,大口大口地呼吸,意識慢慢歸籠。
蕭野捂著肚子走過去,語氣凝重:“你的傷,其實沒有痊愈?”
封寒爵閉上雙眼,不想回答。
他氣上心頭揍了蕭野,沒想到支撐不住暈倒的是他自己,這副身體,真是越來越腐敗無用了。
蕭野瞳孔猛縮:“既然沒有痊愈,為什麽要騙葉晚棠?為什麽要和賽菲亞訂婚,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
“你以為我想讓她傷心嗎?你覺得讓她知道我因為她而死去,是件好事?”封寒爵睜開眼,眼中翻湧隱忍濃鬱的情緒。
葉晚棠幼年時期,最為之痛苦的事,便是她母親因為生她而難產死掉,並一直被周圍人冷嘲熱諷,指摘欺負。
她也屢屢躲到角落裏哭泣,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害死了母親。
如果她再知道他的死,也和她有關,她會怎麽想?
蕭野震驚在原地。
聰明如他,很快理清了前因後果。
對封寒爵的憤怒鄙夷,漸漸消失。
“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素來高傲的男人語氣裏,帶了幾分少見的請求:
“我活不過一個月了,別讓我這兩年的努力作廢。”
蕭野更震驚了。
封寒爵的壽命,竟然隻剩一個月了?
他低聲問道:“那你和賽菲亞的婚事……”
賽菲亞是一國公主,能接受封寒爵的死嗎?
封寒爵既然不愛她,兩人又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幫我騙過葉晚棠,我幫她阻擋皇室聯姻,僅此而已。”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電梯方向走去,背影。
王特助伸手一請:“蕭先生,外麵人多,我已經在後門安排好車輛送您離開了。”
蕭野站在原地良久,從後門離開。
網上,熱鬧紛呈。
當前熱搜第一的詞條,是“瑞爾攝政王和前妻新歡當眾鬥毆!”
網友都快把評論區擠爆了。
“媽耶,要不要這麽刺激?”
“我就愛看兩個美男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多來點!”
“弱弱問句,封寒爵是瑞爾攝政王啊,這位‘新歡’算挑起國際爭端嗎?不怕被抓起來嗎?”
“不顧對方尊貴的身份也要大打出手?我更愛了!”
“我好奇葉晚棠哪兒來這麽大的魅力?感覺她不咋地啊/擦汗。”
“就是,她要真的好,封寒爵也不會拋棄她,和我們家賽菲亞訂婚。”
“……無意引起紛爭,但還是建議樓上二位別隻關注娛樂圈的八卦新聞,看看財經圈吧,就知道葉晚棠有多厲害了。”
“看完了,沒覺得多厲害,我媽說女人要是抓不住男人的心,再會賺錢也沒用,不如我家賽菲亞香香軟軟,魅力四射。”
上午十點,葉晚棠也看到這個熱搜。
她瞪大眼睛,蕭野怎麽能找封寒爵的麻煩!
她趕緊給蕭野打電話,不出所料,蕭野已經在警局了,抓捕理由:襲擊外國貴賓,製造外交危機。
這個事情很嚴重,因為妨害的是華夏在國際上的名聲地位。
葉晚棠顧不得開車,開車前往警局。
蕭家人也來警局了,一個是年長些的長輩,一個是蕭琰。
蕭琰看到葉晚棠,搖搖頭,示意她別過來。
事情因葉晚棠而起,葉晚棠怎麽能不過去!
蕭家長輩看到葉晚棠,不留情麵地厲聲指責:“葉晚棠,你給蕭野灌了什麽迷魂湯?你知道他要是坐牢留案底了,蕭家會損失多少嗎!”
“要坐牢?”葉晚棠臉色一白,看向坐在旁邊的蕭野。
鼻青臉腫的蕭野還笑著揮手:“嗨,姐姐。”
葉晚棠走過去,語氣激動:“蕭野,你瘋了?怎麽敢打封寒爵?外公小淮想找他我都沒讓他們去!”
蕭野像犯錯的小孩子低頭:“我原本隻想質問他,結果拳頭忍不住,先招呼上去了,也沒想到狗仔在附近拍了過程。”
葉晚棠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她問警察:“同誌您好,有什麽辦法不讓他坐牢嗎?”
警察愛莫能助地聳肩:“除非那位攝政王出麵保他。”
隻能去找封寒爵了。
葉晚棠朝外走去。
蕭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姐姐,你要去找封寒爵嗎?”
“不然怎麽辦?看你坐牢不管嗎?”葉晚棠反問。
“我就知道姐姐還是心疼我的。”蕭野彎了彎眉眼,然後收斂笑意,認真看著葉晚棠,吐出三個字:
“別怪他。”
那個男人,遠比他想象中更愛葉晚棠。
“人家是攝政王,我敢怪他嗎?放心吧。”葉晚棠離開警局。
去封氏集團前,她先去了一趟藥店,買了些治跌打損傷的藥。
到了封氏,她來到前台小姐麵前說明來意。
封海濤離開後,前台小姐姐也換了,新來的這個知性溫柔,讓葉晚棠稍等,然後給王特助打電話匯報情況。
王特助收到電話,問裏麵的男人:“封總,葉小姐來了,見嗎?”
男人猜到葉晚棠會來,低聲道:“讓她進來。”
“是。”王特助拿起電話:“讓葉小姐上來。”
葉晚棠順利抵達總裁辦公室,王特助已經把門開好了。
她提著一袋藥走進去,看到坐在椅子上,同樣鼻青眼腫的俊美男人,心中泛起疼意。
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他。
她紅唇輕啟:“封總,這是我給你買的賠罪藥,蕭野不是故意打你的,大家相識一場,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一次的衝動。”
男人目光落在葉晚棠提著的袋子上:“你在以什麽身份替蕭野賠禮道歉?是蕭野的未來妻子,還是其他?”
葉晚棠下意識捏緊袋子:“封總希望我是什麽身份,我就是什麽身份。”
男人什麽話也沒說。
葉晚棠安靜站著,等他發話的那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淡淡開口:“隻送這點藥,未免太寒酸,過來,幫我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