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去的消息遲遲沒有得到回信。
葉晚棠柳眉輕蹙,翻了翻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
記錄不多,基本圍繞“吃了嗎”“在幹什麽”展開淺聊,因為兩人都很忙。
她在忙《華國好聲音》的決賽。
他在忙和意利科技的合作,合作洽談很順利,意利科技的老總有意親自來雲城和他簽署文件。
“沒空看手機嗎……”
葉晚棠在心裏自言自語。
兩個小時後,崔春來帶著陳大壯三人組回來了。
謝嵐嵐丟下寫到一半的歌詞,站起來問:“怎麽樣,監控拿到了嗎?”
崔春來點頭。
小歐陽鼻青臉腫,去飲水機接水喝。
“他怎麽被人揍了?”謝嵐嵐語氣震驚:“你們和誰打架了?”
“我揍的。”臉上也有傷的陳大壯舉手:“醫院監控室管控很嚴,一般人沒辦法進去,我就和小歐陽在外麵打起來,吸引工作人員出來勸架。
等他們出來了,崔春來再進去尋找監控複製進U盤,李鐵柱負責望風。”
小歐陽摸著傷口埋怨:“你打得也太使勁了,疼死我了都。”
陳大壯無奈:“我也沒辦法,不用力別人不當真啊,再說了,你也揍了我很多下,誰讓你揍不贏我。”
小歐陽瞪眼睛:“你……”
“好了,別吵了,這個月給你們多發獎金。”崔春來走到病床邊,把監控放給葉晚棠看。
監控顯示汪鶴山在手術室門口等妻子出來的時候,陸知微來了,兩人差點起爭執,後來陸知微不知說了什麽,汪鶴山拿走了陸知微遞過來的藥瓶。
不能說話的葉晚棠給眾人豎了個大拇指,又在備忘錄上打字:“你們不去拍諜戰片可惜了。”
辦起事來一套一套的。
“職業使然。”崔春來反應淡定。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髒活累活他沒幹過。
“對了。”謝嵐嵐把葉晚棠要唱自己寫的歌的事告訴崔春來。
“也行,正好我也沒想好晚棠決賽應該表演什麽。”崔春來同意了。
他也清楚,就算葉晚棠的嗓音能恢複一部分,也很難擊敗全盛狀態下的童千澈。
“那我趕緊把剩下的詞填完!”謝嵐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去吧。”崔春來凝視葉晚棠:“明天的決賽,你在台上演唱之前,把陸知微聯手汪鶴山設計害你失聲的事說出去。”
葉晚棠眸光一閃。
李鐵柱輕輕皺眉:“監控記錄隻能證明陸知微給了汪鶴山一瓶藥,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陸知微有很大狡辯空間。
比如給的藥是尋常藥,比如她也不清楚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很無辜。”
葉晚棠同意地點頭。
僅僅一個監控,無法把陸知微定死在恥辱柱上。
“我也沒想直接給陸知微定罪,我要的是輿論效果。”崔春來仔細分析:
“陸知微上午剛給了汪鶴山一瓶不知作用的藥,下午晚棠就失聲不能唱歌,這是不是太巧了?
何況汪夫人生病住院不是一天兩天,你陸知微早不送藥,晚不送藥,偏偏撿著這個時間點去送藥,圖的是什麽?
網友不是傻子,懂的自然懂,重點是——”
崔春來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又蹭上當紅小花的熱度了。”
《華國好聲音》帶來的頂級熱度是短暫的,吸陸知微的血,蹭陸知微的知名度,才是長期的。
這樣不管陸知微接下來想幹什麽,晚棠人在家中坐,熱度天上來,多好。
讓陸知微給葉晚棠打工。
李鐵柱沉思片刻,點頭認可:“還得是你。”
“過獎,晚棠,你好好休息,陳大壯、小歐陽,別坐著了,我們還要去一趟節目組,和節目組說更改表演曲目的事。”
四個男人又離開病房。
謝嵐嵐埋頭搞創作。
葉晚棠目光浮現複雜的情緒。
在台上揭穿陸知微和汪鶴山的詭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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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謝嵐嵐寫好曲子,拿給葉晚棠看:“怎麽樣,滿意嗎?”
葉晚棠逐字看完,再次豎起大拇指,表示嵐嵐很厲害。
謝嵐嵐歡天喜地,問她晚上想吃什麽,她出去買。
“你別出去了,時刻守在病房吧。”崔春來等人提著清淡的夥食進來。
這個私人診所是沈南風開的,沈南風是救治葉晚棠嗓子的人,同時也是暗戀陸知微的人,算定時炸彈,很危險。
寸步不離最為保險。
“好!”謝嵐嵐重重點頭。
吃飯的空隙,葉晚棠給陳媽和小淮發了條短信,小淮的手機是封寒爵履行承諾給他買的。
短信內容大概意思是,明天就是決賽了,她要在導師這裏進行最後的特訓,今晚不回家。
理由充分,可信度高,陳媽和小淮都沒有懷疑,還鼓勵她“加油”。
葉晚棠笑了笑,又在聊天列表看到屬於封寒爵的那一欄。
封寒爵還沒有回複她的消息。
這麽忙嗎?
葉晚棠皺了皺鼻子,把手機放在旁邊專心吃飯。
夜漸深,萬籟俱靜。
謝嵐嵐在陪護**睡得很香。
葉晚棠悄聲下床,來到走廊散步。
走了稍遠一截路,她在轉角看到沈南風穿著灰色兩件套睡衣,側顏安靜如龕前佛子,在月色下逗弄懷中貓。
貓是常見的狸花,模樣算不上漂亮,勝在憨態可掬。
葉晚棠驚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診所可以養貓?”
正規醫院基本不給養貓,貓會攜帶病菌且會掉毛,病人也有可能對貓毛過敏從而引發疾病。
沈南風沒想到葉晚棠會來,他抬頭語氣冷漠:“打過疫苗驅過蟲,活動範圍有限,每天都有消毒。”
“好吧。”葉晚棠摸摸鼻子,下一秒語氣驚訝:“我能發出聲音了?”
雖然聲音不大,至少不那麽嘶啞難聽了,不會影響日常溝通。
“看來恢複得不錯。”沈南風繼續低頭逗貓。
狸花貓慵懶,眼睛跟著沈南風的手指來回轉,仿佛森林裏的捕食者,盯準了獵物,再在某一個節點猛地出手,抱住沈南風的手指又咬又舔。
咬是輕啃,沒有使勁,舔是親昵,腦袋蹭來蹭去。
“它好可愛。”葉晚棠主動走過去想擼貓,眼神期待:“可以讓我摸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