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矚目中,宋月白欣然上台。

葉金怡眼神一變,不明白葉晚棠那麽討厭宋月白,為什麽要喊宋月白“宋大美女”。

更不明白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葉晚棠喊宋月白有什麽用。

宋月白站在麥克風前,清了清嗓子:“各位上司,各位來賓,大家上午好,請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宋月白,M國留學時期認識了葉晚棠,和她是多年好友,那個時候,晚棠還不是葉家繼承人。”

葉金怡瞳孔猛縮,渾身血液冰寒刺骨。

宋月白繼續說道:“兩年前,我畢業回國,入職葉氏策劃部,兩年後,晚棠成為葉家從外麵找回來的繼承人。”

“晚棠擔心公司有不安分的人,便找到我,想也入職策劃部,和我一起演戲,假裝對立關係,看看有沒有人對我拋出橄欖枝,用來對付她。”

“結果嘿,還真有,來了個高管,誒,別躲,說的就是你!”宋月白進入說單口相聲的狀態,直接指著站在葉金怡身後的男高管:

“他說他也看不慣晚棠,要我去陷害晚棠,我以晚棠是葉家繼承人惹不起為借口,試探他有沒有受人指使。”

“他果真上當,說他背後的主子是葉金怡。”

“我心想,這男人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小葉總那是多麽好的一個女人啊,怎麽可能對外甥女下狠手?便要他親自帶我去見小葉總。”

“他還真帶我去了,原來,小葉總覺得她為葉家操勞這麽多年,葉家就該是她的,葉晚棠不配,她要搞葉晚棠。”

“說到這裏,大夥是不是覺得我在撒謊呀,看看這是什麽!”

宋月白亮出葉金怡給她的寶石耳環:“這是我表示會站在她這邊幫她收拾葉晚棠後,她給我的‘賞賜’,順便一提,小葉總,你眼光真不錯哦,這個耳環我喜歡。”

葉金怡五官都要扭曲了!

宋月白又獻寶似的亮出一張支票:“這個,是小葉總的計劃。她知道封氏也在做葉氏一樣的產品,讓我把晚棠和廠商確定好的價格表,想辦法送到封氏集團那邊。”

“這麽做的目的,是讓封氏集團以更低的價格從葉氏手下搶走廠商,讓晚棠背負吃裏扒外的罵名,打擊她在家族公司內的信譽權威。”

“我照做了,把價格表送到封氏集團現任總裁的新特助羅嬌嬌手中,這支票上麵還有羅嬌嬌的簽名呢。”

葉外公拿走支票認真觀察,葉外婆拿走耳環反複確認。

兩手空空的宋月白擊掌:“綜上所述,葉晚棠沒有吃裏扒外,相反,她居安思危,運籌帷幄,很有遠見地讓我陪著她演戲釣魚。

最終,釣上了小葉總這條大魚,小葉總,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眾人看向葉金怡。

葉金怡呼吸急促,大腦飛速運轉:“耳環……耳環是我不小心弄丟的,不是賞賜!”

“姨媽,你不會真以為,我沒讓我朋友隨身攜帶錄音筆吧?”葉晚棠冷笑一聲,拿出錄音筆播放。

高管的話,葉金怡的話,還有羅嬌嬌的話,全部記錄在其中。

葉晚棠來到葉金怡麵前,繞著她走路,眼神輕蔑:“你口口聲聲說你為葉家操勞這麽多年,完全不去想,外公外婆如果沒有去孤兒院領養你,你現在能不能住豪宅開豪車還不一定!

你又口口聲聲說我全靠血緣繼承葉家,卻一點也不提外公雖然讓我繼承葉家,但還是讓沒有血緣關係的你,掌管葉家整整百分之三十的公司!

你表麵裝得可憐無助,實際是農夫與蛇裏的那條毒蛇,貪心地想要吞下大象,捫心自問,你配嗎?”

話音落地,四周傳來驚呼:

“百分之三十!這麽多?”

“都這麽多了,葉金怡居然還不滿意?”

“鬥米恩升米仇,人心難測啊!”

“看不出來葉晚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手段,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蕭野勾起唇角,朝蕭琰挑眉:“這就是我之前說的,葉晚棠能管好葉家!”

隻不過他也沒想到,大學讀的是音樂的葉晚棠,在商場也能如魚得水!

蕭琰完全震驚了。

才十八歲的他,隻在長輩口中或課本上,見識過這樣精彩的商戰。

第一次親眼所見的他,已經沉淪在其中的刀光劍影裏!

對葉晚棠的欽佩,瘋漲!

一向溫順的葉外婆,怒聲質問葉金怡:“金怡,我和你父親,對你還不夠好嗎!”

葉外公大手一揮:“從今天起,葉金怡一家被逐出族譜,公司也除名!”

“父親,母親!”葉金怡慌了,哭著說:“金怡知錯了,金怡隻是一時糊塗,你們忘了,金怡也是你們的女兒了嗎?”

