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冷如寒冬,沒有緩解的意思。

他突然想到葉晚棠給他發的那句“在嗎”。

她是不是嗓子失聲後,想找他幫忙?

煩躁浮上心間。

辦公室的溫度更低了,仿佛被凝固。

陸知微繞過辦公桌,來到封寒爵麵前,拉住他的胳膊,帶著哭腔乞求:

“寒爵,相信我,我以後真的不會傷害葉晚棠了,你不能看在哥哥的份上,幫我度過這次危機嗎?”

封寒爵眼前浮現摯友的臉。

有籃球架下的大笑,有實驗室裏的認真,有攀登途中的側顏,最後,是冰冷墓碑上的遺照。

“封總。”王特助走進辦公室,語氣凝重:“警察來了,說陸小姐涉嫌投毒案,要帶陸小姐回警局審問。”

陸知微的眼淚流下來:“寒爵,我付出了那麽多努力,才在娛樂圈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你真的要對我不管不顧嗎?”

男人緩緩站起來,薄唇吐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

警局。

陸知微進來了。

她的第一句話是:“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什麽都不會說。”

然後,她老老實實去了審訊室,閉嘴不語。

審訊進度停滯不前,警察也無可奈何。

他們不可能一直把葉晚棠等人留在警局,便讓葉晚棠等人先回去等後續。

汪鶴山作為犯罪嫌疑人,扣在拘留所。

出了警局,小歐陽嘖嘖嘴:“找律師有什麽用,人證物證齊全,該坐牢還得坐牢!”

謝嵐嵐心情舒暢:“陸知微終於完蛋了,這下誰也救不了她!”

話音還沒落地,王特助走到葉晚棠麵前,低聲道:“葉小姐,封總在車裏等你。”

葉晚棠抬眸,在路邊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她語氣冷漠:“不見,讓開。”

王特助:“封總說,隻要你見他,汪夫人以後的肺癌靶向藥他買。”

錢真是個好東西。

葉晚棠麵無表情,主動朝黑色轎車走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嘭!

她用力關上車門,巨響代表她的態度。

“還在生氣?”封寒爵挑挑眉,把幾張油畫遞給她。

他離開她幾天,他就畫了幾幅油畫,一天一幅畫,雷打不動。

葉晚棠淡淡掃了眼油畫,沒接:“這就是你喊我來的目的?”

“不全是。”封寒爵知道她還在生氣,把畫收回來:“你對舞台歌劇感興趣麽?”

“什麽意思?”葉晚棠眉頭輕皺。

舞台歌劇是一種來自西方的舞台藝術,主要用歌唱和音樂來表達劇情,最知名的歌劇當屬《歌劇魅影》。

“你若喜歡,我可以讓人為你量身打造一部舞台歌劇,去大劇院表演,能為你的職業生涯增色不少。”

葉晚棠冷笑:“封總真有意思,上次要給陸知微做音樂企劃,現在又要給我做舞台劇企劃,你隻會用這種方式討女人歡心嗎?”

“你和她不一樣。”封寒爵眉峰聚攏,耐著性子解釋。

“是嗎?哪裏不一樣,說來聽聽。”葉晚棠好整以暇。

她的態度太輕佻,讓封寒爵心中徒增怒火,他一把抓住葉晚棠的胳膊,把她拽進自己懷裏抱著。

女人馨香鑽入鼻翼,他心中的怒氣又消散了,頗為無奈:

“我知道你在生氣我沒有及時回你消息,沒有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我道歉,我手機真的壞了,你回頭記一下我的其它聯係方式,我保證下一次及時出現。”

他明明已經解釋過他隻把陸知微當妹妹。

明明和她表明了自己內心所想。

明明之前兩人的相處也很愉快。

為什麽他隻是出門一趟,這個女人就換了態度,不理他不見他不回家也就算了,還這麽冷淡漠然,明知故問。

“道歉啊?真少見,高高在上的封大總裁也有低頭道歉的時候。”葉晚棠紅唇勾起妖嬈的弧度,指尖隔著單薄的襯衣,在他心口畫圈挑逗:

“那封總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的婚姻,能不能走到最後呢?”

男人身體僵住,一方麵是因為她的曖昧接觸,另一方麵,是現實的思考。

他們的婚姻,不會走到最後。

他會和她離婚,然後娶陸知微,這是陸知衡的遺言。

久久得不到回答,葉晚棠唇邊的笑意荒涼譏諷:“沒想到這麽簡單的問題,居然難住了封氏集團CEO,那我換個問題吧——你要娶陸知微嗎?”

又是長久的沉默。

沉默到了盡頭,男人輕輕點頭,徹底摧毀葉晚棠心中本就不多的希翼。

她眸中的溫度一點點冷下去。

“我會娶她,但我不會碰她。”男人抓住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厚重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上,葉晚棠問:“那我呢,我怎麽辦?”

“我會和你跟小淮住在一起,可以住郊區,也可以住城市,看你喜歡哪裏。”

“所以我是你嬌養的小情人嘍?”

男人驀地掀起眼簾,吐字清晰:“你不是。”

他從沒這麽想過。

隻是現實逼得他無路可走。

他不能給她名分。

但他會加倍給她所能給的一切,包括他的命。

“竟然不是嗎?”葉晚棠從他懷裏出來,拿出手機搜索:“那我先問問萬能的網友,已婚男在外麵包養的女人,叫什麽!”

封寒爵聽出了她話裏的譏諷,眼神微慍:“葉晚棠,你在跟我鬧什麽?”

他不夠誠懇嗎?

“搜到了,叫情婦、情人、或者小三。”葉晚棠把搜索結果拿給男人看,語氣一改剛才的柔婉,冰冷含怒:

“封寒爵,想讓我當你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你配嗎!”

男人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這樣的相處方式,對於天生傲骨的葉晚棠來說,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他理解她的憤怒。

他想解釋更多,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審訊室裏還有個陸知微待解救。

男人捏了捏眉心:“這個話題晚上回家再聊,你先說服汪鶴山,取消指責陸知微。”

葉晚棠真想放聲大笑。

繞來繞去,封寒爵還是為了陸知微而來。

她差點被毒啞不要緊。

她失去了《華國好聲音》的冠軍,被全網嘲笑不要緊。

陸知微才是最要緊的。

葉晚棠冷冷吐出兩個字:“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