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晚棠,梁追月就一肚子火。

這個死丫頭當初非要嫁給她兒子,害她兒子不想生孩子。

好不容易離了婚,兒子和陸知微重修舊好,眼看訂婚宴上要交換戒指了,這個死丫頭又殺了出來,再次破壞了兒子的好事!

要不是這個死丫頭,她早就抱上孫子了,哪裏會被那群女人比下去!

她走到葉晚棠麵前,眼神厭惡:“葉晚棠,六年不見,你的心機手段比以前更厲害了啊?前腳在馬路上騙我說對我兒子不感興趣,不會嫁給他第二次。

後腳就闖進訂婚宴,還仗著老太太的信任與喜愛,帶著其他男人的孩子和他複了婚!”

一想到那個野種也住進了封家,梁追月就更窩火了。

躲無可躲,葉晚棠隻能應付:“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也沒辦法。”

梁追月深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自從娶了你,我們封家,和我兒子,丟了多少顏麵!”

那幫女人,剛才還暗戳戳說可惜了前幾天那麽好的訂婚宴,不就是在嘲諷她兒子的前妻有多荒謬嗎!

“丟就丟吧,習慣就好。”葉晚棠語氣平靜,心裏也有苦難言。

她能說什麽呢?

她什麽都不能說,說了就有可能失去兒子和女兒,隻能默默背負所有誤會與非議。

“你!”梁追月氣急,她高高揚起手,朝葉晚棠的小臉扇去。

葉晚棠閉上眼,不做反抗。

她這人雖然骨頭硬,但她講道理。

封寒爵和陸知微虧欠她,梁追月沒有。

梁追月說白了,隻是想要個知書達理的兒媳,想要抱孫子孫女罷了。

自己的出現,確實害她在一眾好友麵前抬不起頭,所以這一巴掌,該。

葉晚棠靜靜等待疼痛的到來,誰知疼痛沒來,封寒爵來了。

他穿著黑色的緞麵襯衫,下擺收在西裝褲中,一把抓住母親的手,俊臉微慍:“媽,你幹什麽?”

他站在葉晚棠身後,冷冽氣息籠罩過來,仿佛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幹什麽?幫你教育這個小女表子!”梁追月忍不住口吐髒話。

封寒爵的臉更黑了,沉聲道:“她是我的妻子,無論如何,你都不該用這種詞匯侮辱她!”

葉晚棠微微驚訝,一向冷酷無情封寒爵這是在……維護她?

“你還寶貝上她了?”梁追月也覺得不可思議。

封寒爵壓低音量:“奶奶來了,在我後麵。”

葉晚棠和梁追月齊齊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封老太太。

梁追月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手。

葉晚棠也鬆了一口氣。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封寒爵被鬼神附體了,竟然幫她說好話,幸好隻是為了做戲給奶奶看。

三人走到老太太麵前。

梁追月規規矩矩喊了聲“媽”。

葉晚棠態度尊敬地喊了聲“奶奶”。

接連幾次的暈厥,讓老太太臉色略顯蒼白,還沒調養好。

她神情有些狐疑:“追月,晚棠,你們倆剛才在幹什麽?吵架嗎?”

梁追月張張嘴,沒等琢磨好說辭,葉晚棠先開口了。

她笑容燦爛:“沒什麽,媽剛才說我頭上有髒東西,要幫我取下來。”

梁追月倍感詫異。

以前的葉晚棠,受了委屈總愛和老太太打報告,要老太太給她撐腰,怎麽現在……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又鬧什麽矛盾了。”老太太的身體舒緩下來,靠在椅背。

“怎麽會呢,我們都這麽大的人了,再搗亂不是給您添麻煩嗎?您得好好養著,不能再為我們憂心了。”葉晚棠蹲在老太太麵前,表情愧疚。

這個動作,可以讓老太太不抬頭看人,脖頸舒服。

“你呀,真是越來越討喜了,寒爵娶了你也是三生有幸!”老太太喜笑顏開,捏了捏葉晚棠的臉蛋。

梁追月在旁邊一個勁翻白眼。

封寒爵默不作聲。

老太太又說:“過來的路上,寒爵給我看了戶口本,你們沒離婚,還在一起,就是這幾年冷戰的太久了!下次可不敢這樣了!”

“呃……好。”葉晚棠強撐笑意。

“還有你,寒爵,以後不準欺負晚棠了,離陸家那個女人遠點!”老太太低聲嗬斥。

“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老太太心裏舒坦了,她拉著晚棠的手,“你回來了,我們還沒給你辦接風宴呢,讓寒爵給你辦個大的!把生意夥伴啊,親朋好友啊,全都請過來。

讓所有人都知道,封寒爵的妻子隻能是你,也隻有你!陸知微什麽也不是!”

“別!”“不辦!”

葉晚棠和封寒爵一起回答。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是我封家辦不起嗎?還是說,你們不敢讓別人知道你們沒離婚?”老太太收斂笑容,警惕性很強。

“如果辦了這麽大的接風宴,封家難免要上新聞頭條,被八卦記者誇大或造謠,引來不必要的關注。”封寒爵麵無表情。

葉晚棠清楚,他這麽做,是為了保護陸知微。

陸知微是女明星,和封寒爵的訂婚宴雖沒有大肆透露給媒體,但兩人在外成雙成對,沒少被狗仔拍下來上傳網絡,網友都猜測兩人有關係。

現在要是讓人知道她和封寒爵在一起了,陸知微的臉往哪兒擱?

而她不想舉辦的原因也很簡單:保護小淮和小竹。

外人不知道小淮和小竹的父親是誰,若是先知道她和封寒爵結婚了,孩子必然會被掛上個“私生子”“野種”的稱呼。

她不願看到那樣的場麵,因此,這個婚得隱著。

“你又為什麽拒絕?”老太太看著葉晚棠。

“我是覺得,小兩口過日子,沒必要告訴給別人。”葉晚棠一把抱住封寒爵的胳膊,為了提高可信度,還小鳥依人地把頭靠上去:

“奶奶您看,我們這樣也很幸福呀,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去請客吃飯呢?真舉辦了宴會,沒準別人還會以為我們是故意做表麵功夫,實際在掩飾什麽呢!”

封寒爵身體僵硬,周遭溫度越來越低,渾身都寫滿了抗拒。

眼看封寒爵快要忍不住了,老太太總算點頭:“你們說得對,確實沒必要辦接風宴,你們的日子,自己過好就行,追月,推我回去吃藥。”

“是。”梁追月推著封老太太離去。

等兩人消失在視野中,封寒爵猛地把胳膊抽出來,人也退開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