葉外公咬牙切齒:“沒有追究你的法律責任,就是我和你母親,對你最大的仁慈!來人,把他們一家三口趕出去!”

哭嚎聲中,葉金怡一家三口被驅趕。

外婆神情哀傷,外公輕拍外婆的背,眼中隱約有淚。

被養了五十年的養女背叛,二老怎麽高興的起來。

葉晚棠心裏也不好受,她帶二老離場,返回葉家。

恰好今日是周末,小淮小竹在家,兩個小家夥往二老懷裏一鑽,再說說可愛軟糯的話,很快把二老哄笑。

可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光笑光逃避也沒用啊。

外公放下懷裏的小竹,把葉晚棠帶到書房談話。

“外公,是葉金怡辜負了你們的信任和厚愛,你們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葉晚棠開導。

“外公知道,外公隻是很感慨。”外公眼神欣慰地看著葉晚棠:

“本來,我和你外婆沒想著把葉家交給你,你能做出什麽突破性業績,沒想到,你遠比我們想象的厲害。”

“外公要是再誇我,我可是要飄起來了哦?”葉晚棠挽住外公的胳膊。

“飄吧,沒事,外公拿繩子拴著你,飄得再遠,你都能回家。”外公說到最後很哽咽。

葉晚棠知道,外公想念她媽媽了。

“晚棠,你媽媽是不是也很聰明?”

葉晚棠想了想,點頭:“是的,她也很聰明。”

爸爸說,他是在一場慈善晚宴上認識的媽媽。

那個時候,媽媽和孤兒院的孩子們負責表演節目,要拉富商捐款讚助。

表演中途,一個孩子緊張地唱錯了調,自責地哭了起來。

媽媽不再彈鋼琴,走到孩子身邊,古靈精怪逗孩子開心,把原本準備的合唱,變成了一場可愛的體操舞。

爸爸被燈光下的媽媽吸引了。

他們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愛情。

可惜,世事無常。

“好了,別想不開心的事了,我們出去打牌!”

“那你找錯對手了,外公我年輕時人稱牌王!”

“不巧,在下人稱牌聖,今日要與你討教一番!”

最後,外婆恨鐵不成鋼:“牌王?牌聖?湊數的小淮都比你倆強,你倆也太水了!”

小淮贏的盆滿缽滿,把錢全部塞給妹妹小竹花。

夜晚。

葉晚棠上網課。

她迫不及待和老師匯報自己的“戰績”:“江老師,我把葉金怡扳倒了!”

“咳咳。”封寒爵咳嗽兩聲,通過變聲器說:“很棒。”

“你說,如果封寒爵見到了現在的我,會不會對我刮目相看?”葉晚棠眸光漸遠。

她和江老師說過封寒爵的事。

“會。”男人無聲勾起唇角,他已經驚歎過她的成長了。

“如果我當年就懂這些,他是不是不用出事?”葉晚棠越想越多,也越發自責。

“我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發生的事不能改變。”他說:“也許他也會自責,想他當初如果沒有上當,沒有自卑,他會和你……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你說得對,都怪他太蠢了,他怎麽能因為他爸爸不負責,就以為我和他爸爸都喜歡私生子呢!”葉晚棠惡狠狠說氣話:

“他要是再不出現,再躲著我,我就帶雙寶改嫁,讓他後悔去吧!”

封寒爵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失控。

他顫抖著手,關閉語音輸入,遮著雙眼,怕低聲的哭泣被她聽見,眼淚順著下巴滑落,想到那天在餐廳偶遇蕭野請葉晚棠吃飯的畫麵。

“喂?江老師?你怎麽閉麥了?能聽到我說話嗎?”葉晚棠的聲音從音響裏麵傳出來。

封寒爵吸了一下鼻子,整理情緒,重新打開麥克風,說:“你可以改嫁。”

若能在閉眼之前,看到她找到一個好歸宿,他也能走得安心些。

“改什麽呀,還是好好上課吧,今天學什麽?”

-

第二天。

葉晚棠沒去葉氏公司,去了封氏集團。

葉金怡被她“碟中諜”安排的事,已是商界的熱點新聞,封海濤作為涉事集團之一,不可能不知道。

她直接走到前台:“我要見封海濤。”

“我們封總非約不見!”前台小姐翻了個白眼。

“你不知道我是誰?”葉晚棠眼神微冷。

她既是葉家繼承人,又是封寒爵的妻子!

“不好意思,我是封氏集團的員工,隻聽我們封總的差遣。”前台小姐囂張的很。

封氏集團的員工被封海濤換了一遍,前台小姐也不是當初那個了。

葉晚棠轉身給王特助打了個電話。

王特助親自下樓接葉晚棠上去找封海濤。

總裁辦公室。

葉晚棠大咧咧走進去,仿佛到了自己的家,隨意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睨著簽署文件的封海濤:

“我讓宋月白委托羅嬌嬌送你的‘禮物’,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