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暗香疏影

經過刺殺事件之後,八皇子府內的侍衛明顯增強,這些人都是皇上派來的。若是八皇子再出了什麽意外,這些人隻怕要到陰曹地府報道去了。

紀雲的生活一如既往,很是悠閑。公文寫作紀雲已經掌握了要領,原來寫公文根本不需要你有多出眾的文采,要的隻是描述準確,詞能達意。

公文就如同現在的會議報道,內容幹癟呆板,有一套固定的模式。紀雲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套模式,書寫公文的時候,直接往裏麵套內容就可以了。

經過一個月的實習,現在紀雲也正式上崗了,單獨寫了幾分公文。寫過之後才發現,原來公文學寫作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難。

刺殺事件之後,紀雲也加強了戒備。每天上班的時候,都隨身帶著一隊侍衛。

紀雲現在的官職是正五品,按製是沒有侍衛的。不過大順的府邸,可以自行招侍衛,紀雲的狀元府內,原本就有侍衛在內。

紀雲不動聲色地把原有的侍衛辭掉,換上了火槍隊隊員。當然不可能把五百火槍隊全部換上,就憑他正五品的官職,還不敢私自招攬這麽多的侍衛。招進府內的,大概有六十多名火槍隊隊員。

入畫進入府內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現在除了到抱琴房間,有時候也會出來轉轉。

見到眾女,也會打個招呼,隻有見了紀雲還是愛理不搭的。

這天,紀雲下班之後去找秦文蘭,在秦文蘭的住處卻沒有找到人。問小丫頭,小丫頭說秦小姐可能去花園了。

紀雲轉身來到後花園,心裏不由納悶,這天寒地冷的,花園裏也沒有花兒開放,梅花開放還早著呢她巴巴的去花園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狀元爺在前麵走著,後麵跟著兩個小丫頭。來到後花園,還沒看到秦文蘭,頂頭卻看到了入畫。

入畫看到紀雲之後,扭頭就走。紀雲卻看到入畫走到了一顆桂花樹後麵,停下了身子。

紀雲正待追過去,轉念一想,回頭對小丫頭說道:“你們回去給老爺準備筆墨,老爺現在有了興致,準備畫一幅畫。”

入畫站在桂花樹後,完全可以聽到這邊的聲音。聽到紀雲要畫畫之後,並沒有走開。紀雲悄悄鬆了口氣,沒走就好,這幅畫就是畫給你看的,你要是走了,還有什麽意思?

不多時,小丫頭捧來了筆墨紙硯,在前麵的涼亭的石桌上鋪好宣紙,硯好了墨水。

紀雲提起筆來,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刷刷地作起了畫。

入畫忍不住從桂花樹後探出頭來,遠遠地看著紀雲作畫。

隻見紀雲站在石桌前,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畫上,正在聚精會神地作畫。入畫隻覺得瀟灑飄逸和認真執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官,竟然都完美地融合到了紀雲身上。

至少作畫時候的紀雲,是讓人沉醉的。入畫不禁想起抱琴的話來,少爺自從進入赤月森林之後,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難道是真的?這個樣子的少爺,和從前真的不太一樣了。

入畫一邊想,一邊情不自禁地向涼亭走去。

很快走入了涼亭,兩個侍奉的小丫頭子也正看的入神,完全沒在意入畫的來到。

入畫也會作畫,當然隻是初級水平。這時仔細觀察紀雲的用筆和布局,竟然完全看不懂。但是僅從已經畫出來的畫麵來看,這種畫技絕對達到需要自己仰望的高度。

看樣子應該是畫的梅花,聊聊數筆枝幹,已經完全傳達出了梅花的瘦、疏,以及那種內在的高雅和孤傲。就是這聊聊數筆,已經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陡然間,紀雲的筆法快了起來。一隻手上下翻飛,筆墨不停地落在紙上,入畫隻看的目迷神眩。

片刻之後,這幅畫已經畫好了。畫的是傲立在小溪旁的一株梅花。

畫完之後,紀雲又刷刷刷寫了兩行字。入畫仔細一看,是一句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這句詩再配合這幅畫麵,簡直就是絕配。入畫不由看的癡了。

紀雲笑眯眯地在一邊看著入畫,好半天了入畫還沒回過神來。紀雲看到入畫的小手都凍的通紅,再待下去,隻怕要感染風寒。

紀雲在一旁微笑著說道:“入畫,既然你喜歡這幅畫,那就送給你吧。”

入畫這才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自行來到紀雲身前,還待了這麽長時間,不由羞紅了臉頰,緊緊地低下頭去。

聽到紀雲說把畫送給她,一時間又有些猶豫不定。片刻之後,忽然伸手小心從桌子上捧起畫來,轉身匆匆地跑了出去。

紀雲看著入畫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也出起了神。說起來這個小丫頭也夠可憐的,自己和她雖然沒什麽感情,可也不討厭她。如果非要硬下心來拋棄她,那等待她的會是什麽呢?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從涼亭後麵響起。紀雲連忙抬起頭來,隻見秦文蘭、小雨、端木水華一邊笑著一邊從後麵走來。

端木水華大聲說道:“文蘭,果然被你說中了,這家夥對付女人果然有一套。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就把入畫妹妹給騙了。我看,天底下隻怕就沒有他騙不到手的女人。”

秦文蘭笑道:“水華姐姐,你和這家夥在南詔可是單獨待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有沒有被他騙到手?”

端木水華臉上一紅,怒道:“文蘭,你胡說什麽?我是他師姐,怎麽會,會……哼,不理你們了”說完,端木水華轉身便走。

小雨緊緊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說道:“奧,奧,水華姐姐生氣咯水華姐姐,別走那麽快,等等我……”

秦文蘭看著遠去的兩個女人,微微一笑,轉身向紀雲走去。忽然看到紀雲眼神呆滯,滿臉痛苦,不知是想最好最快起了什麽。

原來聽到端木水華說‘天底下隻怕就沒有他騙不到手的女人”紀雲忽然就想起了秋水瑤,心裏忍不住一痛。

秋水瑤在紀雲心目中的地位,僅次於秦文蘭,紀雲又怎麽可能把她忘了?平時隻是刻意的不去想她,這時聽到端木水華的話,卻是再也抑製不住地想起了她。

水瑤她到底在那?不知道她武破虛空成功了沒有?或許,她早已去了另一個位麵了吧?

和秋水瑤認識的點點滴滴,慢慢地浮現出來。紀雲的臉色忽然變得柔和起來。

秦文蘭看著紀雲的表情變化,忽然也是心裏一痛。憑秦文蘭的聰明,如何猜不出來?