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話音落地,眾人一起前往沈南風的病房。
還沒進去,和另外一撥人打了個照麵。
沈麟坐在輪椅上,看著眾人攤手挑釁:“看來大家都很關心的我養子啊?不過現在這個社會,幹什麽都得排隊,我這個養父,先進去看嘍?”
他們也盯緊了沈南風的情況,想在警方到來前,提前和沈南風對好說辭。
葉晚棠和許星辰對視一眼。
許星辰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冷靜走到沈麟麵前。
“你想幹什麽?”沈麟眼神微冷,不信一個女人敢在公共場合對他做什麽。
許星辰目光下移,猛然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救命啊!有人非禮我!”
“臭女表子,你說誰非禮你呢!”沈麟身後的保鏢不是吃素的,立馬上來拽許星辰。
小淮及時站在兩人中央,被保鏢的腿碰了一下。
保鏢正常走路沒用多大勁,小淮卻“弱不禁風”倒在地上,“啊!”
保鏢納悶地低頭一看,還沒搞清楚情況呢,抱著兔子玩偶的小竹扯著嗓子大哭:“哇,糟老頭欺負幹媽和哥哥了,哇!”
三連擊下來,病人家屬和醫生護士都走出病房或辦公室看情況。
沈麟臉色鐵青:“我沒有——”
許星辰強勢打斷:“非禮啊,他非禮我!”
保鏢滿眼怒氣:“我們沈總沒有——”
小竹哭成更大:“哇!哥哥,你摔得好慘啊,哇!”
葉晚棠趕緊把小淮抱起來,指著保鏢的鼻梁骨:“誰讓你踹我兒子的,他才五歲啊,還有心髒病,你怎麽這麽沒人性!”
一聽小淮還有心髒病,再看小竹哭得這麽可憐,再看許星辰穿著白大褂是醫生,病人家屬和醫生護士們怒了,嚷嚷著要沈麟和保鏢道歉。
沈麟的臉色青到深處開始發黑,他憤怒拍輪椅:“我沒有非禮她,我的保鏢也沒有踹小孩!”
“你有。”許星辰一口咬定:“你這個又醜又老的色批。”
一句“又醜又老的色批”,硬生生把沈麟整破防了。
他食指顫抖的指著許星辰,半天半蹦不出一個字。
保鏢大喊:“調監控!醫院不是有監控嗎,監控能證明我們的清白!”
許星辰點頭:“好啊,一起去監控室看,誰不去誰孫子。”
沈麟吩咐保鏢:“你陪他們去。”
保鏢點頭。
許星辰卻不依不饒:“非禮我的人是你,你憑什麽不去?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跑吧?”
沈麟氣炸了:“我兒子醒了,我要去看我兒子!”
葉晚棠挑眉:“你兒子一直在醫院,又不能長翅膀飛了,你怕什麽?看完監控再來看兒子一樣!”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
熱心腸的大叔直接推著沈麟的輪椅往監控室走:“都是男人,事兒咋這多呢?娘們唧唧的,我推你去!”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沈麟人都懵了。
大叔不管,推著他離開。
許星辰跟著去監控室,離去前,朝葉晚棠擠了一下眼。
葉晚棠回以感激的微笑。
兩個女人在異國他鄉,帶年幼的雙胞胎,很容易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
為了保護彼此,四人偶爾需要以惡製惡,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和默契,配合絕佳。
沈麟等人離開後,葉晚棠帶著小淮小竹,和梁追月走進沈南風的病房。
護士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沒有關緊門,沈南風知道外麵的動靜。
此刻,他眼神空洞,看到葉晚棠和梁追月,空洞的眼眸掀起一絲波動,很快又歸於平靜。
葉晚棠知道沈麟等下會回來,抓緊時間,沙啞說道:
“封寒爵把防毒麵具給了我們,他現在多器官衰竭兼腦死亡,躺在你隔壁的重症監護室。
沈麟現在是封氏集團最大的股東,還要把封氏集團改為沈氏集團,沈南風,你跟不跟我一起揭穿沈麟!”
沈南風蒼白的臉上浮現震驚。
封寒爵,竟然腦死亡了……
想起那句“哥哥”,他眼神複雜。
想到母親的屍體,他又捏緊手:“封寒爵救了我,我很感激,但封氏欠我的母親的,是另一碼事。”
這隻能證明,封寒爵是個好人罷了。
他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葉晚棠心口劇烈起伏。
梁追月拿著手機,朝沈南風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怨恨封家,怨恨我,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見一個人。”
砰。
有人一掌拍在門上。
“謝天謝地,趕上了。”一位偵探打扮的風衣男子,氣喘籲籲跑進病房,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堆資料:
“我是你父親封修遠聘請的私家偵探,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雇我尋找你母親的蹤跡。
我在九年前,查到你母親懷著你,回了鄉下,又因為長輩逼迫,嫁給了一個叫做姚家輝的男人。
得到這個消息,封先生欣喜若狂,連夜開車去找你們,不幸出了車禍……
這裏有文字聊天記錄,電話聊天記錄,和銀行賬戶流水記錄。”
他把這堆資料交給沈南風。
銀行賬戶流水說明兩人一直在交易,文字和電話聊天記錄,更加證明封修遠深愛薑蓉,一直在找薑蓉,為薑蓉和薑蓉的孩子而死。
看著這些證據,沈南風的手在抖。
“這些,足以說明我丈夫封修遠,沒有放棄你們母子嗎?至於我該怎麽證明清白……我證明不了。”
梁追月說:“當年給我和封修遠下藥的股東,是上了年紀的迂腐頑固守舊派,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沒法把人家挖出來對峙,不過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了結恩怨。”
她拿出準備好的匕首,塞到沈南風手裏,再握著沈南風的手,把刀尖對準自己的心髒。
“用我這條命還給你母親?夠不夠?遺書我已經寫好了,警方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我求求你,救救封氏集團!”
她太笨了,讀書時就不聰明,除了運動還算厲害,其他一竅不通。
她年少時,不得父母喜歡,父母說她徒有美貌。
她結婚時,不得丈夫喜歡,丈夫說她陰險狠毒。
她和婆婆關係一般,和兒媳一度鬧僵,與三兩朋友,也隻稱得上塑料閨蜜。
她慣用傲慢的假象,遮蓋內心的敏感……但是這又怎樣!
她叫梁追月,梁家的顏麵,封家的夫人,隻要能救封氏集團,這條命,她豁得出去!再笨也豁得出去!
“動手啊!”她紅著眼催促沈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